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智捕乌进
醉花阴内,乌进怒吼着震断琵琶弦,腐毒爪上墨绿色毒气翻涌,反手就向丽娘天灵盖抓去。
丽娘早有准备,足尖点地旋身避开,琵琶囊内暗藏的短匕顺势出鞘,划向乌进手腕毒腺——这是沈青梧特意标记的要害。
“雕虫小技!”乌进侧身格挡,爪风扫过桌案,红木桌瞬间被腐蚀出数个黑洞。
就在此时,阁楼木门“轰”地被撞碎,朱正断妄刀带着破风之声直劈而下:“乌进!你的对手是我!”
刀锋与腐毒爪相撞,火星四溅,刀身即刻泛起一层黑沫,朱正借势后翻卸力,沉声喝道:“吴涛!”
吴涛如猛虎般窜至东侧窄巷,环首刀劈出的同时,左手已使出京东路泼风拳,拳风刚猛,精准砸在乌进左臂关节——他的街头搏杀术最擅克制这类刚猛爪法,腰间酒葫芦晃出的酒液溅在乌进爪上,虽不能解毒却让毒气稍滞。
乌进左臂被缠,恼羞成怒挥爪拍向周韶秀,却见一道绿光突然炸开,文娘不知何时已携沈青梧赶到,噬魂夺魄杖搅动空气形成烟雾屏障:“你的腐毒,我早有防备!”
沈青梧趁机撒出一把淡绿色粉末,正是克制腐毒的醒神草粉:“这是苗疆醒神草磨制,你的毒气遇它便散!”
粉末入鼻,乌进果然剧烈咳嗽起来,动作迟滞半拍。周韶光适时踏入阁楼,手中罗盘突然弹出三根银针,直射乌进脖颈疤痕处——那是他最畏人直视的死穴。
“卑鄙!”乌进慌乱缩颈,朱正抓住破绽,断妄刀刀背重重砸在他膝盖弯,周韶秀剑势一变,剑尖抵住其咽喉:“再动就废了你!”
“你们以为这样就赢了?”乌进被衙役按住肩头,仍桀桀冷笑,目光扫过众人,“师先生早有安排,鬼斧堂的人就在附近!西坛祭典的阴谋,你们根本拦不住!”
周韶光面色一沉,刚要追问,阁楼外突然传来两声凄厉惨叫,王巍浑身是血撞进门来,文书袋已被划破,却仍紧紧攥着一张纸条:“推官!外面……两个怪人,刀快得邪门,衙役伤了三个!”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阁楼外两道黑影闪过,一人手持鬼头刀,刀风带煞;另一人挥着天魔棍,棍影遮天,正是师哲瀚派来接应的褚冷寒与癞头孙。
褚冷寒鬼头刀劈向囚车方向,癞头孙天魔棍横扫逼退衙役:“偃师大人有令,带乌进走!”王巍趁机将纸条塞给周韶光,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鬼头刀者鞋纹带军营印记,天魔棍者足迹深浅不均似腿伤”。
周韶光当机立断:“朱正、吴涛拦敌!青梧、文娘护着乌进撤退!王巍记录交手特征!”他亲自上前迎战褚冷寒,紫霄拳法施展开来,掌心与鬼头刀相撞竟不落下风,罗盘机关再次弹出银针,逼得褚冷寒连连后退。
吴涛则挥刀迎战癞头孙,泼风拳与环首刀配合默契,虽不及天魔棍刚猛,却借着窄巷地形步步紧逼:“你这瘸腿怪人,看招!”——他刚从王巍纸条得知对方腿伤。
丽娘捡起琵琶,指尖拨动未断的琴弦,尖锐的《十面埋伏》旋律直刺乌进左耳。癞头孙见乌进被押走,天魔棍猛地砸向地面,烟尘四起:“撤!”褚冷寒趁机掷出烟雾弹,两人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王巍冲出阁楼,蹲下身查看足迹,对周韶光喊道:“推官!两人往西山方向逃了,足迹杂乱,似是故意误导!”
周韶光追到巷口,只捡到一枚刻着鹤形符印的令牌,背面刻着“偃师”二字。
“别追了。”周韶光攥紧鹤形令牌,转身查看丽娘伤势,她脖颈处的红痕触目惊心。
王巍立刻从文书袋里掏出伤药和布巾,上前接替沈青梧包扎:“沈姑娘,我来!这皮肉伤需先清毒再包扎,我熟稔手法。”他动作利落,手指虽有些颤抖却精准无比,很快便将伤口处理妥当。
朱正擦去断妄刀上的黑沫,面色凝重:“那两个怪人武功极高,尤其是持鬼头刀的,吴涛刚才拼了三拳才逼退他。”吴涛揉着发麻的拳头:“那刀风带着煞气,比荆襄码头的亡命徒狠多了!”王巍补充道:“他的步法有军中底子,绝非普通江湖人。”
衙役将乌进押上囚车,乌进仍在叫嚣:“师先生不会放过你们的!毒瓮已经备好,汴京很快就要变天!”
