第一百四十五章 庆典下的暗影
符文城的庆典广场上，彩绸如霞，笙歌满庭。人族的符文灯笼悬在朱红廊柱间，鎏金纹路随灵力流转泛着暖光，风吹过，灯笼轻轻摇曳，光影在青石板路上晃出细碎的涟漪，连廊柱上雕刻的云纹都被映得愈发清晰；灵羽族的银羽花灯缀着细碎的星纹，灯座嵌着淡蓝萤石，借着风势飘在半空，与天边渐亮的星辰交相辉映，仿佛把一片星空搬进了广场，偶有灵羽族孩童抬手去够，指尖划过花灯边缘，惊起几点细碎的银光；霜晶族用千年寒晶雕琢的瑞兽摆件立在广场两侧，麒麟踏云、白虎昂首，冰棱折射着午后的阳光，洒下满地碎金，连空气里都裹着几分清冽的凉意，凑近了能看见寒晶表面凝结的细小冰珠，遇热化作白雾轻轻散开。
各族族人身着盛装，人族的锦缎长袍绣着符文纹样，袖口滚着金边，行走间衣袂翻飞，带着淡淡的灵力气息；灵羽族的劲装缀着流光羽片，银白底色衬得肤色愈发白皙，羽片随动作轻颤，偶尔落下几片，被孩童们追着捡拾；霜晶族的白袍镶着冰纹银边，领口绣着六角冰晶，走动时周身萦绕着细碎的寒气，头发上甚至凝着几点冰花；蛮岩族的岩石铠甲泛着古铜色光泽，铠甲缝隙间嵌着细小的矿石，每一步落下都带着厚重的声响，古铜色的肌肤上刻着族中图腾，透着粗犷的力量感。所有人脸上都堆着真切的笑意，人族老者捋着胡须与蛮岩族战士谈笑，灵羽族少女提着裙摆追着灵蝶跑，连平日里最沉稳的炎狱族弟子，都难得卸下防备，与各族同伴碰着酒盏，笑声爽朗。
孩童们追着灵植谷培育的七彩灵蝶奔跑，灵蝶翅膀扇动时洒下细碎的荧光，落在孩童们的发间肩头，银铃般的笑声混着人族的琴瑟、灵羽族的笛箫、炎狱族的鼓点，织成一片满是生机的祥和图景。广场角落的灵植架上，凝露草缀着饱满的水珠，叶片舒展着透着蓬勃的绿意，月见草顶着淡紫色的花苞，风一吹便轻轻晃动，连一旁的驱蚊草都透着淡淡的清香，驱散着午后的蚊虫。
白璃站在广场东侧的灵植架旁，青绿色长裙衬得她面色愈发莹润，裙摆绣着的变异荆棘花纹在微风中若隐若现，那是她伤愈后新悟的灵植纹样，纹路间藏着细碎的灵力光点，暗含几分防御之力。她长发松松挽着，用一支嵌着翡翠的木簪固定，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被风吹得轻轻晃动，指尖轻拂过架上的凝露草，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伤了草木，叶片上的水珠滚落，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映出她眼底的温和。经历过矿洞深处与新虫后的死战，她身上的锐气淡了些，眉眼间多了几分对生命的珍视，指尖触过草木时，连灵力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份鲜活。
“伤势痊愈后，你倒是愈发偏爱摆弄这些灵植了。”一道清冽的声音从身侧传来，羽岚提着一壶灵羽族特酿的清酒走来，银白劲装勾勒出挺拔身形，腰间束着嵌着寒晶的腰带，寒晶泛着淡淡的冷光，与他眼底的锐光相映。新制的星辰长弓斜挎在肩，弓身是千年灵木所制，泛着温润的光泽，七颗星辰晶石嵌在弓身，此刻虽未催动，却依旧透着微弱的银芒，箭囊里插着数十支羽箭，箭尾的白羽整齐排列，透着几分凌厉。他面容俊朗，眉眼锐利如鹰，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时带着几分冷峻，此刻却微微勾着唇角，语气里藏着几分笑意，抬手将一只白玉酒盏递到白璃手中，酒盏边缘沾着细碎的冰晶，是灵羽族特有的冰镇之法，入手微凉，恰好驱散了午后的燥热。
白璃接过酒盏，浅酌一口，清冽酒香混着灵植的草木气息在舌尖漫开，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她抬眼望向广场中央，少昊正与各族首领谈笑风生。少昊身着藏青色锦缎长袍，腰间佩着鎏金长剑，剑穗上的玉佩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阳光落在他脸上，衬得他眉眼间满是沉稳，他身形挺拔，气质温润却不失凌厉，说话时语气平和，却自带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冰砚长老站在他身旁，须发皆白，如同覆了一层白雪，身着绣着冰裂纹的白色长袍，袖口滚着银边，手中握着一支冰晶拐杖，偶尔点头附和，眼神里满是睿智。“经历过两次危机，才知这些草木的生机有多可贵。”白璃轻声道，指尖又碰了碰身旁的月见草，指尖灵力微动，月见草的花苞轻轻颤了颤，似要绽放，“只是少昊盟主总说心中不安，你瞧今日这般热闹，各族和睦，倒像是他多虑了。”
