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初战扬威
青石镇是方圆五十里内最大的集镇，镇东头的“济世堂”药铺，是杏林盟成立后第一个明确表示愿意加入的镇级医馆。此刻，药铺掌柜周老大夫正焦急地在堂内踱步，不时望向门外。昨日收到的那封画着鬼首图案的威胁信，像一块寒冰压在他心头。
“周掌柜，不必过于忧心。”刘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带着苏婉、赵总镖头以及精心挑选的十余名盟中好手，准时抵达。众人衣着普通，看似寻常百姓，但眼神锐利，步伐沉稳。
“刘盟主！你们可算来了！”周掌柜如见救星，连忙迎上，“今早开门，就发现门口被泼了秽物，还有几个地痞在对面茶馆盯着，这……这可如何是好？”
刘文扫了一眼对面茶馆里那几个眼神闪烁的汉子，神色平静：“周掌柜照常营业便是，一切有我们。苏婉，你带两位懂药性的兄弟，以学徒身份进后堂帮忙。赵镖头，烦请你的人分散在店铺四周，扮作歇脚的行商车夫。”
众人依令行事，迅速各就各位。刘文自己则拿起一块抹布，若无其事地擦拭着柜台，目光却将门外一切动静尽收眼底。
午时刚过，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只见七八个彪形大汉簇拥着一个面色阴鸷、腰间挎着弯刀的汉子，大摇大摆地来到“济世堂”门前。为首那汉子一脚踹开虚掩的店门，声音沙哑：“周老头，三天期限已到！是想关门滚蛋，还是想尝尝爷们儿的手段？”
周掌柜脸色一白，强自镇定：“诸位，小店合法经营，童叟无欺，不知何处得罪了……”
“少废话！”阴鸷汉子打断道，目光扫过店内，最后落在擦拭柜台的刘文身上，嗤笑一声，“怎么，还请了个擦柜台的小子撑场面？识相的，立刻把这‘杏林盟’的破牌子摘了，按月向我们‘保善堂’缴纳例钱，否则……”他拍了拍腰间的刀柄。
刘文放下抹布，缓缓直起身，脸上带着一丝人畜无害的笑意：“这位大哥，请问‘保善堂’是？”
那汉子傲然道：“哼，连我们‘保善堂’都不知道？青石镇及周边药材生意，皆由我堂说了算！这‘济世堂’要么归附，要么就别想开下去！”
“哦？原来如此。”刘文点点头，看似随意地向前走了两步，恰好站在那汉子身前不足三尺处，“只是，这做生意讲究你情我愿，强买强卖，恐怕不合规矩吧？”
“规矩？”阴鸷汉子仿佛听到天大笑话，狞笑道，“老子就是规矩！”说着，伸手便推向刘文胸口，想给他个下马威。
就在他手掌即将触碰到刘文衣襟的刹那，刘文手腕似是无意地一翻，指尖一枚几不可见的银针闪电般刺入汉子肘部曲池穴。那汉子只觉得整条手臂一麻，瞬间酸软无力，推出去的力道消散于无形。
“你！”汉子又惊又怒，想抽刀，却发现右臂竟不听使唤。
刘文依旧面带微笑，声音却冷了下来：“阁下肝火过旺，手厥阴心包经略有阻滞，方才那一推气息浮躁，乃是内力运转不畅之兆。若不及早调理，恐有中风之虞。在下不才，略通医术，可需为您诊治一番？”他话语看似关切，实则点破了对方武功路数的弱点，且刚才露了一手精妙绝伦的点穴功夫，顿时让那汉子及其手下心中大震。
阴鸷汉子脸色变幻，心知遇到了硬茬子，但众目睽睽之下不能退缩，厉声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给我砸！”
他身后几名大汉闻言便要动手。然而，不等他们有所动作，看似在门口歇脚的几个“车夫”突然暴起，动作迅捷如电，正是赵总镖头和他的镖师。与此同时，药铺两侧看似闲逛的路人也瞬间合围过来，堵住了大门。这些人虽未亮兵刃，但站位精准，气息沉稳，显然都是练家子，瞬间将对方七八人反包围在中间。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诸位想在此地动粗，怕是不太方便吧？”赵总镖头抱臂而立，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久经沙场的威势。
那阴鸷汉子见对方人多势众，且个个不凡，自己手臂又诡异麻木，心知今日绝讨不了好，色厉内荏地吼道：“好！好个‘济世堂’！竟敢勾结外人对抗‘保善堂’！你们等着！”说罢，恨恨地瞪了刘文一眼，带着手下灰溜溜地挤开人群走了。
店内紧张的气氛顿时一松，周掌柜长舒一口气，连连向刘文等人道谢。
刘文却微微皱眉，对赵总镖头低声道：“赵镖头，麻烦派两个机灵的兄弟，暗中跟上他们，看看他们老巢在哪儿，和什么人接触。”
“盟主放心！”赵总镖头立刻安排下去。
苏婉从后堂走出，轻声道：“如此轻易退去，不似‘生死阁’一贯狠辣作风，恐有后招。”
