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沿戈旦国海域航行的民改驱逐舰指挥室内,加密通讯传来红叶的声音:
“小姐,戈旦国正向边境聚集四十万军队,现在总统府失联,陷入无政府状态。核爆加上后续灾难,保守估计将造成上亿人死亡。”
见月眉头一皱,问:“能炸死上亿人?他们有那么多核弹吗?”
红叶解释:“核爆本身没这么大威力。后来地表异常,喷出海量石膏,堆成山峰,掩埋城市。最后整块地壳塌陷。”
见月震惊得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继续问:“大姐那边做了什么?”
红叶答:“大小姐已调动十万军队赶向边境,几天前是唯一紧急撤侨的国家。”
见月低头沉思片刻,分析:“戈旦国各个邦和军阀本就充满矛盾,失去中央政府调解,可能会内战。我们备战。”
她突然意识到丈夫引发的,灾难规模在诡异扩大,紧接着问:“凡带我丈夫上飞机了吗?”
红叶回应:“租的私人飞机失联,机场失联。凡的车队在维迪亚城,驶向几百公里外的港口。那里海水倒灌,非常危险,几天后才可以让船靠近。”
“把资料发给我。”见月说完,挂断通讯。
她解锁手机,屏幕上一张张图片,让她倒吸一口冷气:戈旦国中心地带,陷下去一个直径上百公里的气泡状深渊;几个吓呆的幸运儿,正蜷缩在岩柱顶端窥视恐惧。下方,海水正疯狂灌入。
“航向维迪亚城。”见月话音落下,驱逐舰转向。
——
夕阳迟迟不肯沉没,暖光落在荒诞的大地上,如同微笑的孩童,注视这个国度的覆灭时刻。
此时,航母被海水倒灌吸入海口。船舱深处,一名海军少将乔治快速打开两道舱门,将军用防毒面具套在波波儿头上,拽着她冲向甲板,科迈紧随其后。
舰岛塔台内,舰长嘶声下令:“调头!”
此时的航母并非在水上航行,而是被洪流拖着失控前行。船身在拼命左转,试图抵抗。
尽管脸上写满恐惧,甲板上仍有士兵坚守岗位,向战机发出起飞指令。
引擎“轰”点燃,蓝白色尾焰喷涌,战机在弹射器助推下沿甲板高速冲刺。
此时,航母一头栽进巨大水涡。
船头一沉,舰艏甲板瞬间化为一片失重的死亡空间。
船头一浮,撞向颠起的一切。
正在起飞的战机,伴随密集的碰撞声,前起落架崩断,机头触地,拖着一路火花,滑出甲板,坠入汹涌的海口。
一些士兵穿上救生衣跳进海口,在涡流中拼命向海岸游去。整片海域混乱不堪,庞大的舰船从他们身上碾过,飞速旋转的螺旋桨无情地搅动海水——翻滚的浪花被一片片鲜红漫染。
波波儿左手紧捂胸口,右手被拽着冲出舱门——甲板已成一片炼狱,战机残骸熊熊燃烧,浓烟翻滚弥漫,倒地的海军在痛苦哀嚎。
乔治左右张望,十几架直升机正在上空盘旋,陆续向甲板投下绳梯,将官兵救援到岸上。他开口:“现在,只能等了。”
此刻,一艘失控的导弹驱逐舰拦腰撞上航母,“嘣咔咔咔——”金属撕裂哀嚎。
“啊——!”波波儿突然一声尖叫,身体在颠簸中摔向门框。
她猛的皱眉,揉了揉额头上肿起的第二个大包,额头这两个包一左一右、对称地鼓起来,就像恶魔的犄角。
舰岛塔台内,舰长发出最后命令:“转舵45度,弃舰。”随后他拨通妻子电话,做最后道别。
甲板上,科迈遥望远方地平线上巨大的地壳缺口,这艘航母正滑向深渊。
他急得大喊:“再不想办法就来不及了!”
乔治看了眼湍急的河水,说了句:“跳水行不通。”随即带着波波儿和科迈跑向甲板下层。
他们冲进机库,看向一架正在维修、外表完好的战机。科迈爬上驾驶舱,接连按下几个按钮,仪表数值逐一亮起,喊:“试一次,总比等死好!”
乔治驾牵引车,将战机拖往升降机。
突然“砰”的一声,一台喷气引擎掉了下来!三人顿时呆住,大眼瞪小眼。
升降机缓缓上升,战机被牵引到弹射跑道。
在让波波儿登上战机后。乔治经历了片刻沉默与挣扎,最后跑向控制室,却被突然响起的电话打断。
他抬头望着舰岛上的塔台人影,接着折返,挤进狭窄的后座,波波儿的脸被挤得紧贴舱盖。
深渊,近在咫尺。
科迈说:“坐稳。”仅存的喷气引擎爆发轰鸣。
舰长在舰岛窗前望了最后一眼,转身去按下弹射键。
时间仿佛放慢——航母舰艏已然悬空,战机的前起落架在甲板猛的一颠,随即脱离甲板,以倾斜的角度朝着千米深渊扎去。而它身后,庞大的航母正缓缓倾覆,跟随瀑布坠落。
科迈猛拉操纵杆,口中不停念着:“飞起来,快飞起来!”
后坐的波波儿皱着眉,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着机翼——有块蒙皮没上螺丝,在气流中剧烈飘荡!
“嘎嘎嘎——”的金属震颤、摩擦声中,战机向下加速,机头翘起,擦过水面。
下一秒,
“轰——!”一声冲上天空。
“喔——!”科迈和乔治激动大喊,三人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
科迈用力压操纵杆,战机反应微弱。他扭头望去,好家伙,机翼外侧只剩骨架在风中颤抖!
他立刻喊:“坐稳!我们要在海上迫降!”
战机划了一个极大的弧调头,速度逐渐减缓,最后机腹触水,在海面上拉出一道长长的滑痕,缓缓没入海中。
舱盖被推开,三人抓起救生包奋力浮上水面。
随着“嗤——”的充气声,救生筏鼓起。他们爬上去后瘫在筏中大口喘气。
虽然远离海口,一丝不安却让三人同时直起身,猛的皱紧眉头。
“啊————!”他们同时尖叫。
科迈第一个翻进海中,一边奋力推着救生筏向远离海口的岸边游去,一边说:“我们轮流推!”
——
西合国,凌晨,总统府鸦雀无声的会议室内。
新任总统缓缓站起身,难以置信地开口问:“我们整支航母舰队,全部沉啦?”
国防部长眼神空洞,答:“……沉了。”
总统环视着在场每一个人,追问:“……真的?!”
部长沉重地点了点头,给出确定回应:“全部……都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