羽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视线扫过广场上欢笑的人群，眉头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指尖下意识摩挲着弓身的寒晶，那寒晶是从极北寒晶矿脉开采而来，遇险时会泛起冷光，此刻虽平静，却莫名让他心头发紧。“灵羽族的飞鹰昨日傍晚传回消息，极南沙漠的风沙比往年大了许多，远超正常时节的规模，连沙漠边缘的风蚀族村落，都险些被风沙掩埋。”他声音压得稍低，带着几分凝重，“凌云带的巡逻队前几日去探查时，总觉得沙下似有异动，能隐约感知到微弱的能量波动，可挖开沙土，却什么都找不到，连风蚀族常年驻守沙漠、擅长感知沙层动静的沙老，都没察觉出具体缘由。”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顾虑，抬手揉了揉眉心，“我已让凌云加派了两队人手，明日一早就再去深入查探，极南沙漠本就偏僻，地下又藏着不少能量晶簇，若真有残留的虫族踪迹，靠着晶簇的力量滋生，绝不能放任。”
白璃闻言，心头微动，指尖下的凝露草叶片忽然轻轻颤动，连带着她周身的灵力都晃了晃，那股细微的不安，顺着草木的脉络传递过来，让她心头一沉。她想起去年矿洞深处的苦战，新虫后的嘶吼、虫族幼虫的啃噬、还有生命之核碎片爆发时的灼热，那些画面在脑海中闪过，鼻尖似又闻到了虫族体液的刺鼻恶臭。“沙漠异动，又寻不到踪迹……莫不是有残留的菌毯碎片，藏在深层沙土之下？”她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灵力，探入凝露草中，草木的感知比人更敏锐，此刻竟透着几分隐晦的恐惧，“泽虫族的菌毯生命力极强，就算只剩一点碎片，只要有能量滋养，就能快速扩张，若真藏在沙下，吸收着地下的能量晶簇，怕是会再次滋生出祸患，绝不能掉以轻心。”
两人正说着，广场入口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骚动，原本轻快的乐声骤然停顿，琴弦断了一根，发出刺耳的声响，人群的笑声也渐渐消散，所有人都下意识转头望去，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惑与不安。只见一支商队狼狈不堪地闯入广场，商人们的衣衫满是破洞，沾满了黄褐色的沙土与暗红色的血迹，不少人手臂、脚踝处缠着临时撕成的布条，布条早已被鲜血浸透，暗红色的血珠顺着布条往下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印记，格外刺眼。他们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起皮，有的甚至起了血泡，眼神里满是挥之不去的惊恐，脚步踉跄，好几人走着走着险些摔倒，全靠身旁的同伴搀扶着，才勉强往前挪，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喘着气，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
为首的是个人族中年商人，名叫李墨，常年往返于符文城与极南沙漠边缘的部落，做符文器具与沙漠特产的生意，平日里总是精神饱满，脸上挂着精明的笑容，此刻却拄着一根断裂的木杖，衣衫上破了好几个大口子，露出的胳膊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边缘泛着淡淡的青黑色，鲜血还在缓缓渗出，顺着手臂往下滴，滴落在他沾满沙土的靴面上。他看到广场上的巡逻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踉跄着扑过去，双手紧紧抓住巡逻兵的胳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带着哭腔：“救……救命！极南沙漠……有怪物！好多怪物！我的伙计……好多都没了！”
广场上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各族族人脸上的笑意彻底凝固，纷纷朝着入口处围拢过来，议论声此起彼伏，眼神里满是惊疑与担忧。“怪物？什么怪物？”“看他们这么狼狈，怕是遇上了凶险。”“极南沙漠那边，莫不是又有虫族出来了？”孩童们被这狼狈的景象吓得停下脚步，躲在父母身后，偷偷探出头，眼里满是惶恐，有的甚至忍不住哭了起来，被父母紧紧搂在怀里安抚。
