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洛伊提出双人拉花表演的建议后，周聿珩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拉花缸边缘，金属的凉意沁入手心，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热浪。晚霞的余晖将她的侧脸镀上金边，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蝶影，他这才发现她今天别了枚齿轮造型的耳钉，和衬衫领口的咖啡豆胸针遥相呼应。
"可我们还没试过配合。"周聿珩转身去擦拭杯具，余光却始终锁着她翻动图纸的手指。指尖沾着的红墨水在白纸上晕开，像极了咖啡液滴落时的模样。林洛伊突然笑出声，发梢扫过他垂落的衣袖："现在不就可以？"她利落地挽起袖口，露出纤细的手腕，"就用这杯冷萃咖啡做画布。"
林洛伊利落地挽起袖口的瞬间，周聿珩的目光被她腕间一道浅淡的疤痕吸引。那痕迹蜿蜒如电路图，在冷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清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起某次维修咖啡机时，她也是这样毫不犹豫地伸手触碰滚烫的金属部件，当时脱口而出的"小心"还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在看什么？"林洛伊的声音突然近在耳畔，周聿珩猛地抬头，撞进她带着笑意的眼睛。她顺着他的视线低头，指尖轻轻抚过疤痕，"大学做机械模型留下的勋章。"尾音带着调侃，却让周聿珩莫名心疼。他转身去取另一只拉花缸，金属把手被攥出细密的汗渍。
当冷萃咖啡被推到两人中间，林洛伊突然伸手按住他准备倾倒牛奶的手。"等一下。"她的掌心带着咖啡的温度，周聿珩感觉心跳漏了一拍。只见她从包里掏出手机，调出一段齿轮咬合的视频，机械运转的咔嗒声在安静的咖啡馆里格外清晰，"跟着这个节奏试试？"
周聿珩盯着她放大视频时认真的侧脸，屏幕冷光映着她睫毛的阴影。背景音乐里齿轮转动的频率，竟与他此刻剧烈的心跳逐渐重合。当她再次拿起奶缸，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绪，却在她手腕轻颤的瞬间，再次乱了呼吸。
玻璃杯中深褐色的液体泛起涟漪，周聿珩看着她将奶缸倾斜，绵密的奶泡注入的瞬间，也跟着倒入牛奶。两股白色流线在冷萃表面交织，却在即将成型时撞成一团混沌。"重来。"林洛伊不服输地咬着下唇，发丝垂落挡住眉眼。周聿珩递过热毛巾，指尖擦过她沾着奶渍的虎口，温度顺着相触的皮肤疯狂攀升。
第三次尝试时，雨声又隐约响起。周聿珩数着她手腕起落的节奏，在她倾斜奶缸的0.5秒后，精准地注入牛奶。银色拉花缸与她的玫瑰金奶缸相碰，发出清脆的轻响。当一只振翅欲飞的机械蝴蝶在咖啡表面浮现，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林洛伊抬头时，睫毛上还沾着奶泡，眼中的惊喜却比咖啡更浓郁："原来机械美学和咖啡真的能共生。"
暮色彻底漫进咖啡馆时，周聿珩发现她的袖口不知何时沾了咖啡渍。他转身从储物间取出备用衬衫，深蓝色的布料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换上吧。"他将衬衫递过去时，目光不经意落在她垂落的锁骨处，那里还留着刚才调试虹吸壶时溅到的水珠。林洛伊接过衬衫的指尖有些发烫，转身进洗手间前，她忽然回头："下次...我们试试在蒸汽里作画？"
雨声渐密，周聿珩望着被水雾模糊的玻璃，听见洗手间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咖啡机突然发出蒸汽排空的嘶鸣，恍惚间，他仿佛看见无数个未来的清晨与黄昏，都有这样的温度和气息在咖啡香里缠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