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的门虚掩着，雨声混着布料摩擦的细碎声响，在空荡的咖啡馆里格外清晰。周聿珩握着温热的拉花缸，机械地擦拭着吧台，目光却不受控地飘向那道缝隙。雪松香气萦绕鼻尖，他忽然想起衬衫口袋里还放着今早出门时随手塞的薄荷糖，此刻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
"周老板，借个吹风机？"林洛伊的声音骤然响起，惊得他碰倒了手边的糖罐。薄荷糖滚落木质地板，发出清脆的弹跳声。她已经换上那件深蓝色衬衫，袖口被随意卷起两折，露出腕间若隐若现的血管，潮湿的发梢滴着水，在衬衫领口晕开深色痕迹。
周聿珩弯腰捡糖时，额头差点撞上她垂落的指尖。两人同时伸手，指腹在薄荷糖上相触的瞬间，空气仿佛突然凝滞。林洛伊的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率先缩回手："原来你喜欢薄荷味？"她接过吹风机，热风扬起的发丝扫过他手背，"和咖啡的苦味很配。"
吹风机的嗡鸣中，周聿珩转身煮新的咖啡，蒸汽模糊了眼镜片。他听见身后传来她哼唱的曲调，断断续续混着齿轮转动般的电子乐节奏。当他摘下眼镜擦拭时，余光瞥见镜中倒影——林洛伊正踮脚调整墙上的咖啡豆产区图，深蓝色衬衫下的腰线随着动作起伏，像极了拉花时牛奶在咖啡表面勾勒的弧线。
"试下这个？"她突然凑到吧台前，发梢扫过他正在绘制的饮品菜单。周聿珩握着马克笔的手顿住，她手里举着融化了一角的薄荷糖，糖纸上还沾着她指尖的温度，"配冰美式应该不错。"她的呼吸掠过他耳际，带着吹风机残留的热风，"就叫...机械薄荷冰雾？"
咖啡机的蒸汽再度喷涌而出，在两人之间织起薄雾。周聿珩盯着她被雾气氤氲的眉眼，喉结艰难地滚动："名字...倒是和蒸汽作画的创意呼应。"他故意低头研磨咖啡豆，却在机器的嗡鸣中，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林洛伊忽然伸手，指尖擦过他脸颊："咖啡豆碎屑。"
那抹温热的触感停留不过半秒，却让周聿珩差点握不住研磨机。当他抬头时，她已经转身摆弄起音响设备，深蓝色衬衫的后颈处，还沾着他衬衫标签上的细小绒毛。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暮色里飘进潮湿的草木香，与咖啡香、薄荷香、雪松味的衬衫气息缠绕在一起，在薄雾中酿成令人微醺的暧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