少昊原本正与冰砚长老说着话，听到骚动，立刻快步上前，他身形矫健，几步就走到了入口处，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李墨，指尖凝聚起一丝温和的符文之力，探入李墨体内，帮他稳住紊乱的气息，沉声道：“李掌柜，别急，先喘口气，慢慢说，沙漠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商队遇上了什么怪物？”
李墨靠在巡逻兵身上，大口喘着粗气，冷汗顺着额头滚落，混着脸上的沙土，在脸颊上划出一道道深色痕迹，他眼神涣散，瞳孔微微放大，仿佛还未从昨夜的噩梦中挣脱，说起话来浑身不停颤抖，牙齿都在打颤：“我们……我们昨日午后进入极南沙漠腹地，按往常的路线扎营，夜里还好好的，大家围着篝火吃饭聊天，谁知道……谁知道半夜突然有东西从沙里钻出来！”他的声音带着强烈的后怕，说到“东西”二字时，身体抖得更厉害，手都在哆嗦，“那些怪物通体土黄色，和沙土一个颜色，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看着像蜥蜴，却比蜥蜴快得多，身形小巧，速度快得吓人，还会喷无色无味的毒雾，我们根本没察觉，好多伙计吸了毒雾，瞬间就浑身发麻，动都动不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他说着，猛地抬起受伤的手臂，指着上面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里还嵌着几点沙土，看着格外狰狞，“被它碰到的人，不仅会中毒发麻，伤口还会隐隐作痛，像是有东西在往骨头里钻，又麻又疼，根本忍不了……我的伙计，好多都被那些怪物拖进沙里了，我最后看的时候，沙地上全是血，还有怪物的嘶嘶声，那声音太吓人了，像是在耳边啃东西……”他说着，眼泪顺着眼角滚落，混着脸上的汗水与沙土，哭得泣不成声，满是绝望，“若不是沙牙兄弟拼死带着我们突围，砍杀了几只怪物，恐怕整个商队都要折在那里，一个都回不来！”
人群中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不少人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脸上满是惊惧，各族族人脸上的惊疑更浓，连几位首领都神色凝重起来，互相交换着眼神，眼里满是担忧。风蚀族的沙牙也跟在商队中，他是商队的向导，常年在沙漠中行走，实力不弱，此刻却也狼狈不堪，肩头缠着厚厚的布条，鲜血已浸透布料，顺着肩头往下滴，滴落在他土黄色的长袍上，晕开一片深色。他脸上布满了风沙留下的痕迹，皮肤黝黑粗糙，眼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此刻却满是惊魂未定，眼神里还藏着一丝恐惧，声音沙哑，带着明显的后怕：“那些怪物太会躲了，藏在沙里根本找不到，我们风蚀族的战士天生能感知沙层动静，可那些怪物在沙里移动时，几乎没什么波动，像是和沙土融为一体，就算偶尔感知到了，它们的速度也快得离谱，我们根本跟不上，只能被动挨打。”
他顿了顿，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想起昨夜的场景，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又很快被恐惧取代：“它们不恋战，偷袭完就立刻钻回沙里，等我们反应过来，已经有人受伤，到后来毒雾越来越浓，我们的视线都受了影响，根本撑不住，只能朝着符文城的方向拼命跑，跑了整整一夜，不敢停歇，好多人都跑脱了力，若不是靠着风蚀族的遁沙术，恐怕真的逃不出来。”
羽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指尖紧紧攥着弓身，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寒芒，转头看向少昊，语气笃定，带着几分急切：“是虫族侦查兵，而且比之前我们遇到的任何一只都更擅长隐匿，能融入沙漠环境，还会用毒雾偷袭，战术比之前的幼虫和虫族战士更狡猾，也更难对付。”他心头猛地一紧，后背泛起一层冷汗，手心都攥出了汗，“凌云带领的巡逻队今日清晨已经出发，朝着极南沙漠深处去了，他们只带了常规装备，若是遇上这些擅长隐匿偷袭的虫族侦查兵，毫无防备，恐怕会有危险。”
