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不战而逃,彭知云带人追出去八里地,杀了两人,抓了四人俘虏,一场追逐战结束。彭知云将俘虏和尸体带回来,连夜将庄里的重要人物请来,紧急商议。
看着人员到齐,彭知云起身,对山羊胡抱拳说道:“多谢徐兄了。知云无能……哎,一言难尽。”
山羊胡起身还礼,笑着不说话,旁边邹怀玉笑道:“彭大姐不必自责,人哪有十全十美的?”
“怀玉,要称彭大姑。”一边邹家兄弟的父亲邹禄说道。
邹家兄弟比彭知云小了半辈,彭知云比邹禄小了半辈,辈分真是麻烦。
“都是自家兄弟,随便称呼就好,我也称你邹大哥。”彭知云本来心情有些沉重,这一打岔心情轻松了。
与会的还有邹家兄弟的老大邹怀山,卓家拳场卓行的父亲卓伯龙,卓行的叔叔卓仲虎,赵家拳场的当家人赵欣,霸王庄老辈长老级人物方起福、李唯,义友拳行的杨冬、童辉二人。
赵欣枪法高超,运枪快时枪尖犹如疾雨,河南武林道上无人不知一阵雨赵欣的大名,与邹家兄弟十分要好,是霸王庄豪杰的头领之一。
卓仲虎看到事情不对,问道:“你们怎么回事?”
赵欣参与了这次行动,将事情说了一遍。
敌人共有八人,只逃走两个,咋一听很有战果,实际上却不理想,敌人的首领逃了。
敌人的首领是一位高手,彭知云一开始就将目标定在他身上,中途有敌人舍命为首领断后,彭知云尽量避开,全力追赶敌首,但是居然追不上人家。彭知云这些人里面,山羊胡的轻功最好,按说她应该把追击敌首的任务交给山羊胡,但是没这么做。山羊胡一路为彭知云扫清障碍,四个俘虏都是他抓的。彭知云这样的老江湖,犯了这样的错误,心里十分难过。
方起福年近八旬,是霸王庄最有威望的人,闻言笑道:“既然是个大胜,姑娘何必自责?敌人不缺这一个人。你们审了没有?”
赵欣回答:“有的已经交代。里面有三个西厂的,四个是锦衣卫,他们都说不认识首领。”
“西厂?!”,“怎么是这帮魔头?!”,“大事不好!”……人们大惊失色!
锦衣卫已经可怕,但是西厂更加可怕,比锦衣卫可怕十倍!
锦衣卫区别于朝廷的常规系统,是另类的体制,但是依然属于朝廷的体制,它的举动依然逃不过朝中大臣的监视,依然受到朝中大臣的约束,不能肆意妄为,西厂大大不同,它不在朝廷的体制之内,不仅只受命于皇上,而且实际的领导者是太监。
太监只属于皇上,本身就不是正常人,做事特别阴损,无所不用其极!朝中大臣惹不起他们,对西厂的事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是两只眼睛全闭上,不管不问。
西厂为所欲为,并且它还能指挥锦衣卫,除了皇上没有它怕的人,人家就没吃过亏,这口气能够咽得下去?西厂是比鬼更可怕的东西!
彭知云可不害怕,对众人摆手说道:“拳行赖霸王庄辅佐,霸王庄的事便是拳行的事。这么说吧,若是这里危险极大,你们就跟我回洛阳,活在一起,死在一起,彭知云说话算话。”
“那样霸王庄不是没了?这个不妥。”方起福直摇头。
李唯道:“彭姑娘,我看不如这样,如今霸王庄全民皆兵,之后就分开来算,功夫好的由你指挥,普通人就不参与你们的事,若是形势危急,你们带一部分人去洛阳,大部分人还能继续过活,两不耽误,如何?”
邹怀玉道:“很快咱们就有援军过来,不必如此如临大敌。”
众人沉默不语。许久,方起福打破了沉默:“彭姑娘怎么看?要定下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在此之前,霸王庄全民皆兵,每日准备迎战前来侵犯的敌人,这些人分为三队。
第一队由彭知云、邹怀山率领,负责巡察、守卫霸王庄。第二队由山羊胡、邹怀玉和赵欣率领,任务与第一队相同,这两队是守卫霸王庄的主力。第三队由霸王庄的普通男人组成,这些人平时正常劳作,一旦霸王庄有了危险,他们有的跟随邹禄,有的跟追卓伯龙兄弟,成为霸王庄的后备力量。
按照李唯的说法,第三队就此解散,一来避免霸王庄被敌人屠戮一空,二来不给彭知云过大的拖累。
“徐兄怎么看?”彭知云问。
山羊胡点头道:“我看还是团结一致,等援军来了再说,不然援军来给咱们拼命,咱们这里反倒不尽力,如何对得起人家?”