周韶光眼神一凛,下令道:“吴涛、王巍带十名衙役押解,沿途留意足迹,防止埋伏!朱正留下处理现场,清点伤员!”
回到开封府衙时,天已破晓。沈青梧和文娘守在囚车旁,两人脸上带着疲惫,却始终保持警惕。
周韶华和武归燕押着苏文谦也抵达府衙,武归燕已换回利落的浅灰劲装,将一叠账册递给周韶光:“苏文谦书房暗格的账册,记录了与鬼斧堂的部分交易,涉及回春堂的瓷瓮采购,数量极大。”
议事厅内,乌进被铁链锁在石柱上,嘴里塞着布条,眼神阴狠如狼。
苏文谦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时不时偷瞄乌进,显然对师哲瀚的手段极为忌惮。
周韶光让人取下乌进口中的布条,沉声道:“说吧,师哲瀚在哪?西坛祭典到底有什么阴谋?”
乌进啐了一口血水,冷笑不止:“我劝你们别白费力气,师先生的手段,你们根本想象不到。”
沈青梧从药囊取出一个小玉瓶,倒出少许淡绿色液体——正是从矿场缴获的“鹤唳九宵”半成品:“这毒需用特制瓷瓮储存催化,瓮底刻着鹤形符印,对不对?苏文谦账册里的‘回春堂瓷瓮’,就是用来装这个的吧?”
听到“回春堂瓷瓮”五个字,乌进脸色骤变,眼神闪烁了一下。苏文谦更是浑身一颤,慌忙摆手:“我不知道什么瓷瓮!是师哲瀚逼我的,他说要是不配合,就杀了我全家!”
周韶光抓住机会追问:“师哲瀚藏在西坛何处?祭典当天要做什么?”
乌进刚要开口,府衙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哨声,紧接着是衙役的惨叫声。
周韶光心中一紧,刚要下令戒备,议事厅屋顶“哗啦”一声被破开,一道黑影携鬼头刀直劈囚车——正是方才逃脱的褚冷寒!“偃师大人有令,斩草除根!”
文娘反应最快,噬魂夺魄杖横空挡在囚车前,杖头魂珠爆发出耀眼绿光,与鬼头刀相撞发出巨响:“你的对手是我!”
褚冷寒刀势极猛,文娘虽精通机关,武功却稍逊一筹,渐渐被刀风压制。周韶光趁机摸出腰间机关箭,对准褚冷寒肩头扣动扳机,三支银箭带着破空之声射出。
褚冷寒被迫侧身闪避,银箭擦着他肩头飞过,带出一串血珠。他见状不妙,掷出一枚烟雾弹,烟雾中传来他的冷喝:“周推官,三日后续见!”
待烟雾散去,褚冷寒已不见踪影,而乌进被刀风波及,胸口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昏迷前只含糊喊出:“毒瓮……回春堂……地窖……”
沈青梧连忙上前为乌进包扎,银针探入其穴位暂时止血,却也只能保住他性命,无法让其立刻苏醒。
苏文谦见此情景,彻底崩溃,哭着说道:“我真的只知道皮毛!师哲瀚藏在西坛地宫,要在祭典当天用毒瓮做手脚,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他让我负责把一批瓷瓮运进西坛,说是祭祀用的礼器,现在想来,那些就是装毒的瓮!”
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枚鹤形符印:“这是师哲瀚给我的信物,用来对接瓷瓮运输,说凭这个能调动他的人。我还知道地宫入口在香炉下面,需要双鲤铜扣才能打开,但里面的机关我一无所知。”
众人看着昏迷的乌进和颤抖的苏文谦,都意识到事情远比想象的复杂。朱正这时才发现周韶秀袖口被刀风划破,手臂渗出鲜血,连忙上前查看:“你受伤了怎么不说?”
周韶秀脸颊微红,轻轻摇头:“不碍事,一点小伤。”她从怀中取出伤药,主动拉过朱正的手——方才对战时,朱正为护她肩头挨了一棍,此刻才显现淤青:“你的伤也得处理。”两人相视而笑,无需多言,心意已明。
周韶光看着手中的鹤形符印,又看了看昏迷的乌进,对沈青梧道:“师哲瀚敢派人夜袭府衙,说明祭典的阴谋绝不简单。
乌进提到的回春堂地窖,我们必须立刻去查。”沈青梧点点头,握紧手中的药囊:“我跟你一起去,毒瓮的事,我或许能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