白璃快步走上前，蹲下身，指尖避开李墨伤口上的布条，轻轻触了触他伤口边缘渗出的血迹，指尖凝聚起一丝灵植灵力，缓缓探入血迹中，感知着其中的能量波动。片刻后，她脸色骤然一变，猛地收回手，指尖上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血迹，灵力运转间，血迹渐渐消散，可她眼底却满是凝重，眉头紧紧皱着，语气严肃得几乎没有温度：“这不是普通的麻痹毒素，里面混着微弱的虫族精神力，不仅能让人浑身发麻、失去行动力，还能悄悄侵蚀人的识海，让人陷入无尽的恐惧，根本无法抵抗，就算解毒，识海的损伤也需要很久才能恢复。”她抬眼看向少昊，眼神里满是担忧，“这绝非残留菌毯偶然孕育出的普通虫族，背后一定有新的虫族主宰在操控，否则侦查兵不可能有这么强的能力，还懂得偷袭战术，甚至能操控精神力。”
少昊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寒芒，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沉稳而凌厉，原本温和的眼神此刻满是凝重，他转头看向围拢过来的各族首领，语速极快，却条理清晰地下令，语气不容置疑：“冰砚长老，你带霜晶族弟子立刻为受伤的商人疗伤，用极北寒晶液压制毒素，那些毒素混着虫族精神力，寒晶的纯净之力能暂时压制精神侵蚀，缓解伤势；沧澜首领，麻烦你派海裔族弟子沿商队来的路线探查，不仅要查沙漠地面，还要留意地下水源是否有异动，泽虫族的体液能污染水源，若是水源被污染，扩散开来后果不堪设想；石坚，你带蛮岩族战士守住符文城南门，加派岗哨，仔细排查进出的人员与物资，宁可多查几遍，也不能放过任何异常，防止虫族侦查兵跟着商队潜入城中；司雪神官，劳烦你用神圣之力笼罩整个广场，安抚众人情绪，避免恐慌扩散，若是有人吸入残留的毒雾，也能用神圣之力净化，别让毒素蔓延。”
各族首领纷纷应声，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转身带人行动起来。霜晶族的冰砚长老抬手一挥，几名身着白袍的霜晶族弟子立刻上前，取出随身携带的寒晶瓶，拧开瓶塞，白色的寒气瞬间弥漫开来，带着刺骨的凉意。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寒晶液涂在伤者的伤口上，寒气顺着伤口渗入体内，伤者脸上的痛苦之色渐渐缓解，原本泛着青黑色的伤口边缘，也慢慢恢复了正常肤色，有人忍不住哼了一声，语气里满是轻松：“好多了，不那么疼了。”
海裔族首领沧澜抬手一挥，几名身着蓝色鳞甲的海裔族弟子立刻应声，他们身形轻盈，鳞甲在阳光下泛着珠光，发丝如同流动的海水，泛着淡淡的蓝光。几人朝着极南沙漠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形快得化作几道蓝影，转瞬就消失在广场尽头，连风沙都被他们的速度带起一阵涟漪。
蛮岩族的石坚握紧手中的巨大石锤，石锤上刻着繁复的纹路，泛着古铜色光泽，他朝着身后的蛮岩族战士喊了一声，声音洪亮如雷：“兄弟们，跟我去南门！加派岗哨，仔细排查！”战士们纷纷应声，手持石锤、身披岩石铠甲，大步朝着南门走去，厚重的脚步声落在青石板上，沉闷而有力，让广场上躁动的人群渐渐安定了几分。
司雪神官举起手中的冰晶法杖，杖顶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冰魄珠，泛着柔和的白光，神圣之力如同轻纱般洒落，笼罩住整个广场，原本惶恐的人群，在神圣之力的安抚下，情绪渐渐平静下来，议论声也慢慢变小，孩童们的哭声也停了，只是依旧紧紧抱着父母的胳膊，眼神里还有几分不安。
少昊转头看向羽岚与白璃，眼神愈发凝重，腰间的鎏金长剑隐隐泛起淡淡的金色符文光芒，显然已做好了战斗准备，他抬手按在剑柄上，指尖微微用力，语气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凌云的巡逻队清晨就出发了，按他们的行进速度，此刻应该已经深入极南沙漠腹地，若是遇上这些虫族侦查兵，他们毫无防备，又被精神力干扰，恐怕已经遇险，甚至可能……”他没有说下去，可眼底的担忧却藏不住。
