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的手指稳稳压在老人耳廓上，贴好最后一粒王不留行籽。他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张文渊的问题。
“你师父是谁？”老者声音再次响起，手掌还按在桌面上，指节发白。
林辰收起镊子，把工具包合上。“我说了，自学的。”
张文渊盯着他看了几秒，眼神复杂。他没再追问，转身走出驿站，脚步沉稳，背影笔直。
门刚关上，外面传来一阵车轮滚动声。一辆公务用车停在门口，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拿着文件袋走进来。
“林辰医生？”
林辰点头。
“我是区健康办的。”那人掏出一份红头文件，“根据社区健康驿站试点方案，中医理疗板块由你负责。这是正式任命书。”
他把文件放在桌上，翻开第一页。最下方一行字清晰写着：**协助申请执业医师实践考核资格**。
林辰伸手接过。纸张很轻，但他握得很紧。
“恭喜。”工作人员说，“你是全市第一个通过民间义诊表现获得岗位认定的人。”
林辰没说话，只是把文件翻到最后一页，看到盖章处鲜红的公章，手指在上面轻轻划过。
系统提示立刻在意识中浮现：
【任务更新：建立社区健康驿站（0/1）】
【完成条件：正式开展中医诊疗服务并接待首位患者】
【奖励：基础望气术提升】
青铜药鼎虚影一闪而逝。
窗外阳光照进来，落在窗台角落的一盆绿萝上。那叶子原本枯黄卷边，此刻边缘开始泛出嫩绿，一片新芽从干瘪的茎秆里钻出，慢慢舒展。
驿站里陆续有居民进来。
“听说你要考正规医师证了？”王淑芬站在门口问。
林辰点头。
“这下可真是铁饭碗起步啊。”她笑起来，“刚才街道办还说，要把你的事迹报上去，争取纳入基层医疗人才库。”
林辰打开针包，检查银针数量。三根飞针完好无损，其余也都整齐排列。
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看，是短视频平台推送的热榜消息。
标题是：“神秘中医飞针救人，三名工人当场苏醒”。
视频播放量已经超过两百万。评论区全是转发和点赞。
有人写道：“这才是真本事，比那些只会开药的强多了。”
还有人说：“长明医馆李少东家不是天天骂野路子吗？出来对线啊！”
林辰放下手机，走到窗边看了看那盆绿萝。叶片比刚才又绿了一圈，叶尖挂着一滴水珠，缓缓滑落。
与此同时，金宝药业总经理办公室。
电视正播放新闻画面。镜头里，林辰手持银针，三根针悬在半空，工人躺在地上，周围人群惊呼。
赵金宝坐在皮椅上，雪茄夹在指间，脸色阴沉。
“一个没证的江湖郎中，现在能上新闻联播？”他猛地站起，手一挥，茶杯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秘书站在门外不敢动。
“打电话。”赵金宝抓起座机，“找卫健委王主任。”
电话接通，他声音压得很低。
“老王，最近有个叫林辰的要申请执业考核，你们那边标准能不能调高一点？比如……必须现场完成十种疑难病症诊断，还要通过专家组盲评？”
他顿了顿，冷笑一声：“我就不信，一个靠运气救几个人的土大夫，能过得了这种关。”
挂掉电话，他走到窗前，看着楼下忙碌的员工。
“三伏贴市场是我赵金宝十年打下来的地盘。谁也别想用个破针包，就把我踢出局。”
他掐灭雪茄，重新坐回椅子上。
“等他考核那天，我会亲自去现场，看他怎么出丑。”
回到驿站。
林辰已经为两名高血压老人做完耳穴贴压。他们离开时脚步轻快，互相说着感觉头不晕了。
王淑芬走过来，小声说：“区里说了，只要你通过考核，健康驿站就能升级成社区中医服务站，还能配一名助理。”
林辰问：“什么时候开始报名？”
“下周二。”她说，“材料交上去后，会有为期三天的集中培训，然后才是实操考试。”
林辰点头。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从前那个蹲在人才市场啃冷馒头的年轻人，终于有机会走上正规行医之路。
不再是“无证行医”，不再是“野路子”。
而是真正的医生。
他走到咨询台前坐下，翻开新的登记本。首页空白，等着写下第一位患者的姓名。
系统界面静静悬浮在意识深处。药鼎燃烧着金色火焰，任务栏清晰可见。
【建立社区健康驿站（0/1）】
只要迈出第一步，就能解锁更强的能力。
望气术提升后，他将能看清更细微的经络变化，甚至识别早期病变。
这对未来的治疗至关重要。
他拿起笔，在登记本上写下几个字：**准备接诊**。
这时，电视突然响起。
驿站角落的老式电视机自动开机，正在播放市新闻。
画面切换到东区工地现场。记者站在门口采访工人。
“当时我们全都头疼得厉害，差点昏过去。”一名工人说，“是林医生冲过来给我们扎针，才救了命。”
镜头切到另一人：“我兄弟倒在地上抽搐，林医生一根针飞出去，人就醒了！”
主持人神情严肃：“这位林辰医生目前尚未取得执业资格，但其救治行为已被多方证实有效。关于是否应为其开通特殊考核通道，目前仍在讨论中。”
林辰看着屏幕上的自己被反复提及，却没有露出任何得意神色。
他知道，舆论支持只是开始。
真正决定他命运的，是接下来的考核。
是制度的认可。
而不是街头的掌声。
王淑芬关掉电视，叹了口气：“你现在可是名人了。”
林辰合上登记本：“名声没用。只有证书拿到手，才算真正站住脚。”
她点点头：“明天开始，我让物业把宣传栏全换成你的介绍。另外，广场舞队伍也可以帮你发传单。”
林辰说好。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那盆绿萝现在已经完全转绿，新叶层层叠叠，生机勃勃。
就像他的路，终于从泥泞中拔出脚来。
只要继续往前走，总会踏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
他转身准备整理器械柜。
手机又响了。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内容只有一句：
“听说你要考执业医师？希望你能过得了第一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