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风带着凉意吹进教室,黑板上“文理分科志愿表”几个大字格外醒目。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声音平静却带着分量:“今天是提交志愿的最后一天,大家要慎重考虑,这会决定你们接下来两年的学习方向。”
教室里鸦雀无声,同学们都低着头,神情凝重。林屿手里攥着志愿表,笔尖悬在“理科”一栏迟迟没有落下。他偷偷看向身旁的沈杳,她正低头看着志愿表,眉头微微蹙着,显然也在纠结。
研学回来后,他们的关系在秘密中悄悄升温,每天的早安晚安、课间的悄悄对视、放学路上的并肩同行,都成了彼此心照不宣的甜蜜。可文理分科,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横在了他们之间。
林屿擅长理科,数学和物理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而沈杳更偏向文科,语文和英语是她的强项。他们都清楚,选择不同的科目,就意味着要进入不同的班级,甚至可能不在同一楼层。
“你想好了吗?”沈杳的声音轻轻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林屿转过头,对上她清澈的眼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闷的。“还没,”他摇摇头,“你呢?”
“我可能会选文科。”沈杳低下头,声音有些沙哑,“我理科实在太差了。”
林屿沉默了。他知道沈杳的选择是对的,可一想到以后不能和她坐在一起上课,不能在课间随时看到她,不能一起去广播站,他的心里就充满了不舍。
提交志愿的那天,林屿最终还是在“理科”一栏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而沈杳则选择了文科。当班主任念出分班名单时,林屿听到自己被分到了高二(1)班,在三楼;沈杳则在高二(6)班,在五楼。
楼层相隔两层,像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开学后的第一天,林屿背着书包走进新的教室。陌生的同学,陌生的老师,陌生的环境,让他心里空荡荡的。他习惯性地看向身旁的空位,那里再也不会坐着那个带着柚子味的女生了。
课间,林屿忍不住跑到五楼,想看看沈杳。可他刚走到高二(6)班门口,就看到沈杳正和新的同桌说笑,脸上带着熟悉的笑容,却让他觉得有些遥远。他没有上前,只是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教室,林屿拿出手机,点开和沈杳的聊天框。以前,他们总会用“Wednesday”作为暗号,分享彼此的日常。可现在,广播站的播音时间调整了,他们再也不能一起合作录音了。
林屿犹豫了很久,打下一行字:“Wednesday的暗号,是不是该作废了?”
消息发出后,过了很久才收到沈杳的回复:“嗯,作废了。”后面跟着一个难过的表情。
看到回复,林屿的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他知道,这个陪伴了他们大半年的暗号,终究还是没能抵过现实的距离。
那天晚上,林屿坐在书桌前,拿出那个珍藏着录音的U盘。他点开名为“Wednesday”的文件夹,里面的录音文件一个个播放着,沈杳温柔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却再也听不到新的内容了。
他拿出那张3024号号码布,指尖摩挲着上面的数字,心里充满了失落和不甘。他多想回到过去,回到那个可以和沈杳坐在一起上课,可以一起去广播站,可以用Wednesday暗号交流的日子。
而他不知道的是,沈杳也坐在书桌前,看着手机里和林屿的聊天记录,眼泪悄悄滑落。她拿出那本《小王子》,里面夹着林屿写的第一封信,还有那些交换的便签纸。她轻轻抚摸着那些字迹,心里满是不舍。
文理分科,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打乱了他们的节奏。混班生活的结束,楼层的相隔,暗号的作废,都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他们不知道,这段刚刚萌芽的感情,能否经得起距离的考验。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书桌上,照亮了那些承载着回忆的物品。这个夜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而他们的故事,也将在这段充满失落和不舍的距离中,迎来新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