“我们必须立刻出发去救他们，同时查清沙漠中到底藏着什么，新的虫族主宰又在哪里，它的实力如何，有什么弱点。”少昊的语气格外坚定，“这一次，绝不能再给虫族壮大的机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上次矿洞之战，我们已经付出了太大代价，不能再重蹈覆辙。”
羽岚重重点头，抬手握住肩头的星辰长弓，银白的星辰之力顺着他的指尖涌入弓身，弓身的七颗星辰晶石瞬间泛起耀眼的银芒，寒晶镶嵌处也透着凛冽的冷光，他眼神锐利，眼底闪过一丝决绝：“我灵羽族的战士，从不会轻易折损，凌云他们跟着我多年，作战勇猛，一定在等我们，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把他们救回来，绝不能让他们折在沙漠里。”他左臂虽曾在矿洞一战中受伤，此刻却充满了力量，星辰之力流转间，早已愈合的肩胛骨也没有丝毫不适，新制的长弓更贴合他的力量，足以应对眼前的危机，他抬手拍了拍箭囊，确认羽箭充足，又看了看白璃，眼神里带着几分顾虑，却没多说什么。
白璃将手中的白玉酒盏轻轻放在身旁的灵植架上，酒盏边缘的冰晶已经融化，留下几点水渍，她抬手握住腰间的藤蔓法杖，杖头的翡翠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绿光，杖身缠绕的青藤随着她的灵力运转，轻轻摇曳，带着蓬勃的生机。她指尖微动，几株细小的血色荆棘从掌心悄然钻出，荆棘上的倒刺泛着淡淡的寒光，比之前的荆棘更锋利，也更具杀伤力，她抬头看向少昊与羽岚，语气坚定：“我与你们同去，灵植术能催生草木束缚虫族，那些侦查兵擅长隐匿在沙中，藤蔓能探入沙层，感知它们的动向，或许能牵制住它们，也能帮着寻找凌云他们的踪迹，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三人正要转身动身，司雪神官忽然快步走上前来，手中的冰晶法杖微微颤动，杖顶的冰魄珠光芒忽明忽暗，显然感知到了异常，她眉头紧紧皱着，脸色也带着几分凝重，甚至透着一丝苍白，显然那股异常波动让她也感到了不适：“盟主，白璃族长，羽岚族长，等等。”她抬手按住法杖，闭上眼睛，神圣之力顺着法杖扩散开来，朝着极南沙漠的方向探去，片刻后，她猛地睁开眼，眼神里满是担忧，还有几分惊惧，“我的神圣之力能感知到远方的能量波动，极南沙漠方向传来一股诡异的精神波动，很微弱，像是刻意隐藏着，不仔细感知根本发现不了，可里面带着极强的恶意，比之前的新虫后更阴冷，也更……狡猾，像是在刻意谋划着什么，不是单纯的杀戮本能。”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颤抖，握着法杖的手都紧了几分，“而且这股波动正在快速扩散，像是在疯狂吞噬沙漠中的能量，不仅有地下的能量晶簇之力，还有沙漠中动植物的生机，哪怕是耐旱的沙棘、沙虫，都在被它吞噬，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多久，它的力量就会越来越强，到时候恐怕更难对付。”
少昊眼神愈发深沉，周身的符文光芒更盛了几分，金色的光点在他周身流转，透着凌厉的剑气，他抬手握住腰间的剑柄，轻轻一拔，鎏金长剑露出半截剑身，金色的符文在剑身上流转，光芒愈发耀眼，“看来我们面对的，是比之前任何一只虫族主宰都更可怕的对手，狡猾、隐匿，还懂得积蓄力量，甚至有自己的谋划，绝不能轻视，必须尽快阻止它。”他不再犹豫，转头朝着符文城门口的方向走去，步伐坚定，“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早一刻赶到，凌云他们就多一分安全，也能早一刻阻止那虫族主宰壮大。”
羽岚与白璃立刻跟上，三人的身影快步穿过广场，朝着城外走去，阳光落在他们身上，却没带来多少暖意，反而透着几分决绝的肃杀。广场上的各族族人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担忧，不少人双手合十，默默祈祷他们平安归来，原本热闹非凡的庆典，此刻只剩下凝重的氛围，连风都变得微凉，吹得廊柱上的符文灯笼轻轻晃动，光影凌乱，像是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没人知道，他们这一去，将要面对的是怎样恐怖的存在，更没人知道，这场刚刚开始的危机，会将平静不久的山海大陆，再次拖入怎样的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