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容嬷嬷试探，机灵化险关
书房里的书香还未散尽，坤宁宫便又传了话——皇后念及两位格格规矩尚未纯熟，特命容嬷嬷亲自前往漱芳斋，“细致教导”宫廷礼仪，务必让二人言行举止符合皇家规范。
消息传来，紫薇心头一凛。张嬷嬷虽严厉，却还守着几分分寸，可容嬷嬷心狠手辣，前世的针刑之痛犹在记忆中蛰伏。她看向身旁的小燕子，低声叮嘱：“容嬷嬷此次前来，定不怀好意，你切记不可冲动，一切听我示意，我们一刚一柔，方能化解危机。”
小燕子虽恨容嬷嬷前世的所作所为，却也知晓此刻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咬牙点头：“我知道！我不跟她一般见识，绝不给她抓把柄的机会！”
不多时，容嬷嬷便带着两个小宫女，昂首挺胸地走进了漱芳斋。她穿着一身深褐色宫装，脸上没半点笑意，眼神像刀子似的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
“老奴参见还珠格格、紫薇格格。”容嬷嬷屈了屈身，语气敷衍，连基本的恭敬都没有，“皇后娘娘特意吩咐，让老奴来好好教导格格们礼仪，毕竟格格们身份尊贵，言行举止若是有失妥当，丢的可是皇家的脸面。”
“有劳容嬷嬷费心了。”紫薇依旧温婉有礼，主动上前半步，“嬷嬷请坐，我们已经备好茶水，还请嬷嬷歇息片刻再教导。”
“不必了。”容嬷嬷摆摆手，直截了当地说，“皇后娘娘的吩咐，老奴不敢耽搁。今日便先教格格们‘奉茶礼’，这可是后宫女子必备的礼仪，稍有差错，便是对长辈的不敬。”
她让小宫女端来一套精致的茶具，亲自演示：“奉茶时，需双手端杯，腰弯三成，脚步轻缓，将茶杯稳稳递到长辈手中，还要轻声道一句‘请用茶’，语气需恭敬柔和，不可急躁。”
演示完毕，容嬷嬷看向小燕子：“还珠格格，你先试试。”
小燕子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拿起茶杯。她刚想端起，却发现茶杯异常沉重——原来容嬷嬷早已暗中在杯底贴了铅片，寻常人单手都难稳住，更别说要弯腰奉茶了。
小燕子心中一沉，知晓这是容嬷嬷故意刁难。她若是直接说茶杯沉重，便是质疑容嬷嬷；若是强行奉茶，定然会失手摔碎茶杯，落下“毛手毛脚、不敬长辈”的罪名。
电光火石间，小燕子忽然灵机一动。她双手捧着茶杯，故意放慢脚步，走到容嬷嬷面前时，脚步微微一顿，像是没站稳似的，身体轻轻晃了晃，茶杯里的茶水溅出几滴，落在了她的衣袖上。
“哎呀！”小燕子故作惊慌地叫了一声，连忙稳住茶杯，一脸懊恼地说，“容嬷嬷，实在对不住！这茶杯看着精致，没想到这么重，我一时没拿稳，弄脏了衣服倒是小事，要是烫到嬷嬷可就不好了！”
她说着，顺势将茶杯放在一旁的桌上，拿起手帕擦拭衣袖，脸上满是愧疚，语气却带着几分天真，让人挑不出错处。
容嬷嬷没想到她会这般应对，愣了一下，刚想发作，紫薇便上前一步，柔声说道：“容嬷嬷，小燕子素来力气不大，今日许是没歇息好，才会有些不稳。不如让我先来试试，也好给小燕子做个示范。”
紫薇拿起另一杯茶，她早已察觉茶杯异样，却依旧神色从容。她双手端杯，腰弯三成，脚步轻缓而稳，走到容嬷嬷面前，稳稳将茶杯递上，轻声道：“容嬷嬷，请用茶。”
她的动作标准流畅，语气温婉恭敬，丝毫看不出茶杯的异常。容嬷嬷盯着她的手，见她神色如常，心中暗自诧异，却也只能接过茶杯，冷哼一声：“紫薇格格倒是学得快，只可惜还珠格格……”
“嬷嬷息怒。”紫薇打断她，笑着说，“小燕子性子爽朗，本就不擅长这些细致活，不过她向来肯学。方才许是茶杯太滑，不如换个轻便些的杯子，让小燕子再试试？”
她不等容嬷嬷反驳，便对小邓子说：“去取我平日用的那个白瓷杯来，那个轻便，小燕子用着顺手。”
小邓子连忙应声而去。容嬷嬷见状，心中暗恼，却也无法反驳——总不能说“就要用这个重杯子”，那样便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换了轻便的杯子后，小燕子顺利完成了奉茶礼，虽不算完美，却也中规中矩。
容嬷嬷不甘心，又提出要教“跪拜礼”，要求二人对着她行三跪九叩大礼。这显然不合规矩——容嬷嬷只是奴婢，两位格格身为皇家贵女，只需对皇上、皇后、太后行此大礼，对奴婢行此礼，简直是奇耻大辱。
小燕子当即就要发作，紫薇连忙按住她的手，抢先开口：“容嬷嬷，按宫中规矩，三跪九叩大礼是用于祭祀或对皇上、皇后、太后行礼，嬷嬷是宫中老人，想必比我们更清楚。我们敬重嬷嬷，愿意向嬷嬷行请安礼，但若行三跪九叩大礼，便是坏了宫规，若是被皇上知晓，怕是会责怪嬷嬷教导无方呢。”
她的语气温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道理，既点明了规矩，又给了容嬷嬷台阶下，还暗暗提醒她“皇上知晓后会责怪”。
容嬷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二人一刚一柔、滴水不漏的应对，知道今日再难刁难，只能悻悻地说：“既然格格们知晓规矩，那今日便先教到这里。往后还需勤加练习，不可懈怠。”
说罢，便带着小宫女，气冲冲地离开了漱芳斋。
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小燕子松了口气，对着紫薇竖起大拇指：“紫薇姐姐，你太厉害了！刚才要是没有你，我肯定忍不住跟她吵起来了！”
紫薇笑着摇摇头：“是你应对得好，不然我们也难这般顺利。容嬷嬷不会善罢甘休，往后我们还要更加小心。”
漱芳斋的庭院里，阳光依旧明媚，可两人都明白，这场宫闱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