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刚消失在街口，人群还没散。
有人站在原地拍视频，镜头还对着我这边。王大壮抹了把额头的汗，喘着气说：“豪哥，刚才那三个混蛋真被带走了？”
我没答他，而是抓起一把铁签，往烤架上一摆。
“滋啦”一声，油星溅起来，火苗猛地往上窜。
我抬头扫了一圈，看到遛狗的大爷还在，穿蓝衣服的女人也拿着手机没走，还有几个原本路过的人停下脚步看热闹。
我知道机会来了。
“各位！”我站直身子，声音提了起来，“刚才的事大家也都看见了，我能在这儿继续烤串，全靠你们站出来说话！今晚所有订单——半价！”
人群愣了一下。
接着炸了。
“真的假的？”
“现在点也算？”
“那我再加十串！”
王大壮反应快，立马接过话：“当然是真的！豪哥说了算数！我们合法经营，不怕事，更不忘恩！刚才谁报了警、谁拍了视频、谁站出来说话的，待会儿加送两串大腰子！英雄串，免费送！”
大爷一听乐了：“那我可得来两份！我第一个打的110！”
女人也笑：“我也拍了直播，粉丝都问我这摊主是不是练家子。”
我笑着点头，从炉子边拿出一串刚烤好的羊腰子，亲自递过去：“大叔，您先尝尝，香不香您说了算。”
大爷接过咬一口，眼睛眯起来：“嫩！有味！比饭店的强！”
消息传得飞快。
不到五分钟，我的小推车前排起了长队。有人扫码付款，有人现金支付，收款提示音“叮咚”个不停。
王大壮掏出记账本开始登记订单，嗓子已经有点哑：“五号桌二十串羊肉、十串板筋！七号桌要十串鸡翅加辣！那边穿格子衫的哥，您点的牛油已经下炉了！”
我一边翻串一边看手机，后台收入数字一直在跳。
这才过去十分钟，营业额破八百了。
比之前最火爆的晚上还猛。
手机震了一下，是成吉思汗发来的消息。
【爱卿临危不乱，以智取胜，胜过万骑冲锋。朕已命御厨按你所传之法重制炙肉，三日后开宴，群臣皆赞其香动草原。】
我还没来得及回，又一条弹出来。
【另赐“草原秘香料”一份，乃匈奴王庭秘传，可增三成风味。已随风送达。】
我看了眼对话框底部的小图标，显示一个古朴陶罐的图案，轻轻一点，系统提示：【获得“草原秘香料”x1，是否查看详细信息？】
我正想点开，王大壮突然喊：“豪哥！不够肉了！最后一筐羊腿刚用完！”
我抬头一看，队伍不但没短，反而越排越长，都快拐到街角了。
“联系老刘，让他再送两筐羊腿过来，加急！”我一边说一边把新一批串好的肉放上烤架。
“他已经关机了！”王大壮急得直挠头，“说今天屠宰场提前下班，明天才能供货！”
我皱眉。
这时候断货，等于自己砸招牌。
我迅速在脑子里过一遍方案。成吉思汗刚给了秘方，材料却跟不上，这不是打脸吗？
不行，必须解决。
我转身拉开推车下面的小箱子，翻出备用的牛肉和鸡心。这些是昨天为防万一多买的，本来打算试新品。
“改菜单！”我说，“临时上新‘秘制草原风味拼盘’，牛肉、鸡心、牛板油混合穿串，撒新香料，每份八串，限量三十份。”
王大壮眼睛一亮：“高端路线？行！我马上做海报！”
他掏出手机，打开P图软件，几下弄出一张大字海报，打印出来贴在推车侧面：
【豪哥烧烤·限定新品】
草原秘方首曝！
仅限今晚30份！售完即止！
效果立竿见影。
有人立刻改单：“我要拼盘！来两份！”
“给我留一份！我朋友马上就到！”
我趁热打铁，亲自烤第一炉拼盘。打开系统给的“草原秘香料”，一股浓烈辛香扑鼻而来，混合着孜然、花椒和某种说不出的野性香气。
撒上料的瞬间，整条街都飘起了香味。
第一盘出炉，我递给之前帮忙报警的三位街坊。
“您们是今晚的功臣。”我说，“这第一份，敬英雄。”
三人愣住，随即咧嘴笑了。
老大爷拿起一串咬下去，直接竖起大拇指：“这味……绝了！跟以前吃的完全不一样！”
消息像长了翅膀。
有人拍照发朋友圈，标题写着：“豪哥烧烤挺住了！地痞被带走，新品更炸裂！”
还有人发抖音，视频里我正在撒香料，火光映着脸，背景是排长队的人群。配文：【被欺负的小贩反击成功，现在全城人都来支持他。】
点赞瞬间破万。
王大壮看着后台，声音都在抖：“豪哥……咱今晚收入要破三千了！而且……你看这个！”
他把手机递给我。
抖音同城榜上，“豪哥烧烤”冲进了前十。
底下评论全是：
“明晚我也去打卡！”
“这老板太硬气了，必须支持！”
“建议装个监控，别再让人找麻烦。”
我正看着，手机又震。
叶婉清发来消息：“听说你摊上出事了？”
我笑了笑，回：“没事，就是火旺了点。”
她秒回一个表情包：一只猫抱着鱼，写的是“你很闲”。
我没再回，抬头看眼前这一片。
炭火通红，油星四溅，烟雾升腾。
队伍从推车一直排到街角，有人站着吃，有人打包走，还有家长带着孩子专门来凑热闹。
王大壮忙得满头大汗，一边收钱一边吆喝：“下一轮拼盘马上出炉！错过等三天！”
我低头看了看袖口，油渍蹭了一大片，洗不掉了。
但我没管。
拿起一串刚烤好的拼盘，吹了两下，咬了一口。
外皮焦脆，肉质紧实，香料的味道层层释放，最后舌尖留下一丝微甜。
这味道，是真的成了。
手机又震了一下。
我顺手摸出来看了一眼。
还是成吉思汗。
【朕观你烟火兴旺，百姓归心，此乃治世之象。明日欲传“骑兵夜袭炊饼战术”，可愿受之？】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王大壮突然大喊：“豪哥！第三轮拼盘没了！全订光了！现在有人预付定金要明晚的！”
我抬头望向人群。
火光映着一张张笑脸。
收款码的提示音不断响起。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塞回口袋，抓起一把新串放上烤架。
油珠滴落，炭火轰地一声燃起一团橙红色火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