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于虚无与混沌之间。
“点仙命簿迟迟没有反应。”
她看向烛照。
“命运算无遗策。”
黑暗之地的声音里传来，向她做出保证。
明亮与黑暗在此刻划分自己的领地。
明亮之地的领主坦然接受。
他们互斥，又互相接纳。
“哎这位小哥儿，她们在讨论什么？”
斥傩咬着嘴里的糖葫芦棍看向一旁静静坐着把玩拨浪鼓的黄龙。
谁知黄龙用怜悯的眼神看了对方一眼又把头转向了一边。
“哎？你……”
“斥傩，你还不走？”
“额。。。大小姐。。。”
“还是说，你打算住这里不走了？”
“我记得你的传讯灵兽是一只乌鸦？”
斥傩愣在原地。
“你的尾巴是封影吧？”
斥傩像是泄了气一般低下头。
斥若让他带着自己的亲信撒网寻找思漓，不成想误入天毒林迷失了方向。
“茸歌你不是说自己方向感很好的么？！”
茸歌望着一片大雾的天毒林，咽了咽口水。
“族长……”
他的声音颤抖。
“有没有一种可能咱的方向感来自于法力。”
“？？？”
斥傩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运转自己的法力；却发现……
无法调转法力！
“这是哪儿！”
“……妖族？”
身旁的护法谦小声开口。
“有客来？！”
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划过雾林，伴随着林中树木四面八方袭来的响动。
斥傩咬破舌尖，强行调用血咒意图冲破法力封锁。
“一族之长还对不过你们？”
“什么妖鬼蛇神！本族长……”
“族长不可！”
“唔？！”
一股凉意随风而来，雾气中掺着一缕紫色的光。
“我的手下，让天虞族长见笑了。”
斥傩这个声音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实的，他只知道自己倒下之前最后看到了一个猴面的……
家伙？！
而等他再次醒来，已经躺在冰冷的地上了。
“………？”
（这是什么地方？）
昏暗的林子，偶尔有花香传来。
斥傩待到眼睛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后，才发现周围是一片桃林。
茸歌和谦并不在身边，斥傩起身先尝试寻找法力，在确定可以使用后，开始探寻周围。
终于没过多久，他看到了一座有灯光的小亭子。
“你好小哥，这是什么地方？”
斥傩看到小亭子里，一位少年低头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
“那个……请问有看到和我一起的两个……魔……额人么？”
“……”
眼看着对方并不理会自己，斥傩走近对方。
“你好！”
他提高了声音。
“闭嘴。”
对方终于抬起头，看向他。
“你很吵。”
“不是……你能听见？”
对方又低下头。
借助灯光，斥傩依旧看不明白对方在画什么。只是待他眨眼的功夫，天空已经开始大亮。
“她回来了。”
少年收起石桌上的东西，匆忙走出亭外，只是没走多远就停住了脚步。
“……”
空中一袭紫衣飘来，周身散发着微微红光。
“斥傩！擅离职守你可知罪！”
“？！”
“大……大小姐！”
紫衣落地，左手轻抬红光变回红袍人。
“走了。”
对方摆摆手向林中深处走去。
“当时不是让你回魅魔族？”
“我……不是……臣下……”
“……”
来人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转而看向一旁的少年。
“黄龙先带他回去吧。”
“是。”
黄龙的表情有些略微得沮丧，但是当他看向斥傩的时候又恢复了冷冰冰的表情。
“走。”
“……啊？”
斥傩有些不明所以。
“跟着黄龙先去休息。”
“嗯……是。”
待到他们远去，黑夜再次笼罩。
“阿荧可还好？”
“她的法力恢复至八九成了。”
“你们和我不同。”
紫衣缓步走向亭中坐下，轻轻挥手一套白瓷茶具展现在眼前。
“你们是天地生育的神兽。”
“……”
“汝不同是？”
“我当然不是。”
紫衣看着桌上翻滚的茶水，垂下眼睑。
“我的灵魂在被天地抗拒。应龙死后可以轮回转世，而我死后每一世都会被拿走一部分灵魂，直到最后一世的我……”
“不再是完整的我。”
“或许只是意外。”
烛照指得是已经消散的犼。
可他猛然想起她也是犼，于是烛照便有些分不清了。
“神界上古封印未除，天虞一族没有找到方法。他们留给我了一场死局。”
“上古三神并不想让尔威胁到神界的位置。”
“其实你也没有办法对吧。”
“……”
良久，烛照再次开口。
“吾同阿荧乃是父神的后代，生于混沌，长于天地。其他几位则是生于天地，长于天地。”
“尔与吾等不同，吾同阿荧与尔等亦不相同。”
“吾可自由穿梭于天地任意一处。”
“尔可明了？”
“烛照，再容我想想吧。”
（究竟是一步到底，还是只拿回属于自己的……再容我想想吧。）
思漓眼眸闪过一点紫光，在饮下最后一口茶时抬手捉住了一只想往外飞的鸟儿。
“毕竟，这很可能会危及到凡间。”
鸟儿在她怀中挣扎了几下被她敲晕送进了藏戒。
“尔……”
烛照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咽下了后面的话。
“走吧。该回家了烛照。”
“嗯。”
……
“点仙命簿迟迟没有反应。”
于是，等到斥傩再次看到思漓和烛照的时候，又是一轮晨昏流转。
斥傩并没有听懂她们在讨论什么。
“大小姐。”
“嗯。”
思漓想了想复开口。
“茸歌和你的护法被天虞族人送出去了。”
“啊……多谢大小姐。”
“另外，把你的传讯灵兽好好收起来。”
思漓取出藏戒里的鸟儿递给斥傩。
“别再让它乱飞，不然死了可没人给它单独下葬。”
“……啊……是……”
于是，斥傩忙不迭收起灵兽，他可不想自己的灵兽年纪轻轻就一把年纪了。
“……唉”
送不出消息让他只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虽然从前自己的姐姐总是说，大小姐对他们怎么好。
（但那是他姐姐啊！又不是他自己！）
斥傩咽了咽口水，抱紧了弱小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