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群体都藏着互帮互助的本能,就像宋全成与陈瑞荣这般,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彼此搭把手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回看守所的路上,刘峰双眼凝望着车窗外,心绪乱如麻。作为一名有知识储备的工人,他对法律边界看得格外清楚——否则,也不会在误入那个神秘组织后,始终小心翼翼地记着自己的每一步足迹。他从没想过要跌入罪恶的深渊,若有机会抽身,他巴不得立刻爬出来。而现在,正是这样的时刻:主动坦白自己的罪行,争取最大程度的谅解,哪怕最终难逃死刑,也是对受害者、对自己的孩子有个交代。
贾刚队长瞥了眼身旁的刘峰,心底满是同情。一个普通下岗工人被逼到这份上,其中的煎熬绝非常人能扛。更难得的是,刘峰敢于直面自己的罪责。刚才他还差点以为,刘峰那些说辞只是记忆错乱,根本没来过这里,和吴萍的死亡案毫无关联。可在刘峰的执着坚持下,真相已呼之欲出。只是眼下还没见到唐秀英,唯有见到本人,当年的案情才能真正水落石出。
贾刚队长有些无聊,转头看了看身边的警员张浩,一时不知该聊些什么。这时,他忽然想起了老搭档张丽警官。
不知道被派去扫黄的张丽,这会儿侦查得怎么样了。
张丽警官不愧是从基层摸爬滚打出来的,扫黄这活儿她虽不乐意接,但真要干起来,向来毫不含糊。
根据线人提供的线索,她很快锁定了黄色宣传片的散播地——大梁桥。本打算亲自暗访,可她一个女同志,去路边摊买黄色光盘终究不妥。袁亮是个靠谱的便衣,不过她更想让新面孔试试。这时候,她想起了李宗誉——正好警队有意吸纳他,不如借这个机会考验一下。
上午她给李宗誉打了电话,结果对方手机关机。这小子,大白天的关什么机?到底在忙些什么?
没联系上李宗誉,下午张丽便直接和袁亮换上便衣,直奔大梁桥。两人没开车,袁亮骑着一辆摩托车载着她,到附近的公交站停下,让张丽在这儿等候,自己则步行前往大梁桥的交易市场。
而李宗誉上午正在参加心理咨询师考试,一共两门科目:《理论知识》涵盖基础心理学、社会心理学、发展心理学、人格心理学、变态心理学与健康心理学、心理咨询概论等内容;《技能操作》则包括心理诊断技能、心理咨询技能、心理测验技能及专业伦理等要点。
这些内容对他而言驾轻就熟。中午回到药房后,他接了个回访的活儿。
客户是宗浩,一个他刚开始送药时接触的患者,和母亲张霞相依为命。张霞经营着一家烟酒部,勉强支撑着孩子的生活和学费,家境还算安稳。这次张霞打电话来,说孩子已经重返校园,中药的治疗效果很理想,希望他能上门送药,顺便做一次心理咨询疏导。
李宗誉提着药品包装袋,坐上熟悉的公交车,在大梁桥站下了车。他对这儿早已熟门熟路,下车后定了定神,便朝着宗浩家的方向走去。
上次就是因为对方手机停机,差点送药失败,还好他反应快,及时给对方充了话费,才没耽误事。忽然间,他在路边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三十多岁的标致女郎,身着牛仔衣,勾勒出窈窕身姿,斜跨在一辆摩托车上,模样堪比模特写真!
可这张脸实在太眼熟了——这不就是张丽警官吗?她怎么会在这里,还这么悠闲?
确认没认错后,李宗誉迈步走了过去。
“张丽警官,是你吗?”他开口问道。
“哦,李宗誉?这么巧?”张丽警官满脸诧异,心里却犯起了嘀咕:这小子来这儿干嘛?难道是要去大梁桥市场买黄色光盘?真没看出来,他还有这花花心思!
“我来给患者送药啊,还能干嘛?这是我的工作。”李宗誉直言道。
张丽警官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药品包装袋,里面装的是药,而非她猜想的黄色光盘。
“你们药房还负责上门送药?”她好奇地问。
“有时候客户不方便来门诊,就只能电话咨询。反正药房的患者都在医院确诊过,确定病情后自己选择治疗方式,我不光送药,还得帮着做心理疏导呢。”李宗誉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对了,我上午给你打电话,你怎么关机了?”张丽追问。
“那会儿在考心理咨询师,考场要求必须关手机啊。”李宗誉答道。
“还没拿到证呢,就敢给人做心理疏导?”张丽打趣道。
“哈哈,李大夫,我可抓住你了——无证行医啊!”张丽警官笑着调侃。
“哎呦,警官同志,可不能乱扣帽子!我没给人看病,‘大夫’也是你们随口叫的,我就是个送药的,顶多兼职做点心理辅导。倒是你,穿得这么性感诱人,我都快顶不住诱惑了!”李宗誉笑着回击。
“哈哈,李大夫,没想到你还挺油嘴滑舌。我这是便衣执行任务,你敢骚扰我,小心我把你带回局里!”张丽警官笑得花枝乱颤。
“好吧张姐,这么叫你不介意吧?你忙着执行任务,我得去送药了。”李宗誉说道。
“别急,我这会儿也没事,跟你一起去。待会儿还有件事想找你帮忙呢。”张丽说道。
“好啊,这是要检验我的专业水平?欢迎指导!要不我来骑你的摩托车?”李宗誉问道。
“你会骑的话,我不介意当回乘客。”张丽答道。
“那必须会啊,以前在家经常骑。你们警察的摩托车,我还真挺想试试的!”李宗誉难掩兴奋。
“来吧帅哥,给你钥匙!”张丽说着,把摩托车钥匙扔了过去。
李宗誉一把接住,侧身跨上摩托车,转头说道:“张姐,扶紧我啊!路程不远,一脚油门的功夫就到——出发!”
油门声骤然响起,张丽警官急忙伸手扶住了李宗誉的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