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夜袭衙署
汴京的夜,总裹着一层化不开的湿冷。开封府衙后院的囚车木栏上,还凝着未干的露水,乌进胸口的绷带渗出暗红血渍,昏迷中仍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王巍提着灯笼守在囚车旁,指尖反复摩挲着文书袋里的足迹记录本——方才巡查时,他在衙署后墙根发现三枚异常鞋印,鞋尖嵌着细小的铁刺,绝非寻常百姓所有。
“王兄弟,喝口暖酒驱驱寒。”吴涛晃着腰间半旧的酒葫芦走来,皂色短打下摆沾着些许泥点,那是傍晚追查褚冷寒踪迹时蹭上的。他将酒葫芦递过去,嗓门洪亮得惊飞了檐角的夜鸟,“放心,有我和朱头在,就算褚冷寒那厮再来,也得吃我三记泼风拳!”
王巍连忙摆手,指了指囚车里的乌进,又从文书袋里掏出纸条递过去,上面用炭笔勾勒着鞋印轮廓:“吴…吴大哥,这鞋印…有问题,铁刺…像黑煞卫的制式。”他说话时有些结巴,尤其在紧张时更甚,此刻指尖捏着纸条微微发颤。
吴涛接过纸条凑到灯笼下,粗黑的手指点着鞋印:“黑煞卫?师哲瀚这老狐狸,还真敢派人来灭口!”他刚要再说些什么,衙署前院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紧接着是衙役的惨叫:“有刺客!”
王巍手中的灯笼“啪”地掉在地上,火光在青石地上滚了两圈才熄灭。吴涛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环首刀已出鞘:“走!去前院!”两人刚冲过月亮门,就见十道黑影如鬼魅般窜过回廊,黑衣上绣着的鹤形符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是鬼斧堂的黑煞卫。
“目标账房!夺账本和铜扣!”领头的黑煞卫面罩下传出沙哑的喝令,手中带毒短刀寒光一闪,竟直接劈开了账房的木门。门板碎裂的瞬间,一道铁塔般的身影从账房内冲出,朱正双手握柄将断妄刀抡成满月,刀身带着破风的沉响横扫而出:“放肆!”这一刀凝聚了他毕生功力,刚猛得不含半分花哨,两名黑煞卫的毒刀刚触到刀身,便被震得脱手飞出,撞在廊柱上嵌入三寸有余。但他肩头旧伤突然发难——那是三年前追查幽冥教时留下的刀伤,阴雨天本就隐隐作痛,此刻发力过猛,半边身子都麻了。三名黑煞卫趁机从两侧包抄,毒刀直指他的腰侧和膝弯。
朱正的断妄刀刚猛无俦,“断妄式”劈出的瞬间,两把毒刀已被震飞,刀身撞在廊柱上嵌入三寸有余。但他肩头旧伤突然发难——那是三年前追查幽冥教时留下的刀伤,阴雨天本就隐隐作痛,此刻发力过猛,半边身子都麻了。三名黑煞卫趁机从两侧包抄,毒刀直指他的腰侧和膝弯。
“朱头莫慌!我来了!”吴涛如猛虎下山般冲过去,左拳带着劲风砸向左侧黑煞卫面门,正是京东路赫赫有名的泼风拳。那黑煞卫慌忙挥刀格挡,却被拳力震得连连后退,虎口开裂渗出血来。吴涛得势不饶人,环首刀顺势劈向对方手腕,逼得对方不得不弃刀自保。
王巍则贴着墙根绕到右侧,从文书袋里掏出数枚淬了麻药的短针——这是沈青梧特意为他准备的。他瞄准一名黑煞卫的脚踝,手腕一抖,短针精准刺入对方穴位。那黑煞卫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刚要挣扎,就被王巍上前用铁链捆了个结实。“吴…吴大哥,左后方…还有两人!”他指着回廊拐角,声音因急促而更加结巴。
就在这时,周韶光的身影从签押房快步走出,青色官袍在夜风中翻飞。他见朱正被围,脚下踏出细碎的步法,身形骤然变得灵动如流云,正是紫霄拳法的精髓。双手不握拳而是成掌,指尖如点墨般划过两名黑煞卫的手腕穴位,动作轻缓却精准无比。那两人只觉手腕一麻,毒刀“当啷”落地,还没反应过来,周韶光掌心已凝起一股巧劲,顺势将两人推倒在地,动作连贯得像拂去案上灰尘。
“周推官!账房里的账本!”朱正忍痛喊道,目光扫过被劈开的账房门。周韶光心中一紧,刚要冲进去,就见两名黑煞卫已从账房内翻出木匣,其中一人正要用刀劈开锁扣。“休想!”沈青梧的声音从墙头传来,她身着苗疆特色的靛蓝劲装,手中银筷夹着数枚苗疆毒针,手腕一扬,毒针如流星般射出,精准射中两人的手背。
那两人惨叫着松开木匣,木匣“啪”地掉在地上,里面的账本散了一地。沈青梧足尖点着墙头瓦片跃下,手中还提着药囊:“这毒针只会麻痹,留着活口审问!”她刚落地,就见文娘提着噬魂夺魄杖从后院赶来,杖头魂珠泛着绿光,横扫之间逼退了两名试图偷袭沈青梧的黑煞卫:“青梧小心,这些人刀上有毒!”
