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逸追求林诗瑶的事儿,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小小的校园里传得飞快。
诗瑶走在去上课的路上,都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各种目光,有好奇,有羡慕,当然也少不了几分打量和窃窃私语。她很不习惯这种成为焦点的感觉,只能尽量低着头,加快脚步。
在快递站工作时,金逸来得更勤了。他不再只是口头邀请,而是开始付诸行动。今天带来一盒精致的点心,明天塞给她一张热门电影票,后天又说弄到了她提过一句想看的书的签名版。
“学妹,你看,我特意托人弄到的!你喜欢吧?”金逸献宝似的把书递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像只等待夸奖的大型犬。
诗瑶看着那本她确实很想要的书,心里不是不感动。她不是铁石心肠,金逸的热情、直白和用心,像一阵阵炽热的风,不断吹拂着她原本平静的心湖。
“学长,这些太贵重了,我真的不能要。”她试图把书推回去。
“这有什么贵重的!”金逸不由分说地把书塞进她怀里,“一本书而已,你就当是学长对好学妹的鼓励!收下收下,不然就是看不起我!”
陈悦成了她最好的倾诉对象和“狗头军师”。
“金逸学长呢,帅气又多金,还浪漫浪,跟他在一起肯定天天都像坐过山车,精彩是精彩,但保不齐哪天就翻车了。诗瑶,你怎么想?”
诗瑶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眼神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感觉金逸……他很热烈,好像能把你整个人都点燃一样。”
“啧,这就是动心了呀。”陈悦老气横秋地总结。
心动?林诗瑶怔住了。她对金逸每一次突如其来的出现,每一次大胆直接的示好,确实会让她的心跳漏掉一拍。那种感觉,陌生又强烈,带着点让人心慌的诱惑。
这天晚上,诗瑶下班比平时晚了些。秋天的夜晚已经有了凉意,她裹了裹单薄的外套,快步往宿舍走。走到半路,忽然听到旁边的小树林里传来压抑的争吵声。
“……金逸,你玩归玩,别太过火。”是昊辰学长的声音,带着少有的严肃。
“我怎么就玩了?我是认真的!”金逸的声音听起来很不服气。
“认真?你了解她多少?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吗?你的这种‘认真’,会不会给她带来压力?”昊辰的语气一句比一句沉。
诗瑶的脚步顿住了,心脏猛地一缩。他们……在说她?
“我怎么就不了解了?她不就是农村来的吗?家里条件不好,所以我才更想对她好啊!我想给她买吃的用的,想带她出去玩,让她开心,这有什么不对?”金逸反驳道。
“对她好不是用钱砸!诗瑶她不是那种女孩!你这样只会让她觉得不自在,觉得被看轻!”昊辰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怒意。
“被看轻?我看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吧?”金逸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尖锐,“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对那诗瑶也不一般!怎么?你看上了?那你早说啊,跟我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找些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教训我?”
诗瑶的心跳骤然停止了一瞬,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树林里沉默了片刻,才响起昊辰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平静:“金逸,你别胡说八道。我只是提醒你,对待感情要负责任。如果你不是真心的,就离她远点。”
“我怎么不是真心的?我再说一遍,我这次是认真的!比真金还真!”金逸几乎是低吼出来,“昊辰,我的事以后你少管!”
“她是个好女孩,你的家庭不会接受她的。别伤害她……”
“昊辰,承认吧。你也喜欢她,不过你不敢。你个懦夫…~”金逸说完潇洒离去,留下昊辰许久回不过神来。
诗瑶站在原地,夜风吹得她手脚冰凉。昊辰学长……他对她?不,不可能。他那么优秀,那么温和的一个人,怎么会……而且他刚才否认了。可是,他为什么要那么维护她,对金逸说那些话?
她心里乱成一团麻,理不出个头绪。
第二天在快递站,金逸明显带着情绪,对顾言也没什么好脸色。快下班时,他堵住正在整理货架的诗瑶。
“诗瑶,”他连“学妹”都不叫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她,“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给个痛快话!”
诗瑶被他问得愣住了,脸颊迅速烧了起来:“学长,你……”
“我不想再猜了!”金逸打断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喜欢你,诗瑶,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我想让你做我女朋友,光明正大的那种!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他的声音不小,引得旁边几个还没走的同学都看了过来。顾言整理包裹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背对着他们,看不清表情。
诗瑶感觉自己成了全场视线的焦点,血液仿佛都冲到了头顶。她看着金逸,他眼里的急切和真诚不像作假。她想起昨晚听到的争吵,想起昊辰学长那句“如果不是真心的,就离她远点”,想起金逸这一个月来锲而不舍的追求和那些让她心跳加速的瞬间……
拒绝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那种被一个人如此热烈、如此专注地喜欢着的感觉,像罂粟一样,让她这个从未尝过爱情滋味的女孩,感到眩晕和……迷恋。
她垂下眼睫,心跳如擂鼓,用几乎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嗯”了一下。
金逸的眼睛瞬间像是被点燃的烟火,爆发出巨大的惊喜。他一把抱住诗瑶,兴奋地转了个圈:“你答应了!你答应了!诗瑶,你以后就是我女朋友了!”
诗瑶被他抱得猝不及防,惊呼一声,手下意识地抵在他胸口,脸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周围响起几声善意的口哨和起哄声。
在一片嘈杂中,她没有注意到,在快递站对面的林荫道上,昊辰恰好路过,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他脚步顿了顿,看着里面那个被萧宇紧紧抱在怀里、满脸通红的女孩,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释然,又像是某种东西彻底沉落下去的空寂。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收回目光,转身,沿着来时的路慢慢离开,背影融入秋日傍晚渐浓的暮色里,显得有些孤单。
诗瑶,在最初的羞涩和慌乱过后,感受着金逸怀抱的温暖和周围人的祝福,心里也渐渐被一种甜蜜和期待填满。她以为,这就是爱情美好的开端。
她还不知道,现实的风暴,正在远方悄然酝酿,即将席卷而来,将她这刚刚绽放的、脆弱的爱情之花,摧折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