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赶回漱芳斋时，天已近中午。小邓子和小卓子正急得团团转，见她平安回来，总算松了一口气。
“格格，您可算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我们都要去报官了！”小邓子说道。
“别别别！”小燕子连忙摆手，“一点小事，不用报官。对了，皇上现在在哪里？我有急事要见他！”
“皇上这会儿应该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呢，”小卓子答道，“格格，您真要去见皇上？您想好怎么说了吗？”
“想好了！”小燕子点点头，眼神坚定，“这事儿不能再拖了，我现在就去御书房找皇上！”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宫装，简单梳洗了一下，便径直朝着御书房走去。一路上，遇到不少宫女太监，都纷纷向她行礼，小燕子却无心回应，心里盘算着怎么向乾隆坦白，才能既说清真相，又不至于犯下欺君之罪。
御书房外，侍卫见是还珠格格来了，连忙通报。不多时，太监出来传话，让她进去。
小燕子深吸一口气，推开御书房的门。乾隆正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见她进来，放下朱笔，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小燕子，你不在漱芳斋好好待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前世，她每次来御书房，不是闯祸就是来要东西，乾隆早已习惯了她的跳脱。
但这一次，小燕子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而是走到御书房中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规规矩矩地磕了一个头：“儿臣小燕子，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乾隆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会如此郑重其事，不由得有些惊讶：“小燕子，你这是怎么了？起来说话。”
小燕子没有起身，而是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认真与诚恳：“皇上，儿臣今天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您坦白，这件事关系到儿臣的身份，也关系到一个无辜女子的命运，请皇上一定要听儿臣说完。”
乾隆见她神色严肃，不似作伪，便点了点头：“好，你说，朕听着。”
“皇上，”小燕子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儿臣并非您要找的夏雨荷之女，儿臣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在江湖上长大。那天，儿臣偶然捡到了一位姑娘的信物和诗稿，一时好奇，又仰慕皇上的威名，便误打误撞进了宫，被您误认为是‘明珠格格’。”
乾隆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说什么？你不是夏雨荷的女儿？那你是谁？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
“儿臣知道！”小燕子的声音有些颤抖，但眼神依旧坚定，“儿臣知道自己犯了大错，罪该万死！但儿臣并非有意欺骗皇上，只是一时糊涂。而且，儿臣今天已经见过了真正的夏雨荷之女，她名叫紫薇，此刻正在城外破庙中等候，身无分文，处境艰难。”
她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皇上，紫薇姑娘才是您真正该认回的女儿，她温柔善良，饱读诗书，身上带着江南女子的温婉才情，完全继承了夏阿姨的风骨。儿臣抢了她的身份，占了本该属于她的荣宠，这些日子心里一直备受煎熬，如今重生一回，再也不能让她受那样的委屈。”
“重生？”乾隆眉头微皱，只当是这丫头情急之下胡言乱语，语气沉了几分，“你可知冒充皇亲、欺瞒君主是何等重罪？朕念你初入宫时天真烂漫，对你多有纵容，可你怎能编造如此荒唐的谎言？”
“儿臣没有撒谎！”小燕子急得叩首，额角撞在金砖上，泛起红痕，“皇上若是不信，可派人去城外西直门破庙查证，紫薇姑娘身边有个叫金锁的侍女，还带着夏阿姨的信物——一块绣着‘烟雨濛濛’的手帕，还有您当年写给夏阿姨的诗稿！那些诗，儿臣只记得几句，可紫薇姑娘能一字不差地背出来，还能讲出每一句背后的故事！”
她语速极快，字字恳切，眼中的悔恨与焦急不似作伪。乾隆看着她额角的红痕，想起初见时她的率真莽撞，想起她偶尔流露出的江湖气，再对比“夏雨荷之女”该有的温婉娴静，心中竟隐隐有了几分相信。
更何况，他对夏雨荷始终心存愧疚，这些年也一直在暗中寻访其下落，只是杳无音讯。小燕子口中的“紫薇”，若真带着信物与诗稿，或许真有几分可能。
“你既知罪，为何不早说？”乾隆的语气缓和了些，“若朕今日不治你的罪，旁人定会说朕纵容欺君之徒，有损皇家威严。”
小燕子连忙道：“儿臣知道皇上为难！儿臣不求荣华富贵，不求格格之位，只求皇上能认回紫薇，给她应有的身份与尊荣。儿臣愿意受罚，哪怕是打是骂，哪怕是被赶出宫，儿臣都心甘情愿！”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只是……儿臣想留在紫薇身边，做她的妹妹，护她周全。前世我不懂事，连累她受尽苦楚，这一世我想弥补她，用余生来偿还亏欠。皇上，紫薇性情温婉，不擅宫斗，有我在，至少能替她挡些明枪暗箭。”
乾隆看着她眼中的坚定与纯粹，心中微动。这丫头虽莽撞，却有一颗赤子之心，不贪恋权位，还想着弥补过错，护住真正的公主，这份品性实属难得。
他沉吟片刻，心中已有了决断：“朕暂且信你一回，即刻派人去西直门破庙查证。若你所言属实，紫薇确是雨荷之女，朕便饶你欺君之罪。”
小燕子大喜过望，连忙叩首：“谢皇上！皇上圣明！”
“起来吧。”乾隆摆摆手，“你额角都红了，传朕的旨意，让太医院送些消肿的药膏去漱芳斋。”
“谢皇上！”小燕子站起身，揉了揉额角，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乾隆看着她鲜活的模样，又想起夏雨荷当年的音容笑貌，心中感慨万千：“你这丫头，倒是个重情重义的。若紫薇真入宫，你便留在她身边，好好学着规矩，别再像从前那般闯祸了。”
“儿臣遵命！”小燕子用力点头，眼神里满是感激与坚定。她知道，这一步棋走对了，不仅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更给了紫薇认祖归宗的机会。
御书房外的阳光正好，洒在小燕子身上，暖融融的。她深吸一口气，心中充满了期待——紫薇，很快我们就能在宫中团聚了，这一世，我定会护你一世安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