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后堂,气氛凝重……且诡异。
楚小满、殷十三、璎珞师爷(飘着),以及新任灵猫主簿墨丸,正围着那张从赵家后院挖出的猫形玉佩和那具扭曲的猫骨开会。
楚小满愁眉苦脸:“十三爷,这玉佩……看着就邪门,跟赵仁义身上那枚像是一对儿,可这雕的是个啥?炸毛的猫?这能看出啥线索啊?”
殷十三指尖萦绕着一丝极淡的清光,轻触玉佩表面,闭目感知片刻,道:“此物阴邪,内含怨缚之术,并非祈福之物,而是咒物。它与那猫骨同源,皆是施术媒介。施术者手段残忍,以活猫炼制,怨气极重。”
“活猫炼制?!”楚小满倒吸一口凉气,“这得多大仇?赵仁义一个卖布的,还能得罪这种邪门人物?”
“喵。”窝在太师椅上的墨丸忽然叫了一声,伸出爪子隔空点了点那猫形玉佩,又用爪子做了个刨地的动作,然后嫌弃地扭开头,舔了舔自己的毛,仿佛在说:“这玩意脏了本主的眼。”
楚小满一脸茫然:“墨主簿,您这是何意?”
殷十三看了看墨丸的动作,沉吟道:“墨丸的意思,或许是这玉佩的气息,与它之前在某些人身上嗅到过的类似。刨地的动作,可能指挖掘,或者……暗示那人的职业、习惯或藏身之处与土地有关?”
璎珞师爷在一旁拿着小本本记录,补充道:“也可能是说那人身上有土腥味?比如……经常下地干活的农夫?或者……盗墓的?”
墨丸听完,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对着璎珞的方向,幅度极小地点了一下高贵的头颅。
“对了?!”楚小满惊喜道,“十三爷,您能听懂猫语?”
殷十三面无表情:“猜的。结合情理与气息推断。”
楚小满:“……”好吧,天师就是天师。
“喵嗷呜~~”墨丸又拖长了调子叫了一声,这次它抬起前爪,虚拟地在空中抓挠了几下,然后露出一个龇牙咧嘴的凶恶表情(虽然看起来更像是在卖萌),最后用爪子嫌弃地扇了扇风,仿佛在驱赶什么难闻的气味。
楚小满再次陷入迷茫:“这又是什么哑谜?挠人?很凶?口臭?”
殷十三眉头微蹙,尝试解读:“抓挠……可能指那人手上有利器留下的痕迹,或者指其性格暴躁?龇牙咧嘴,表示凶恶,或许是其面貌特征?扇风……是指其身上有特殊的气味?并非土腥,而是别的……比如,常年接触某种药物、染料,或是……尸气?”
墨丸这次没有立刻表示肯定或否定,而是歪着头,似乎在评估殷十三的翻译水平。半晌,它才勉为其难地又点了一下头,然后甩了甩尾巴,那眼神仿佛在说:“算你猜对了一半,笨是笨了点,勉强还能教。”
楚小满大为震撼:“十三爷,您这简直是猫语十级啊!那咱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大致勾勒一下这邪术师的特征了?经常接触土地或地下之事,可能手有伤或持利器,面相凶恶,身上有特殊异味……呃,这范围好像还是有点大?”
璎珞师爷翻动着她的阴司小本本(上面似乎记录着云墨县一些不太寻常的人员信息),提示道:“大人,您还记得去年那个被告发用邪术骗人钱财,最后因证据不足被您打了一顿板子轰出公堂的那个假道士吗?好像就叫什么‘黑爪’?”
楚小满努力回忆:“黑爪?好像有点印象……是不是那个满脸横肉,手指甲缝总是黑乎乎,浑身一股怪味,号称能通阴曹,专门骗老人钱的那个家伙?我记得他好像还吹嘘自己能驭使什么‘猫仙’?”
“喵!”墨丸突然叫了一声,声音带着明显的肯定和一丝厌恶。
殷十三眼神一凛:“看来是他了。‘黑爪’……这诨号或许并非空穴来风。他被驱逐后,很可能怀恨在心,对判决他的赵仁义以及本官都记恨上了。利用邪术报复赵仁义,并试图将祸水东引,嫁祸给大人你。”
楚小满一拍大腿:“对啊!这就说得通了!赵钱氏可能无意中发现了丈夫死亡的异常,或者被那邪术影响,才会变得偏激疯狂,最后用了更极端的‘血亲咒怨谱’想拉所有人下水!这黑爪现在在何处?”
璎珞合上小本本:“据阴司过往记录显示,此人被逐出云墨县后,似乎并未远遁,有游魂曾在城北荒废的义庄附近见过类似形貌之人出没。”
“义庄?!”楚小满一惊,“那地方阴气重,倒是适合他这种邪门歪道藏身!好!总算有线索了!来人啊!”
他习惯性地就想喊衙役去拿人,但话到嘴边又顿住了,小心翼翼地问殷十三和墨丸:“十三爷,墨主簿,您二位看……咱们是直接去抓人?还是再从长计议?那家伙可是会邪术的!”
殷十三尚未开口,墨丸却突然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轻盈地跳下地,迈着从容的步子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它还回头瞥了楚小满一眼,尾巴尖挑衅似的勾了勾。
那眼神分明在说:“愣着干什么?带路。本主簿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用本主簿的同族来搞事。”
楚小满顿时有了主心骨,腰板一挺:“得令!有十三爷和墨主簿压阵,本官有何惧哉!点齐人马,目标城北义庄,出发!”
殷十三看着一猫一官这奇怪的组合,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也跟了上去。
看来,这位墨主簿是打算亲自去会会那个“黑爪”了。只希望到时候,别把义庄的屋顶给掀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