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还在闪。
赵匡胤的手刚抬起来，整个人就重新凝实了。其他人也一样，身影从虚变实，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了回来。刚才那股要散掉的感觉没了，空间稳住了。
程超在床上猛地睁眼。手机屏幕亮着，新视频正在加载，进度条飞快跑完。他没看清内容，只觉得这回的推送特别“重”，震得手机发烫。
神秘空间里，赵匡胤第一个开口：“刚才差点断了，话说一半最难受。”
刘彻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我们都被你带跑了思路。”
“我哪带了？”赵匡胤不服，“我是想讲市舶司的事。”
李世民摆手：“别吵，信号刚稳，趁现在还能说话，赶紧继续。”
嬴政盯着赵匡胤：“你刚才想说什么？”
赵匡胤深吸一口气：“我想说——做生意，不该卡得那么死。”
全场静了一瞬。
朱元璋冷笑：“你这是要纵容商人发财？”
“不是发财。”赵匡胤摇头，“是让国家收更多的税。”
他抬起手，空中浮现出几行字：
**简化流程，货通天下。**
**政府不插手经营，但要管规则。**
**信用好的商家，给好处；骗人的，往死里罚。**
嬴政眯眼：“商人为利而动，无信无义，如何信任？”
“因为他们怕丢饭碗。”赵匡胤答得干脆，“我在现代视频里看到一个‘电商平台’，上面卖东西的商户，评分低了没人买，造假一次直接封店。他们自己比谁都守规矩，因为生意是长久做的。”
李世民点头：“这跟科举有点像。考得好当官，作弊就终身禁考。市场也该这样。”
刘彻皱眉：“可商人囤粮抬价怎么办？灾年最怕这个。”
“那就设监管。”赵匡胤早有准备，“我提议在各大城设‘商事巡检司’，专查哄抬物价、假冒伪劣。发现一次，抄家流放，三代不准经商。”
朱元璋听得认真，终于松口：“这条可以。”
嬴政仍不松动：“若放开管制，豪强兼并，百姓破产，岂非养虎为患？”
赵匡胤笑了：“陛下担心的是没有规则的市场。我说的是有法可依、有章可循的商业环境。”
他顿了顿，声音抬高：“我在视频里看到一座城市，每天进出货物上万吨，靠的不是官府派差役押送，而是物流公司统一调度。从下单到送货，全程记录，出了问题追责到人。效率高，成本低，百姓买东西便宜，国家税收反而更多。”
李世民眼睛一亮：“这不就是‘以商养国’？”
“正是。”赵匡胤点头，“我们过去总说‘重农抑商’，可你们想想，汉朝丝绸卖到西域，换回战马和金银；唐朝胡商云集长安，市集税赋占国库一成；我大宋海上贸易年入千万贯，养活了多少军民？”
刘彻缓缓道：“原来如此。不是商不重要，是我们没管好。”
嬴政沉默片刻：“你说的那个‘通商特区’，具体怎么弄？”
“简单。”赵匡胤挥手，空中出现一张地图，“选几个港口或边境城镇，划出区域，商人来登记备案，交一笔保证金，就能自由买卖。海关只查违禁品，不拦正常货物。交易记录全部留档，方便稽查。”
李世民问：“那税收呢？”
“按营业额定期缴纳，税率透明。”赵匡胤说，“而且对诚信商户逐年减税，鼓励长期经营。就像种树，不能今天栽明天砍，得让人看得见回报。”
朱元璋突然问：“要是有人借机洗钱呢？”
“所有资金流动必须通过官方钱庄。”赵匡胤答，“大额交易实名登记，可疑账户冻结调查。现代银行就这么干，百年不倒。”
嬴政终于点头：“可在咸阳西市试点半年。若税收增三成以上，且无扰乱民生之事，再推广全国。”
赵匡胤咧嘴一笑：“我就知道您会答应。”
刘彻也来了兴趣：“那我能不能在敦煌设个‘丝路自由贸易点’？西域商人进来不用层层审批，只要登记身份、申报货物就行。”
“可以。”赵匡胤说，“但要联网记录。比如你在敦煌卖了一批货，数据立刻传到长安，防止有人两边逃税。”
