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闪的瞬间，我抬手做了个切断手势。周慕云立刻低头看干扰器屏幕，绿光还在跳动，信号没断。
“备用电源只激活了局部监控。”他声音压得很低，“主系统还在瘫痪状态。”
厉雪娇的手指从震荡弹遥控钮上移开，换到EMP装置的调节旋钮。她没说话，但我知道她在等下一步指令。
原计划是三十秒窗口期，现在只剩不到二十秒。守卫反应速度比我预想的快一倍。通风管道这条路不能用了，红外探头已经重新校准，爬进去就是活靶子。
我摸出防水作战图，借着墙缝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展开。手指划过东侧区域——那里标着一条红色虚线，是内应提前传来的废弃排污通道坐标。这条路绕远，但监控死角多，适合强突。
“改道。”我说，“走排污口。”
厉雪娇抬头看了我一眼。她知道这意味着要正面撞上守卫。
“你带周慕云先走。”我递给她钩爪绳，“我在后面掩护。”
她没接绳子，反而把EMP装置塞进战术腰包，抽出一把短管电击棍。“我跟你一起清路。”
我没再争。时间不够了。
我们贴着外墙移动，脚下碎石被风卷起，打在铁皮上发出轻响。排污口藏在一段塌陷的地基后面，入口被锈铁网封着。我用脉冲匕首插进锁扣，震动频率调到最大，三秒后金属断裂。
里面一股霉味混着化学品的气息扑面而来。通道倾斜向下，墙面布满裂痕，有些地方还挂着冰渣。我们踩着积水往前推进，每一步都得试探地面是否结实。
十米后，前方出现岔路。左道通向B2外围防线，右道直通能源舱。按内应标记，该走左边。
但我停下脚步。
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至少两人，正朝这边巡逻。他们还没发现入口被破，但很快就会转过来。
我回头示意周慕云蹲下，然后对厉雪娇比了个“干扰”手势。
她点头，打开EMP装置，短脉冲释放。0.8秒的电磁波扫过，右侧走廊的热感探头瞬间失灵。
就是现在。
我抓起钩爪绳，电磁锚钉甩向上方通风管。一声闷响，钉头嵌入金属梁。我拉了两下确认牢固，顺着绳索攀上去。
上面是个检修平台，刚好能藏身。我趴下时，两个守卫正好拐进右边通道。他们穿着黑色作战服，肩扛突击步枪，腰间挂着电击棒。
等他们走到中段，我松开绳索，直接跳下来，落在最后那人背后。左手锁喉，右手匕首柄砸向他后颈。他连哼都没哼就软倒了。
另一个反应不慢，转身就要举枪。我抢上前一步，脚尖踢中他手腕，枪飞出去撞在墙上。他伸手去摸腰间警报器，我膝盖顶住他胸口，匕首横在他脖子上。
“叫，你就死。”我说。
他僵住了。
厉雪娇这时也爬上平台，用电击棍点了他一下。那人抽搐两下，倒在地上。
“清了。”她说。
我把两人都拖进左侧通道，脱下他们的外套盖住脸。这种小队不会马上有人查岗，至少有五分钟空档。
周慕云跟上来，喘着气打开干扰器。“AI中枢还在锁死状态，但四楼以上开始恢复画面。我们必须加快。”
我点头，带头往B2外围防线推进。
二十米后，视野开阔起来。前方是三道交叉封锁线，第一道是双岗哨，第二道是移动巡逻组，第三道是自动炮塔阵列。正常情况下，这种配置根本没法硬闯。
但现在，我们有内应。
我掏出怀表，表盖打开，里面闪过一串数字代码。这是内应发来的身份验证指令，能骗过系统十秒。
“厉雪娇，准备干扰。”我说。
她站在拐角处，EMP装置对准第二道防线的热成像仪。只要她动手，就能制造一次短暂盲区。
我深吸一口气，穿上刚才缴获的守卫外套，把脸遮住大半。然后走向第一道岗哨。
“例行检查。”我用沙哑的声音说。
哨兵皱眉，“这个时候？”
“东区排污管渗漏，怕引发连锁故障。”我把伪造的工单卡递过去，“上面让来排查。”