“一起干,就这么定了。”彭知云作出决定。
芦林卫到了。
彭知云带着芦林卫一行人由邹家的后门进来,邹禄、邹怀山父子已经在后院恭候,一见面拱手相迎。彭知云满脸是笑,拍着领头者的肩膀,引荐说道:“这位郑兄是芦林王的左膀右臂,姓郑名阶,一手二郎刀法招式无常,刁钻凶狠,虽然名声不大,实际不在知云之下。这二位是邹家父子,这位是邹禄邹大哥,这是怀山老弟,你们都来认识认识。”
客人们当场一愣,其中一人说道:“彭大姐,你怎么没大没小,跟人家一家子都是兄弟?”
“我的辈大,想跟哪个认兄弟就认兄弟。”彭知云说着,呵呵大笑。
众人都笑。江湖人说话粗犷,幽默风趣,由此可见。
郑阶引荐了同来的伙伴,众人落座,邹怀山亲自为众人倒茶。
彭知云向芦林王要三个芦林卫,芦林王索性派来四个,另外还有八名健卒。四名芦林卫中郑阶和韩齐是旧人,另外两人郭晓和甘明远是新补充进来的芦林卫,八名健卒也是芦林王亲自挑选出来的好手,不要小看这支十二人的队伍,他们的实力不弱于霸王庄的两支战队。
一番闲谈过后,郑阶问道:“彭大姐,来的路上闻听这里连日争端不断,讲一讲呗?”
邹怀山接话,将近日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
这里过大年只平安过了初五,初六傍晚遭袭,孙黑虎等三人被杀,此后危险不断,尤其前几天抓了四个敌人,敌人就粘上了,没有一天不弄出事来。
为了防备敌人入侵,从去年开始,邹家兄弟就在庄子周边各处栓了恶狗。这几天每晚庄子周边都有狗吠,每次去了找不到敌人,但是狗死了,一夜几番如此,搅得这里人心不稳,有的人甚至惶惶不可终日。于是彭知云带人绕出庄子,意图截击前来骚扰的敌人,结果两次都被敌人发现,混战了两场,结果霸王庄豪杰两死两伤,敌人也是死伤四人。
“不对呀。彭大姐可是猛将,难道都没分个胜负出来?”韩齐问。
邹怀山笑道:“这话不对。彭大姐肩负重任,是这里的总指挥,不是猛将了。”
韩齐又问:“你们对敌人知晓多少啊?”
“敌人是西厂的人。”邹怀山说。
“狗屁!西厂没了你们不知道?已经废除了。”韩齐道。
彭知云和邹家父子当场愣住。
这是朝廷中的事,老百姓可不关心,大伙儿都不知道。
郑阶道:“西厂虽然撤了,人大多归了东厂,为此东厂专门设了一个……甚么衙门,人称小西厂,这些人只怕是那里的。”
“他们很厉害么?”邹怀山问。
“一群软蛋厉害个屁!”郑阶十分不屑。
邹家父子都是长呼出一口气。原来西厂都没有了,还把咱们吓成这样,奶奶的!
彭知云道:“敌人行事很有章法,前面来人骚扰,右面有弓弩射住,再后面还有援军,我不知虚实,不敢放手一搏。”
“若是长久如此,这里人人寝食难安,不战自败了啊!”郭晓深感大事不好。
“我不知敌人到底作何想法,正等着你们来呐。”彭知云说着,双眉紧蹙。
“集中人手,冲他一波。”郑阶坚决说道。
邹禄说:“明知有埋伏还要去冲,那不是找着上当?”
郑阶摇头说道:“若是诱敌之计,他必定要打一波,不然怎能奏效?他们这么做有鬼。你们要知道,敌人不会凭空做无聊之事。正好我来了,就把此事做个了结。”
郑阶常年跟着芦林王东奔西走,阅历比彭知云都要丰富,他的话很有份量。
“我已派人去拳行报信,不过怕有人中途拦截,报信人绕路去的,只怕明日回不来。”彭知云道。
“彭大姐你是怎么在想?”韩齐问。
彭知云道:“我与郑兄一个想法。想到你们要来,或者拳行要来回信,因此不动。既然你们来了,必定将事情弄个明白。”
她可不是被动挨打的人,早想这么做了。
韩齐兴奋说道:“他们这么能杀狗,那不是狗肉吃不完了?我最喜欢了。不对,彭大姐,郑兄是个回回,他喜欢吃鸡。”
“我也不喜狗肉,我也喜欢吃鸡。这回跟着郑兄沾光,邹兄弟,多杀几只鸡来。”彭知云十分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