李世民拍板：“我回长安后就改市令。以后京城三大坊市，全部实行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制度。谁敢私抬物价，直接吊销牌照。”
朱元璋沉声道：“我在应天府设‘商事法庭’，专门审经济案子。不归地方官管，独立判决，避免官商勾结。”
嬴政忽然问：“你说的那个‘信用评级’，真能管用？”
“当然。”赵匡胤自信满满，“我给你举个例子。有个商户连续三年纳税准时、客户投诉为零，系统自动给他评A级。下次进货，关税打八折，贷款优先审批。另一个商户卖假药被抓，直接降为D级，所有平台拉黑，连雇人都难。”
李世民感叹：“这才是真正的奖惩分明。”
刘彻笑道：“照这么说，以后商人比官员还怕犯错？”
“对！”赵匡胤一拍大腿，“让他们知道，信誉值钱，违法代价大。不用天天派人盯着，市场自己就能净化。”
朱元璋冷哼：“说得轻巧。要是执行不到位，全是空话。”
“所以监督必须到位。”赵匡胤正色道，“我建议成立‘中央商监局’，直属皇帝，每年轮换巡查各地市场。发现问题当场处置，不必层层上报。”
嬴政眼神微动：“这倒和御史台有点像。”
“本质一样。”赵匡胤说，“一个是管官，一个是管商。都是为了防止权力或资本失控。”
李世民忽然想到什么：“那民间小摊贩呢？总不能让他们也搞评级吧？”
“分级管理。”赵匡胤解释，“大商户严管，小本经营简化流程。比如街边卖菜的，登记姓名住址就行，不强制纳税，但鼓励自愿申报。等做大了再纳入体系。”
刘彻点头：“合理。不然逼得人都不敢做生意。”
嬴政终于松口：“准你所奏。但有一条——凡涉及粮食、盐铁、兵器等战略物资，必须官营为主，私营只能做补充。”
“没问题。”赵匡胤痛快答应，“我也认为这些不能全放开。但其他日用品、手工业品、海外商品，完全可以交给市场。”
朱元璋盯着他：“你这套听着挺好，可推行起来，阻力不小。”
“我知道。”赵匡胤坦然，“地方官靠审批捞油水，商人靠关系走后门。一旦公开透明，他们的路子就断了。”
“那你不怕得罪人？”朱元璋追问。
赵匡胤笑了：“我当皇帝的时候，连节度使都收拾了，还怕几个贪官污吏？”
嬴政嘴角微扬：“这话有点意思。”
李世民感慨：“以前总觉得治国就是管人，现在才发现，也可以设计一套系统，让人不得不守规矩。”
刘彻搓着手：“要是早点知道这些，我在位时也不至于为军费发愁。丝绸之路潜力这么大，竟白白浪费几十年。”
赵匡胤得意：“所以说，商业不是末业，是财源。只要规则定好，它自己就能生钱。”
朱元璋忽然问：“那失业的人呢？开作坊雇工，是不是也能解决流民问题？”
“当然！”赵匡胤精神一振，“现代工厂一条流水线，能养活上千人。咱们不用那么复杂，但办些织布坊、瓷器厂、造船厂，完全可行。百姓有活干，就不去闹事。”
李世民眼睛亮了：“这比单纯赈灾强多了。”
嬴政终于说出一句重话：“若此策可行，朕愿亲自督办。”
赵匡胤哈哈大笑：“好！那就从西市开始，半年见成效！”
刘彻摩拳擦掌：“我也回去准备敦煌试点。”
李世民已经开始盘算：“长安的坊市改造，得找户部尚书商量细节。”
朱元璋冷冷道：“应天府那边，我要先抓几个典型，杀鸡儆猴。”
五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前所未有地热烈。
程超在床上翻了个身，手机还在发烫。他隐约听见几句争吵，又像是在讨论什么计划，听不清具体内容。但他能感觉到，这次的互动比以往都久，都深。
空间里的光影还在流转。
赵匡胤正要说下一个设想，突然停住。
他的手指微微一颤。
一道新的光束从天而降，照在他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