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长安城的城墙,太子宫外的马车已备好。李明身着玄色太子常服,腰间悬着一柄玉具剑,昨日杨玉环交给他的青铜令牌被小心藏在衣襟内侧 —— 那令牌昨夜被他反复摩挲,云纹边缘已有些温润,仿佛藏着未说尽的秘密。
“殿下,需多带些侍卫吗?” 侍卫长躬身请示,手按在腰间佩刀上,眼中满是担忧。李明摇摇头,目光落在一旁整装的杨玉环身上:“带十名暗卫便够,动静太大,反而落了李林甫的话柄。”
杨玉环今日换了一身石榴红襦裙,外罩月白纱衫,发间簪了支嵌珠金步摇,却未施粉黛,既显庄重又不失灵动。见李明看来,她微微颔首:“臣女已备好说辞,若李林甫提及谣言之事,可借‘太子忧国,反遭小人构陷’为由应对,既不示弱,也不激化矛盾。”
马车缓缓驶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李明撩开车帘一角,见街旁百姓往来,商铺林立,朱雀大街上的繁华一如史书中记载,可这繁华之下,却藏着宫廷的刀光剑影。他想起穿越前的朝九晚五,虽枯燥却安稳,如今身处东宫,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李林甫府前。相府朱门高耸,门前两座石狮子威严矗立,门楣上 “李府” 二字鎏金闪闪,来往仆从皆衣着光鲜,透着权倾朝野的气派。管家早已等候在门前,见李明下车,忙躬身引路:“丞相已在正厅等候殿下。”
正厅内燃着昂贵的龙涎香,烟气袅袅中,李林甫身着紫色官袍,端坐在主位上。他约莫五十岁,面容清瘦,眼角有细密的皱纹,一双眼睛却如鹰隼般锐利,见李明进来,忙起身笑道:“太子殿下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啊!”
李明拱手还礼,语气平淡:“丞相相邀,本宫自当前来。” 他目光扫过厅内,见两侧还坐着几位官员,皆是李林甫的党羽,三皇子李恪也赫然在列 —— 看来这场宴会,果然是冲着他来的。
分宾主落座后,侍女端上茶点。李林甫端起茶杯,似不经意地说道:“近日朝堂上有些流言蜚语,老夫已派人去查,定要将那造谣之人绳之以法,还殿下清白。”
李明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有劳丞相费心。只是本宫身为太子,当以国事为重,些许流言,不足挂齿。” 他刻意加重 “国事” 二字,暗指李林甫不该将心思放在构陷太子上。
一旁的三皇子李恪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挑衅:“太子殿下倒是豁达,可父皇近日忧心忡忡,想必也是为了朝堂安稳吧?”
李明还未回应,杨玉环已端起茶杯,轻声道:“三皇子此言差矣。太子殿下昨夜还在研读《贞观政要》,说要效仿太宗皇帝,励精图治,何来心思顾及流言?倒是三皇子,近日频繁出入相府,不知是在为朝堂分忧,还是另有他事?”
这话既捧了李明,又暗讽李恪依附李林甫,厅内瞬间安静下来。李林甫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又笑道:“杨女官果然聪慧,难怪弘文馆上下都赞你才学过人。” 他拍了拍手,“今日设宴,除了与殿下叙旧,还备了些薄礼,想请殿下品鉴。”
两名仆从抬着一个锦盒上前,打开后,里面躺着一块温润的白玉佩,玉佩上刻着复杂的纹路,竟与李明怀中的青铜令牌云纹有几分相似。李林甫拿起玉佩,递向李明:“此乃西域进贡的暖玉,上面的纹路据说是上古传下的,老夫瞧着新奇,便想送与殿下。”
李明心中一凛,伸手去接玉佩时,衣襟内的青铜令牌突然微微发热。他指尖触到玉佩的瞬间,令牌的热度更甚,仿佛在与玉佩呼应。他强装镇定,将玉佩收下:“多谢丞相美意。”
李林甫盯着他的神色,似想看出些什么:“殿下可识得这玉上的纹路?老夫曾问过不少方士,都说这纹路与‘龙脉’有关,却无人能说清究竟。”
李明心中一动,故意皱眉:“龙脉之说太过玄妙,本宫倒是未曾研究过。丞相若感兴趣,不如请袁天罡道长来看看?” 他知道袁天罡是李林甫的忌讳 —— 前日袁天罡入宫见他,早已被李林甫的眼线察觉。
果然,李林甫脸色微变,忙转移话题:“喝酒喝酒,今日不谈这些玄妙之事。”
宴至中途,李明借口更衣,离了正厅。暗卫早已在廊下等候,低声道:“殿下,方才看到相府后院有不少武士,似乎在看守什么东西。”
李明心中一紧,正想细问,却见杨玉环也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张纸条:“这是从相府管家身上搜到的,上面写着‘东宫库房,明日戌时’。”
“东宫库房?” 李明想起昨日杨玉环说的,青铜令牌在库房铜鼎旁发热之事,“李林甫竟也盯上了东宫库房!”
两人正说着,廊外传来脚步声,李林甫的声音响起:“殿下怎的在此处?可是宴上招待不周?”
李明将纸条藏好,笑道:“只是有些闷,出来透透气。时候不早,本宫也该回府了。”
李林甫并未挽留,只是意味深长地说:“殿下慢走,改日老夫再登门拜访,与殿下细说那玉佩的来历。”
返程的马车上,李明拿出玉佩与青铜令牌,两者放在一起,竟发出微弱的光晕。杨玉环惊叹道:“果然有关联!看来东宫库房里,定有龙脉之心的关键线索,而李林甫明日要去库房,怕是想抢先一步!”
李明攥紧令牌与玉佩,眼中闪过果决:“那我们便先下手为强。今夜,我们就去东宫库房一探究竟!”
马车驶过朱雀大街,月光洒在车厢上,青铜令牌与白玉佩的光晕在暗处悄然闪烁,一场围绕龙脉之心的暗战,已在无人知晓的夜色中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