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走出的三道黑影呈三角阵型逼近岗哨，我手指一紧，第二颗石子甩向左侧灌木。
响动立刻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三人同时转向声音方向，红外探测器扫过地面。
厉雪娇没等他们回头，手腕一抖，微型闪光弹贴着草皮飞出，在离最近那人脚边炸开。
强光闪起的瞬间，我抬手就是两枪。脉冲手枪打中前两人胸口的数据模块，他们的动作立刻卡顿，像是被按了暂停。
第三人反应极快，侧身要躲，但厉雪娇已经扑了上去。匕首顺着战术护颈的缝隙插进去，直接切断神经接口，那人当场跪倒，身体抽了几下不动了。
“走！”我低喝一声，抓起地上的枪就往前冲。
厉雪娇从尸体上拔出匕首，刀刃带出一串蓝色液体，那是AI守卫的冷却液。她没擦，直接收进腿侧刀鞘。
岗亭里的警报已经响了，红灯旋转，刺耳的声音划破夜雾。
两侧围墙后立刻有脚步声逼近，六名持自动步枪的守卫从掩体后冒头，枪口对准我们所在的位置。
“趴下！”我一把将厉雪娇按在岗亭墙后，子弹立刻扫了过来，水泥块崩飞，碎屑打在脸上生疼。
“林骁还没引爆？”厉雪娇咬牙问。
我没回话，盯着掌机屏幕。周慕云那边的信号还没断，说明电网干扰还没启动，爆破包也不能引。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火力越来越猛。一名守卫架起了重机枪，枪管缓缓转动，锁定了我们的掩体。
我知道不能再等。
肾上腺素猛地往上冲，心跳飙到极限。
脑子里那块战纹芯片，**激活了**。
视野瞬间染成暗红，血色倒计时浮现在眼前——【10】
世界变慢。
我能听见子弹飞行的轨迹，能看清对方手指扣动扳机的力度。
肌肉自己动了起来。
我贴地滑出，避开第一波扫射，翻滚到一台废弃的巡逻车后。重机枪调转方向，但慢了半拍。
我抓住这空档，抓起脉冲手枪，冲向架枪的那人。
他还在调整角度，我已近身。枪口塞进他护甲和腰带之间的缝隙，按下最后一发能量。
轰的一声，残余电流传遍他的全身，整个人向后飞出去，撞翻了身后两个同伴。
剩下三人立刻分散，有人往高处跑，想占据制高点。
我眼角余光看到厉雪娇已经翻过矮墙，正往瞭望塔方向移动。
倒计时还剩四秒。
我冲向第二个守卫，他刚举起枪，我就撞进了他的怀里。肘击砸在他喉结上，接着膝盖顶住他腹部，顺势将他甩向第三个敌人。
两人撞在一起，我抽出战术刀，一刀扎进其中一人的肩胛，另一人抬手要反击，我抬腿踹中他膝盖，听到咔的一声响。
他跪地的瞬间，我拧住他手臂反压，用他的身体挡住另一发子弹。
倒计时归零。
一股剧痛从脊椎炸开，像是有无数根针顺着经脉往上钻。我咬住牙关，硬撑着没倒下。
厉雪娇从瞭望塔跳下来，手里多了把狙击枪。她落地一个翻滚，抬手就是一枪，远处另一个守卫脑袋开花。
“通道清了。”她喘着气说。
我没应，喉咙里涌上一股腥味，抹了一把嘴角，是血。
战纹反噬开始了。
但我不能停。
抬头看天，一道红色信号弹正缓缓落下。那是我刚才在战纹状态下射出去的，原本计划外的动作。
但现在它成了关键。
周慕云看到了。
掌机屏幕上，监控热成像图开始熄灭。西侧电力系统被强行切断，比原定时间早了不到一秒。
就是这一秒，够了。
远处输电管道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轰然巨爆。火光冲天而起，混凝土碎片炸飞，气浪掀翻了两个正赶来的增援守卫。
林骁得手了。
“走！”我推了厉雪娇一把。
她没多问，跟着我冲出岗亭废墟，直扑主控楼西侧入口。
身后枪声不断，更多守卫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子弹打在地面、墙上，溅起一串火花。
我一边跑一边换弹匣，左臂经脉疼得像是要裂开，每动一下都像有刀在里面搅。
厉雪娇在我右侧，突然一个踉跄，右腿外侧渗出血迹。
“你中弹了？”
“擦伤。”她咬牙，“还能跑。”
主控楼入口就在前面，厚重的合金闸门正在缓缓闭合。这是最后的机会。
我加快速度，几乎是在冲刺。
距离还有二十米，十米，五米——
闸门只剩一条缝。
我纵身一跃，肩膀先撞进去，卡住了关闭机制。
厉雪娇跟上来，一脚踹在液压杆上，发出金属扭曲的声响。闸门停住，缓缓回退。
我们滚进门内，背靠墙壁大口喘气。
外面的枪声被隔绝了一部分，但脚步声仍在逼近。
林骁从爆炸点方向跑来，右耳流着血，但还能动。他举枪戒备，慢慢靠近。
周慕云也从高处下来了，掌机冒着烟，温度计外壳发烫。他脸色发白，但眼神清醒。
“系统断了三十七秒。”他说，“足够我破解防火墙第一层。”
“那就别浪费。”我撑着墙站起来，嘴里全是铁锈味。
厉雪娇撕下衣角缠住大腿伤口，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口红。她打开盖子，把染血的膏体涂在匕首柄上。
“这次。”她说，“我不再打偏。”
林骁检查了一下爆破装置残骸，摇头：“没了，就那一炸。”
“够了。”我说，“门开了。”
周慕云走到控制台前，插上U盘，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亮起，显示内部结构图。
主控室在地下三层，基因库标记为B区。
“电梯被锁死。”他说，“只能走应急通道。”
我点头，走向走廊尽头的铁门。
刚握住门把手，背后传来厉雪娇的声音。
“陆沉。”
我停下。
她看着我，眼神很冷：“如果里面的人真是张振国……你还会留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