局势本已渐渐明朗,谁料回廊尽头突然又窜出三名黑煞卫,显然是留着的后手。领头那人直奔囚车方向,手中毒刀直劈乌进:“偃师大人有令,斩草除根!”王巍刚要上前阻拦,却被另一名黑煞卫缠住,短棍与毒刀碰撞,火星四溅。
“想动囚车,先问过你吴爷爷的拳头!”吴涛怒吼着冲过去,泼风拳连环打出,拳风裹着未散的酒气,竟比平日更显悍烈狂放。他腰间的酒葫芦被刀风划破,烈酒洒在衣襟上,火烫的酒意混着凶性一起涌上来,一拳砸在黑煞卫面罩上,将对方打得踉跄后退,面罩都凹下去一块。“敢在开封府衙撒野,活腻歪了!”
周韶光趁机捡起地上的木匣,将账本快速收好,转头却见朱正脸色发白——方才为了掩护王巍,他肩头旧伤再次裂开,鲜血浸透了捕快服。三名黑煞卫见状,立刻调转目标围攻朱正,毒刀如毒蛇般噬向他的伤口。
“朱头!”周韶光刚要上前,就被一名黑煞卫缠住。紫霄拳法虽精妙,却更擅卸力而非强攻,一时竟难以脱身。沈青梧和文娘被另外两名黑煞卫牵制,王巍则在捆缚俘虏,吴涛被囚车旁的黑煞卫缠住,场面瞬间又变得危急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淡紫色身影从衙署外跃入,周韶秀手中长剑不似寻常兵器那般沉猛,反倒如柳絮般轻盈飞出,剑脊精准贴住一名黑煞卫的刀身。她手腕轻轻一旋,长剑借着对方的刀势缠转而上,竟将那柄毒刀生生绞得偏离方向,顺势挑飞出去。“小心背后!”她落地时恰好挡在朱正身侧,絮影裁云剑斜指地面,剑穗还在微微颤动,整套动作轻盈如蝶,却透着不容小觑的章法,“朱大哥,我来帮你!”
“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朱正又惊又急,他知道周韶秀虽懂剑法,却从未与黑煞卫这般凶残的对手交手。但此刻已容不得多言,一名黑煞卫见周韶秀是女子,竟心生轻视,毒刀直劈她的肩头。
周韶秀脚步轻盈如蝶,侧身避开毒刀,长剑顺势刺向对方手腕。那黑煞卫慌忙回防,却没料到朱正会突然发力,断妄刀“当”地一声劈在他刀背上,将他的刀震得脱手。周韶秀趁机剑指对方咽喉:“别动!”
可就在这时,另一名黑煞卫见同伴被制,竟不顾章法地挥刀偷袭周韶秀后背。朱正瞳孔骤缩,想也没想就扑身挡在她身前,毒刀“噗”地刺入他的左臂,墨绿色的毒汁瞬间渗进伤口。“朱大哥!”周韶秀惊呼出声,长剑反手刺穿那名黑煞卫的肩膀,将其钉在廊柱上。
“没事…小伤…”朱正咬着牙拔出断妄刀,刀身再次劈出,将最后一名围攻的黑煞卫逼退。吴涛此时已解决掉囚车旁的敌人,冲过来一脚将那黑煞卫踹倒在地:“敢伤朱头,老子废了你!”他举起环首刀就要劈下,被周韶光喝止:“留活口!”
剩下的黑煞卫见大势已去,两名试图翻墙逃窜,却被王巍提前布置的绊索绊倒,摔在地上被衙役按住。最后一名领头的黑煞卫见无法逃脱,竟要咬碎口中的毒囊自尽,沈青梧眼疾手快,一枚银针射穿他的腮帮,让他无法发力:“想自尽?没那么容易!”
战斗终于结束,衙署内一片狼藉。廊柱上嵌着数把毒刀,青石地上散落着断裂的箭羽和染血的绷带。吴涛喘着粗气靠在廊柱上,腰间的酒葫芦空了大半,脸上还沾着血污:“娘的,这些黑煞卫…比矿场的亡命徒还狠!”
王巍连忙从文书袋里掏出伤药,快步走到朱正身边,手指有些颤抖地解开他的伤口绷带:“朱…朱头,伤口…有毒,我先帮你…清毒。”沈青梧也凑过来,从药囊里取出解毒药膏:“用这个,能解腐毒,只是会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