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宝的母亲瘫软了身体,眼睛难以置信的左右晃动,一口气堵在喉咙处,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片刻后,缓过神来,大声的哭喊着:“我的女儿啊!”
真滑稽。
江晴看着眼前这一幕攥紧了拳头,忍了再忍,她是警察,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可是雷声大,雨点也大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江晴终究是忍不住了,大声指责:“我想请问,你在警局哭闹,是在哭你的大女儿将要负刑事责任吧!你是不是忘了,李福宝是你的女儿,难道李福贝就不是你的女儿了吗?”
李福宝的母亲泪眼婆娑的抬头看江晴,“她们都是我的女儿,都是我的心肝宝贝,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一个我都心疼啊!”
呵,江晴嗤笑出声,“手心手背的肉也分薄和厚,真的爱福贝,在她惨死后就不该极力的掩盖包庇”。
李福宝母亲哭的实在厉害,口袋里的手帕给你李福宝,江晴只能在桌子上拿了一包纸巾递给李福宝母亲。
“别哭了,你是见过福贝尸体的,全身焦黑,肢体僵硬蜷缩,一点看不出来生前的样子,她拥有普通人向往的美貌,天真单纯的性格,和非常爱她的男朋友,她本该活在幸福里,是你大女儿和女婿泯灭人性,为了钱害死了她,你现在满心思的想帮他们脱罪,对的起福贝吗?”
言至于此,江晴走出了接待室,身后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江晴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段怀谨正往这边走来。
见江晴苍白的脸色,仿佛下一秒就能倒下,段怀谨忍不住扶住了她。
“怎么了?你脸色很难看”。
江晴目光很快落在段怀谨扶着她手臂的手上,欣喜的笑了笑。
一会沮丧,一会笑的,搞得段怀谨更担心了。
“到底怎么了?”
“李福宝的父母来送谅解书了”。
段怀谨叹了口气,“有时候老年人的思想是很奇怪的,失去了一个孩子,不能再失去另一个孩子,他们会想办法保住活着的那个孩子”。
“是想留下一个孩子,老有所依?”
“或许是吧!”
案件破获的第二天,江晴最不想面对的人打来了电话。
李福贝的男朋友。
电话中李福贝的男朋友急切的追问:“江警官,我听说福贝的姐姐居然没死,李福宝和廖东被抓了,他们犯了什么事?是关于他们借高利贷,还是诈死骗保?”
“不是,是刑事案件”。
“哦,不方面透露吗?那冒充李福宝的尸体是谁啊?是他们随便找的尸体吗?其实我不是想八卦这些事,我就是想问问,李福宝冒充福贝,那现在福贝在哪里?”
江晴话卡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哪怕事情都串联在一起显而易见了,李福贝的男朋友都没有联想到,那具烧焦的尸体是李福贝,他肯定想不到,亲姐姐会害死妹妹。
“福贝已经被父母接回去了”。
“是吗?她回来了”,李福贝男朋友的语气很兴奋,“电话都打不通,我去找她”。
电话那端传来嘟嘟的忙音,电话被挂断了。
秋天中的十一月份,树叶橙黄橙黄的挂了满树,随着秋风沙沙作响。
下河镇附近的田野上,有一处不断冒出滚滚黑烟升向半空。
村民报了火警,一开始以为只是那处失火了。
火源是一辆已经被烧黑的面包车,幸亏附近没有易燃物,四周空旷,杂草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根,待大火扑灭,消防员上前查看,赫然看到四具被烧黑的尸体。
一个半小时后,段怀谨,江晴和郑轩赶到现场。
消防员简单的交代清楚经过,并指了指不远处,“我们在那边发现了一把车钥匙,没有破坏现场,你们过去看看吧”,说完带着其他消防员离开了。
几名警察戴着手套鞋套陆续的将尸体搬了出来,段怀谨和江晴去消防员指的地方拿钥匙。
在离面包车大概三米远的距离有野草被踩倒,而三米开外的地方并没有。
江晴在地上做了标记,钥匙在离这处四米开外的地方,很显然是有人站在这里用力的往远处扔车钥匙。
江晴戴着手套,拿出证物袋,小心点将车钥匙装进证物袋中,要拿回去交给冯晨,看看能不能在上面取下指纹。
郑轩简单的检查了一遍尸体,段怀谨和江晴走了过来,同郑轩一起蹲在尸体旁。
“尸体燃烧时间不长,没有呈现蜷缩状,只是表面被烧的黝黑你看这三具尸体”,郑轩指了指其中三具形状各异,手掌抓握,手掌向外推,或捂住口鼻的动作,“他们在临死前是有求生本能的,在痛苦难受时候,人体的本能反应是会挣扎自救的”。
段怀谨指了指另一具手臂垂着,平躺的尸体。
郑轩说:“这具尸体大概率不是被烧死的,具体的还需要将尸体带回法医室做进一步的尸检”。
“嗯,你先带着尸体回去”。
这时一名警察在面包车旁喊段怀谨。
“段队,车上发现一把水果刀”。
段怀谨和江晴走了过去,江晴将水果刀接了过来。
那名警察说:“是在座椅底下发现了,拿出水果刀的位置已经拍照留证”。
江晴看了看手里的水果刀,刀面已被熏黑,塑料刀柄被烧的有些化了。
江晴将水果刀装进了证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