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烬落地后立刻翻身站起，背靠岩壁扫视四周。阿荼紧跟着落下，灵火一亮就照亮了前方。灰最后一个跳下来，脚刚沾地就往后退了两步，耳朵竖了起来。
“有动静。”他说。
“别紧张。”陈烬压低声音，“这地方连风都没有，能有什么动静。”
话音未落，药囊猛地一震。冰冷的机械声直接在他脑子里炸开——
【反噬倒计时：三小时四十七分。】
他瞳孔一缩，手指不自觉摸到腰间的袋子。上次警报还是十几个小时前，怎么突然加速了？
“怎么了？”阿荼看出他脸色不对。
“系统又响了。”他盯着她，“时间不多了，三个多小时，必须找到替死的人。”
阿荼眉头一皱：“之前不是说十二小时？”
“规则变了。”陈烬摇头，“连续干预生死，系统开始加码。现在要的是‘自愿献祭的强者’，普通妖兽不行，弱一点的修行者也不行。”
“那上哪儿找这种人？”灰问。
“就在这儿。”陈烬看向洞穴深处，“封印阵法不会无缘无故存在。有人被关在这里，要么是罪大恶极，要么……是自愿守门的。”
“你是说，里面可能有个愿意送死的？”阿荼反应过来。
“不一定非得是他本人想死。”陈烬嘴角扯了一下，“但我可以让他‘不得不死’。只要符合‘献祭’条件，系统就能认账。”
“你又要玩命？”阿荼瞪着他。
“这次不让我一个人顶。”他看了她一眼，“咱们分工。灰，你负责听声辨位，这地方有能量流动，肯定会有波动。阿荼，用灵火照清楚符文走向，别漏掉任何一段。我来分析结构，看能不能撬动核心节点。”
灰点头，立刻贴墙走了一圈。阿荼把灵火调亮，蹲在阵法边缘开始比对线条。陈烬从药囊掏出一支银针，蘸了点血，在地上画出几道轨迹。
“这阵法不是单纯封印。”他低声说，“它在循环供能。就像个电池，一边吸收地脉能量，一边往外输出。但输出去哪了？”
“会不会是维持某种结界？”阿荼问。
“有可能。”陈烬抬头，“但这股能量太稳了，不像自然流动。更像是……被人控制着节奏。”
灰突然抬手：“左边第三块石头，温度比别的高。”
三人立刻过去。那块岩石表面光滑，隐约能看到一道裂痕。陈烬伸手一碰，指尖传来轻微震动。
“里面有东西在转。”他说，“像是齿轮。”
“你打算拆？”阿荼问。
“不拆，炸。”他从药囊里摸出一颗小丸子，“辣椒粉炸弹升级版，加了震脉粉和控魂丹渣。威力不大，但能干扰能量传导。”
“万一炸塌了怎么办？”灰问。
“那就一起埋。”陈烬咧嘴一笑，“反正时间快到了，我不死也得有人替死。”
阿荼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灵火往他面前移了移：“炸之前，告诉我哪块石头最薄弱。”
“中间偏右那块。”他指着，“符文断口最多，应该是维修口。”
阿荼记下位置，退后两步。陈烬把炸弹塞进裂缝，拉着两人迅速后撤。
轰的一声闷响，碎石飞溅。烟尘散开后，那块石头已经裂成几瓣，露出后面一个金属圆盘，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这是……说明书？”阿荼凑近看。
“命契录残页。”陈烬念出标题，“借命换命，需持钥者自愿开启通道。若强行破解，反噬加倍。”
“持钥者？”灰念了一遍，“是不是就是那个被关在里面的人？”
“八成是。”陈烬摸着圆盘边缘，“问题是怎么让他‘自愿’。系统要的是真心献祭，假死骗不过去。”
“那你有没有办法让他觉得……这是唯一的路？”阿荼问。
“有。”陈烬眼神一闪，“如果外面的世界已经完了，而他是最后一个能终结一切的人，他会选牺牲。”
“你准备骗他？”灰问。
“不骗。”陈烬摇头，“我可以制造真相。只要让他看到足够的证据，证明只有死才能解决问题，他就会主动赴死。”
“可你怎么让他相信？”阿荼皱眉。
“用丹。”陈烬打开药囊，“续命丹能延缓生机，控魂丹能短暂唤醒神识。我可以让他的意识恢复几分钟，足够他看清‘现实’。”
“万一他不怕死呢？”灰问。
“那就得让他怕活着。”陈烬冷笑，“有些人宁可死，也不想变成怪物。”
三人沉默了几秒。
“接下来干什么？”阿荼问。
“先破阵。”陈烬指向圆盘后的缝隙，“这里面还有机关，单靠炸不行。得手动解开三重锁。”
“怎么解？”灰问。
“看纹路。”陈烬拿出银针，顺着符文划过去，“第一重是血印验证，需要活人滴血激活。第二重是心跳同步，得让阵法频率跟施术者一致。第三重最难，要有人在外部承受反冲力，否则整个洞会塌。”
“谁来承受？”阿荼问。
“我。”陈烬说得很干脆，“你们俩负责前两步。等最后一环启动，我就站进去。”
“你疯了？”阿荼一把抓住他手腕，“你刚说要找替死者，现在又要自己扛？”
“这不是扛。”他看着她，“这是算计。只要我能撑住反冲，就有机会逼出持钥者的神识。到时候，他要是不配合，我就让他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你越来越像他们了。”阿荼低声说。
“像谁？”
“那些拿别人命当棋子的人。”她盯着他，“你爸就是这样吧？为了目标，什么都敢做。”
陈烬顿了一下，笑了：“所以我才更要赢。赢了，我就能证明，手段脏没关系，只要最后救的人比害的多。”
阿荼松开手，没再说话。
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兄弟，你要动手，我就帮你盯住后路。”
“谢了。”陈烬点头，“准备开工。”
三人重新站位。阿荼取出一把小刀，在掌心划了一道，鲜血滴在圆盘中央。符文瞬间亮起蓝光。
“第一重开了。”她说。
陈烬把银针含在嘴里，双手贴上圆盘两侧，闭眼感受内部节奏。几秒后，他开始调整呼吸，慢慢让心跳与阵法同步。
嗡——
第二重解锁，金属圆盘缓缓旋转，露出后面的凹槽。
“最后一关。”陈烬睁开眼，“灰，你站左边，防止能量乱窜。阿荼，等我进去之后，你把灵火推到凹槽底部。记住，慢一点，别激怒它。”
“你确定能撑住？”阿荼问。
“不确定。”他笑了笑，“但我不撑，谁撑？”
他迈步走进凹槽。刚站定，一股巨力就从脚下冲上来，震得他膝盖发软。但他咬牙挺住，手指死死抠住边缘。
“开始！”他吼了一声。
阿荼推动灵火。灰紧盯着四周。能量流开始紊乱，岩壁发出吱嘎声。
陈烬浑身肌肉绷紧，额头青筋暴起。他知道，再过几分钟，要么阵破，要么他先崩。
就在这时，圆盘背面浮现出一行字：
【持钥者意识可唤醒，代价：施术者三年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