他接过卡，在读卡器上刷了一下。系统延迟了两秒，才显示通过。
“进去吧，别待太久。”他说。
我点头，走进封锁区。
第二道防线的巡逻组正在换岗，七个人分成两队交错行走。厉雪娇就在对面墙后，只要我发出信号，她就启动EMP。
我继续往前走，靠近第三道防线的控制终端室。门上有指纹锁和瞳孔识别，正常情况下进不去。
但内应的指令码生效了。
我输入代码，门锁咔哒一声开了。
里面只有一个技术员，背对着门在看监控屏。我没惊动他，迅速绕到终端前，插入U盘。程序自动运行，三秒后，炮塔阵列供电切断。
成了。
我正要退出，那技术员突然起身转身。他看到我，眼睛猛地睁大。
我来不及躲，直接扑上去，手肘砸向他太阳穴。他闷哼一声倒地。
警报没响。说明系统还没察觉异常。
我冲出终端室，对厉雪娇打出撤离手势。
她立刻按下EMP按钮，热感仪再次失灵。周慕云趁机从隐蔽处冲出来，跟着我往安全通道撤。
刚跑出五十米，身后传来喊声。
“有人闯入B2！封锁所有出口！”
巡逻组反应过来了。
我们拐进一条狭窄管道，只能容一人通过。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至少五个人在追。
“你们先走。”我对周慕云说。
他摇头，“我不走。”
“走！”我吼了一声，“你的任务是保住干扰器！没有它，整个基地都会醒过来！”
他咬牙，终于拉着厉雪娇往前跑。
我站在管道中间，从腰间取出改装震荡弹。这玩意不是炸药，是高频共振装置，能在封闭空间制造定向冲击波。
敌人追到入口时，三人排成一列。我拉开保险，扔出去。
震荡弹落地瞬间爆发，声波在金属壁间反射叠加。三个守卫同时失去平衡，耳朵流血，跪倒在地。
我没给他们爬起来的机会，冲上去逐个制服。关节锁、窒息技，一套下来干净利落。
最后一个还想掏枪，我一脚踩住他手，匕首抵住他喉咙。
“主控室在哪？”我问。
他闭嘴不答。
我用烟头烫了他的手背。他惨叫一声，终于开口：“C区走廊尽头，地下三层入口……有双重闸门……”
我打断他，一拳打晕。
收起匕首，我转身追上周慕云和厉雪娇。
他们在前面等着，藏在一处塌陷的墙体后。周慕云正用怀表调试信号，厉雪娇靠在墙边喘气，脸上有道擦伤。
“清障完成。”我说，“接下来三百米就是核心区。”
厉雪娇抬头看我，“你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吗？”
我明白她的意思。
“毁掉那台机器的人，会是你。”我说。
她没笑，只是点点头。
周慕云忽然低声说：“信号有点不稳定，怀表指针在抖。”
我看了一眼，表盘上的细针确实在轻微晃动。可能是电磁干扰增强，也可能是内应那边出了问题。
“还能维持通讯？”我问。
“暂时可以。”他握紧怀表，“但不超过十分钟。”
我们不再停留，沿着坍塌的维修通道继续前进。头顶管道滴水，地面湿滑，每一步都得小心。
两百米后，前方出现一道厚重合金门，上面印着红色警告标志。
门边有个控制面板，屏幕亮着。
我靠近时，面板突然跳出一行字：
【身份验证失败。请扫描权限卡。】
这不是原计划里的程序。
我回头看向周慕云。
他摇头，“我没收到这个环节的情报。”
厉雪娇盯着门缝，“里面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我盯着屏幕，手指慢慢摸向后颈。
芯片有点发热。
不是战纹要激活的那种热，更像是……被人窥视的感觉。
就在这时，控制面板自动黑屏。
几秒后，重新亮起。
新的文字浮现：
【权限已解锁。
陆沉，欢迎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