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段勇靠在老槐树下，手机又震了一下。他没去拿，眯眼看着李二伯家的鸡舍方向。那老头这两天不对劲，喂鸡只倒一瓢谷糠，转身就走，鸡粪堆得发白也不扫。这哪是养鸡，分明是摆烂。
他嘴角抽了抽，“这老头……学我？”
话音刚落，脑子里“叮”地一声响，系统喇叭味儿的提示音炸开：
【检测到非绑定者偷学懒人致富体系，积分分走30%！当前积分余额下调。】
紧跟着第二条弹出来：
【特殊条件满足，触发“变异奖励”机制——宿主关联农户养殖物种，有1%概率产生基因突变体。】
罗段勇愣住，随即笑了。原来还能这么玩？
他不动声色，继续躺着。反正他又没教，是李二伯自己看会的。懒法这种东西，看得懂是本事，做得出才是门道。老头一辈子锄头不离手，现在连鸡舍都不扫了，心里肯定正打架呢。
可这事儿，他不拦。
第三天一早，天刚亮透，村里还安静着，李二伯提着潲水桶进了鸡舍。刚弯腰倒食，眼角忽然扫到草窝里一抹光。
他定睛一看，差点把桶扔了。
窝里躺着一枚蛋，表面泛着金绿紫三色流光，像抹了油，在晨光下一闪一闪。更吓人的是，一只母鸡正趴在上面，羽毛五彩斑斓，红蓝黄青黑混在一起，跟画出来的似的。那鸡抬着头，眼睛亮得不像家禽，倒像是盯着他看。
李二伯腿一软，后退两步撞上鸡笼，“哎哟”叫了一声，抄起墙角扫帚就要打过去。
“别动！”
人还没冲进去，手臂被人一把拽住。回头一看，是罗段勇。
“你干啥！”李二伯声音都抖了，“这鸡邪性！下的是妖蛋！”
罗段勇甩开他的手，蹲在鸡窝前，仔细瞧那枚彩蛋。系统界面自动跳出来：
【五色凤凰鸡（初代）已孵化】
【每日产蛋变异率1%】
【羽毛可作文创材料，市价待评估】
他抬头看那只鸡。鸡也看他，脖子一扬，发出一声清亮的鸣叫，不像普通母鸡咯咯叫，倒像是唱歌。
“二伯，这不是妖。”罗段勇站起身，“这是好事。”
“好事？”李二伯指着那蛋，“它发光！谁家鸡蛋会发光？”
“别人家没有，你家有。”罗段勇拍了拍他肩膀，“说明你风水好。”
“放屁！”李二伯甩开他，“我告诉你，这玩意不能留！搞不好要遭雷劈！”
他说完就要进鸡舍抓鸡，罗段勇一步挡在他前面。
“你打死它也变不了普通鸡。”他说，“它已经孵了第一颗蛋，再杀，等于把钱烧了。”
“钱？什么钱？”
“城里人花大价钱都买不到的新品种。”罗段勇指了指蛋，“你看这颜色，能做首饰，能印T恤，能当网红打卡背景板。你说值不值钱？”
李二伯张着嘴，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时，隔壁王婶挎着菜篮子路过，一眼看见鸡窝里的彩蛋，惊得把篮子搁地上。
“哎哟我的天！这蛋咋回事？”
她凑近看，伸手想摸，被李二伯一把拦住。
“别碰！谁知道有没有毒！”
“毒个屁。”罗段勇从裤兜掏出手机，咔嚓拍了一张，“我已经发抖音了，标题就写‘山里大爷捡到神鸡，一窝孵出彩虹蛋’。”
王婶瞪大眼：“你发了？”
“发了。”罗段勇把手机转给她看，“点赞五百了，评论都在问在哪。”
李二伯急了：“你别乱来啊！这鸡我打算今天炖了！”
“炖了？”罗段勇摇头，“你舍得你就炖，到时候别后悔。”
他话音刚落，那只五色鸡突然站起来，翅膀一展，羽毛哗啦散开，阳光照上去，像披了层彩虹布。它慢悠悠踱出鸡舍，走到院子中央，昂头挺胸，开始啄地上的谷粒。
全村人都没见过这种鸡。
消息传得飞快。不到中午，村口就有两个年轻人骑着摩托过来，扛着自拍杆，直奔李二伯家。
“叔！听说您家有只凤凰鸡？让我们拍一段呗！”
“拍可以，收费五十。”
“啊？还收费？”
“不收钱不让进院。”罗段勇坐在门口小凳上，蛇皮袋放在脚边，“扫码付款，群里接龙，每天限拍三组。”
王婶站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你还搞起门票来了？”
“这不是我搞的。”罗段勇指了指李二伯，“是他家的鸡，收益归他。我只是帮忙运营。”
李二伯气得脸红：“我没让你帮我！”
“那你现在赶走这些人？”罗段勇摊手，“他们可是专程从县城来的。”
果然，下午又有三拨人开车进村，有穿汉服来拍照的，有带孩子来看稀奇的，还有本地小餐馆老板，问能不能预定“凤凰鸡汤”。
李二伯被围在院子里，一会儿说要杀鸡，一会儿又舍不得，嘴里嘀咕：“这鸡邪性得很……可它下的蛋真好看……”
罗段勇坐在院外石墩上，黑狗趴在他脚边。手机不停响，全是私信。
有人问：“这鸡能卖吗？”
有人问：“能不能直播孵蛋？”
还有人直接转账五千，备注“预定第一只小凤凰”。
他一条都没回。
傍晚，李二伯终于撵走了最后一批游客，累得坐在门槛上喘气。罗段勇走过去，递了瓶冰镇汽水。
“喝点？”
“不喝。”李二伯接过拧开，猛灌一口，“我说你到底图啥？你不拿钱，也不拿鸡，就在这看热闹？”
“我不是图啥。”罗段勇靠着墙，“我是等系统反应。”
“系统？”
“嗯。”他抬头看了看天，“你越不信，它越给奖励。”
正说着，脑子里“叮”地一声：
【因非绑定者持续质疑新技术，宿主获得200懒人积分】
【解锁技能包：初级禽类行为引导术】
罗段勇咧嘴一笑。
第二天早上，那只五色凤凰鸡准时在院中踱步，羽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它走到东边停下，抬头叫了一声，一群土鸡立刻围上来，乖乖趴下。
李二伯端着饲料走出来，看到这一幕，手一抖，谷子撒了一地。
“它……它还会管别的鸡？”
罗段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院门口，手里拿着一根竹竿，顶端绑了个小旗。
他走进院子，对着凤凰鸡吹了声口哨。
鸡立刻转头看他。
罗段勇举起小旗，往左边一挥。凤凰鸡迈步就走，身后十几只土鸡排成队跟上，像带队巡场。
李二伯看得眼珠子快掉下来。
“你……你会训鸡？”
“不是我会。”罗段勇收起旗子，“是它听懂了。”
他蹲下，伸手摸了摸凤凰鸡的背。鸡没躲，反而轻轻蹭了蹭他手掌。
系统提示：
【五色凤凰鸡认可度提升】
【解锁被动技能：群体家禽效率+15%】
罗段勇站起来，拍拍裤子。
“二伯，这鸡不能杀。”
“为啥？”
“因为它能让全村的鸡多下蛋。”
李二伯愣住。
罗段勇转身往外走，黑狗叼着蛇皮袋从墙后窜出来，跟上。
走到村口，他停下，回头看了一眼李二伯家的院子。那只五色凤凰鸡正站在屋顶上，迎着朝阳，展开双翅。
他低声说：
“急啥，让系统先跑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