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棺裂开的瞬间，陆无锋就往后跳了三步。他左脚刚落地，右手已经把玄铁弓横在胸前，手指搭上弓弦。那颗心脏睁着眼，瞳孔是暗红色的，像烧红的铁块。
他胸口还在发烫，旧箭头贴着皮肤，热得像是要冒烟。系统界面一闪而过：【高维共鸣信号持续，来源：心脏内部，内容重复——蚀日者，归位】
“归你个头。”他低声骂了一句，“老子不是快递，不送上门。”
话没说完，地面突然炸开。一道血影从裂缝里冲出来，速度快得只留下残影。他还没来得及拉弓，一条晶莹的长鞭就甩了过来，直接缠住他的右脚踝。
鞭子是半透明的，像红宝石雕出来的，表面还带着细小的纹路。一缠上，鞭梢立刻长出一圈倒刺，扎进护甲边缘。
系统警报直接炸了：【检测到活性生物毒素——噬金蛊幼体，具备寄生金属经络能力！威胁等级：S】
“靠！”他反应极快，左手立刻拔出血晶匕首，反手往下就是一刀。
咔的一声，血鞭断了。断口喷出一股绿色毒雾，味道像烂掉的铜锈混着腐肉。他顺势一滚，把匕首插进地里，切断毒液回流路径。
毒雾没散，反而在空中扭动起来，几秒内凝聚成一个人形。黑色长袍，紫金披风，背后展开一对鸦羽翅膀——赫拉格的脸一点点成型，眼睛是空的，嘴角却挂着笑。
空气一下子变重了，压得人喘不过气。这不是实体，但那种压迫感太真实，像是有东西在脑子里凿墙。
陆无锋咬破舌尖，血腥味冲上来，脑子清醒了一点。他盯着幻象，嘴里念出系统给的清神咒文：“断链，清频，权限重置。”
三个词一念完，幻象晃了一下，像信号不良的投影。他趁机翻身站起，弓已上弦，一支镇魔箭对准毒雾中心。
可就在他准备射的时候，眼角余光扫到一根石柱。柱子底部有一道新裂痕，血丝从里面渗出来，连向水晶棺。
那颗心脏，还在跳。
他立刻改主意，箭尖一偏，射向那根石柱。箭矢撞上去，发出一声闷响，没有爆炸，但血丝全是一抖。
幻象瞬间崩解，化作绿雾消散。他松了口气，低头看脚踝。护甲边缘被腐蚀了一圈，露出下面发黑的皮肤。
系统提示：【毒素残留浓度12%，建议立即处理】
“等会儿再搞。”他扯了扯嘴角，“现在没空。”
他刚想后退几步重新站位，眼角忽然瞥见一道影子从柱子后面滑过。银白长发，血色长裙，莉莉丝的真身终于出现了。
她站在三根石柱之间，双手垂在身侧，脸上没有表情。瞳孔在血红和幽蓝之间切换，像灯泡接触不良。
“你破坏了我的游戏。”她说，声音比刚才虚影低沉得多，“所以我要换个玩法。”
陆无锋没说话，手指扣紧弓弦。他知道这女人从来不讲规则，刚才那一下偷袭只是开胃菜。
果然，她话音刚落，手腕一抖，又一条血晶鞭甩了出来。这次是冲着脖子去的。
他侧身躲开，弓柄格挡，鞭子擦着肩甲划过，火花四溅。他借力后跳，落地时发现地上多了几滴绿色液体——是他刚才插匕首的地方。
“系统，那些毒雾会不会二次激活？”他问。
【可能性37%，若接触未干毒素，可能触发记忆映射或精神干扰】
“麻烦。”他皱眉，“得把地上的毒清了。”
他摸出一张镇魔符，正要往地上拍，莉莉丝突然笑了。她抬起手，指尖在空中画了个圈。
地面那几滴毒液猛地腾空而起，变成十几根绿色针刺，朝他面门射来。
他抬弓挡住脸，符纸脱手飞出，贴在最近的石柱上。符纸燃烧，火光一闪，针刺全被蒸发。
可就在火光亮起的刹那，莉莉丝消失了。
他立刻警觉，耳朵微动。空气流动变了，有人从头顶过来。
他抬头，只见莉莉丝整个人倒挂在天花板上，长裙垂下，像一片血布。她双手一扬，两条血鞭同时抽下。
他翻滚闪避，一条擦过手臂，另一条砸在地上，炸出一个坑。坑里冒出更多绿雾，迅速蔓延。
“操，这是要搞生化袭击？”他一边后退一边骂，“系统，有没有范围净化手段？”
【可启动“净域”模式，需消耗15%能量，当前剩余41%】
“用！别省！”
下一秒，他胸口的旧箭头突然震动，一层淡金色波纹从他身体扩散出去。所过之处，绿雾像遇到阳光的雪，迅速消融。
莉莉丝落在地上，眉头微皱。她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一招。
“你还藏着这种东西。”她说，“看来之前的情报，漏了不少。”
“彼此彼此。”他冷笑，“你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吧？背后那位老祖宗，什么时候出来打个照面？”
莉莉丝没回答。她只是轻轻抬手，指尖凝出一把血刃。刀刃透明，像冰做的，但边缘泛着绿光。
她一步步走来，脚步很轻。每走一步，地面就多一道裂痕，裂痕里渗出同样的绿毒。
陆无锋知道不能硬拼。他现在的状态撑不了太久，魔气侵蚀还在往上爬，左臂的黑鳞已经盖到肩膀。
他悄悄把手伸进箭囊，摸出一支特殊箭矢。箭头是黑色的，表面刻着细密的符文——这是他用熔岩之心碎片炼的“蚀骨箭”，专门对付带毒目标。
他没急着射，而是把箭搭在弦上，手指微微发力。弓身发出轻微的嗡鸣，像是在回应。
莉莉丝停下脚步。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你想试新武器？”她问。
“不止。”他说，“我还想试试，你怕不怕疼。”
话音落下，他猛地拉开弓，箭矢脱弦而出，直取她胸口。
她抬手挡，血刃与箭尖相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箭头没碎，反而开始腐蚀刀刃，绿光迅速蔓延。
她脸色一变，立刻后撤。可箭矢没停，借着惯性继续往前冲，最后钉在她身后的一根石柱上。
轰！
整根石柱炸开，血丝断裂，大厅剧烈晃动。水晶棺里的心脏猛地一缩，眼珠转动，看向陆无锋。
他喘了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汗。这一箭耗了不少力气，但他知道，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
莉莉丝站在废墟里，长裙破损了一角。她低头看了眼手臂，那里有一道浅浅的伤痕，正渗出绿色液体。
“有意思。”她说，“你居然能伤到我。”
“伤到你？”他笑了笑，“这才哪到哪。我告诉你一个程序员的道理——”
他抬起弓，对准她。
“所有漏洞，只要找到入口，都能被利用。”
莉莉丝的眼神变了。她不再往前走，而是缓缓抬起双手，掌心向上。
空气中，七根石柱同时亮起血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