刘文点头：“没错。这‘保善堂’不过是摆在明面的傀儡。我们这次不仅要守住‘济世堂’，更要借此机会，挖出他们背后的黑手，打出我杏林盟的声势！”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跟踪的镖师回报：那伙人进了镇西一所大宅，门口挂着“保善堂”的牌匾，但隐约可见有黑衣人出入，宅内守卫森严。
“看来那里就是他们的据点。”刘文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不能等他们再次发难，我们要主动出击，但需智取。”
他看向苏婉：“苏姑娘，你精通药理，可能配制一些……让人暂时无力、却又不会重伤的药物？”
苏婉嫣然一笑：“巧了，我正好带了些‘软筋散’，无色无味，溶于水酒之中，饮下后半个时辰内会四肢乏力，内力难聚。”
“太好了！”刘文抚掌，随即制定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当夜，月黑风高。“保善堂”大宅内灯火通明，日间那阴鸷汉子正恭敬地向一位身着黑袍、面色苍白的中年人汇报。
“……大哥，那‘济世堂’请来的小子邪门得很，还有一群帮手，身手不弱……”
黑袍中年人冷冷道：“废物！连个小药铺都拿不下！上面催得紧，这‘杏林盟’必须扼杀在萌芽中！明日多带人手，不惜代价，也要把‘济世堂’给我砸了！”
就在这时，守门的下人匆匆来报：“堂主，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济世堂’的，想来……想来谈判归附之事。”
黑袍中年人与阴鸷汉子对视一眼，皆感意外。“让他们进来！”
片刻后，刘文只带着赵总镖头和一个捧着礼盒的“伙计”走了进来。刘文拱手笑道：“白日多有得罪，是在下年轻气盛。回去后周掌柜深思熟虑，觉得还是归附‘保善堂’更为稳妥，特命在下前来赔罪，并奉上薄礼，望堂主笑纳。”他态度谦恭，言辞恳切。
黑袍中年人狐疑地打量着刘文，见他确实孤身前来，不似有诈，又见那“伙计”打开的礼盒中是几锭银元和几包上好药材，脸色稍霁：“哼，算你们识相！既然如此，便按规矩办吧。来人，看茶！”
下人奉上茶水。刘文和赵总镖头接过，却并不喝。刘文笑道：“堂主，这归附的具体条款，还需细细商议。不如先让我这伙计将礼单呈上？”说着对那“伙计”使了个眼色。
那“伙计”正是杏林盟中一位机灵的少年，他捧着礼盒上前，假装脚下被地毯绊了一下，一个趔趄，礼盒脱手向前飞去，里面的银元和药材撒了一地。堂内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
就在这一刹那，刘文和赵总镖头手腕一翻，将杯中茶水泼向身旁最近的几名护卫。同时，刘文袖中一枚银针激射而出，精准地打灭了厅中最大的那盏灯笼！
大厅瞬间一暗，陷入混乱。
“怎么回事？”
“抓住他们！”
然而，混乱中，只见人影晃动，闷哼声接连响起。刘文和赵总镖头如虎入羊群，专打穴位关节，瞬间放倒了数人。更诡异的是，那些原本要冲上来的护卫，忽然觉得手脚发软，提不起力气，正是日间苏婉提供的“软筋散”被她巧妙地下在了厅内预备待客的酒壶中，被这些护卫在等待时下意识地喝了几杯！
黑袍中年人和阴鸷汉子大惊，刚想反抗，刘文已如鬼魅般欺近身前，数枚银针闪过，封住了他们几处大穴，令其动弹不得。
不过片刻功夫，厅内“保善堂”的核心人物全被制服。刘文点亮火折，重新燃起灯火，只见地上躺倒一片，黑袍中年人和阴鸷汉子僵立原地，满脸惊骇。
刘文走到黑袍中年人面前，撕开他的衣领，果然在其锁骨下方发现了一个淡淡的鬼首刺青！
“果然是‘生死阁’的爪牙。”刘文冷声道，“说！你们在青石镇还有哪些据点？下一步有何阴谋？”
那黑袍中年人咬牙切齿：“休想！阁主不会放过你们的！”
刘文也不废话，直接一针刺入其痛穴。那中年人顿时惨叫一声，汗如雨下。刘文精通人体经络，深知如何让人痛不欲生却又不伤根本。几番下来，那中年人精神濒临崩溃，终于断断续续吐露了一些情报：原来“保善堂”不仅是“生死阁”敛财的工具，还负责监视周边医馆药铺，打压不服从者，并有一个秘密任务——搜集一种罕见的“血晶草”。
得到想要的信息后，刘文并未取他们性命，而是将他们捆缚结实，并留下一张字条，上书：“杏林盟替天行道，阻我济世者，犹如此堂！”落款正是杏林盟的标志。
次日，“保善堂”被杏林盟一夜之间捣毁的消息像风一样传遍青石镇及周边区域。百姓拍手称快，而那些原本观望、受压迫的小医馆和药商则看到了希望，纷纷主动打听加入杏林盟的事宜。
首战告捷，杏林盟声威大振。然而，刘文心中并无多少喜悦，他从那黑袍人口中得知，“血晶草”是修炼某种阴邪武功的关键药材，“生死阁”如此急切地搜寻，其背后所图定然极大。
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