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回
书名:别样人生 作者:蓝天 本章字数:9182字 发布时间:2025-11-20

清晨8点50分的星城机场,周立伟和林峰刚将直升机稳稳停在指定停机坪,关闭发动机,与机械师完成交接,手机便接连弹出推送,一条条不实新闻,像不速之客般闯入视野。

周立伟点开屏幕,标题刺眼:“解放军陆军航空兵某转业飞行员拎不清自我,带妻子去军队医院产下一女,是否存在脱离群众的问题。”

他一眼便看穿,这是小报记者从不知名渠道挖来的料,而背后提供线索的人,定然与三爷爷渊源极深。

记忆瞬间拉回五年前——2015年6月15日,距离许惠的预产期只剩5天。那时他刚过32岁生日不久,许惠也刚满28岁。胎儿性别早已确定是女孩,他心里清楚,若在星城市中心医院生产,难保不会有人动歪心思,甚至可能被掉包成男婴。而北方军区总医院不同,就诊者多为军属或周边百姓,医院安保严密,外围有卫兵值守,闲杂人等很难混入。正是看中这份稳妥,他才坚持带许惠去了那里。

直到萌萌出生,他的心思全在妻女身上:给许惠换衣服、擦身体,清洗沾了恶露的衣物;给萌萌换尿布,处理那些脏兮兮、黏糊糊的污渍,根本无暇接触外界。许惠病床两侧的病友都是军属,保密意识极强,绝无可能向外散播消息。

周立伟心头一沉,他和许惠向来低调,副驾驶林峰夫妇的保密意识也没得说。唯一的可能,便是三爷爷在世时的铁杆手下,甚至不惜花高价买通媒体,才炮制出这出闹剧。

林峰见周立伟脸色凝重,忙问:“周哥,这是怎么了?”

“没事,先去休息室说。”周立伟沉声道。两人走进飞行员休息室,他在沙发上坐下,脱掉飞行鞋,露出穿着白色毛巾底袜的双脚搁在歇脚凳上,脑海里却像放电影般,一遍遍回放着转业后与三爷爷的每一次交锋——那些看似商量、实则毫无转圜余地的强硬指令。

他清晰记得五年前的5月20日,那天他刚过32岁生日,许惠刚满28岁,距离萌萌出生还有一个月。三爷爷突然闯进他们当时暂住的北方航空公司公寓(都汇府的新房刚装修好,还需散一个月甲醛),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立伟啊,说难听点,两年前你从陆航转业,我让你去梁州区扶贫办,别再碰直升机,你不听;几个月前孕检,你不按我说的去中心医院,非要去北方军区总医院,我也依了你;现在孩子快出生了,你还打算去那儿?你这不是脱离群众吗?你都转业了,就是普通老百姓,这么做像话吗?”

那天的周立伟早已忍无可忍,当场红了脸:“三爷爷,我尊重你曾是教办主任,但你逼我转业后放弃直升机去扶贫办,不就是为了你的面子,显摆自己能耐吗?你让许惠去中心医院孕检,不就是想趁机把孩子打了,逼我们生儿子给你长脸吗?我去北方军区总医院,就是为了躲开你那些关系!还有,你说我脱离群众?普通医院凭你的关系,能把孩子明明白白换了;军区医院才能把孩子安安全全交到我们手里!我叫你一声周主任是给你面子,不然你什么都不是!”

三爷爷气得浑身发抖:“好啊,你居然不识抬举!我好心给你铺路子,你倒好!我回去就开家族大会,把你从家谱里除名!看你在北方航空公司这个国企里丢不丢人!”

“除名?我巴不得!”周立伟寸步不让,“你今天说的话我全录下来了,别逼我,不然哪天送到中纪委,你的正处级待遇就别想要了,等着停发工资吧!”

后来三爷爷气冲冲地走了,留下周立伟和许惠在公寓里沉默。他当时对妻子说:“他玩特权玩惯了,退休了还以为自己多能耐,说白了就是滥用职权、道德绑架、倚老卖老。”

许惠那时忧心忡忡:“老公,这么硬碰硬会不会有危险?他在市里有关系,咱们真去军区医院生,他会不会找麻烦?”

“让他来。”周立伟眼神坚定,“北方军区总医院是军队医院,他敢带人闹事,轻了是医闹,重了就是冲击军事机关,到时候公安自然会出面。”

“可这会不会让人觉得你利用自身优势欺压地方干部?”

“没办法。”他攥紧了拳,“只要能护住你和孩子,哪怕过程不光彩,我也认了。况且,我们做的每一步都合理合法。”

回忆到这儿,周立伟脸上泛起一丝无奈的笑。他心里清楚,那是一场特殊的博弈,胜负的关键,从来都在于谁更能守住底线,坚持到最后。而他的底线,自始至终都是这个家。

许惠望着周立伟,轻声道:“老公,我支持你。只是三爷爷从87年的5月25日,也就是我出生那年第五天,从教办主任岗位退休,到现在都28年了,可你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会不会显得不够体面?万一真闹得满城风雨怎么办?”

周立伟叹了口气:“没办法,他那种沽名钓誉、滥用职权、搞双重标准的性子,总觉得自己还在教办主任的位置上,随意干涉晚辈生活,早就让人厌烦了。现在反腐抓得这么严,他那套做法跟犯罪没两样,我可不想跟这种人扯上关系。不体面就不体面吧,起码咱们也算为反腐倡廉出了份力。”

许惠被他逗笑了:“老公,你还真挺会往开了想。”

周立伟一边揉着她穿着白袜子的脚,一边说:“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就算闹得人尽皆知,咱们也是占理的,毕竟是他先干涉咱们的生活,连去哪个医院都要插手。”他看着妻子挺着大肚子,穿着长款粉红色珊瑚绒连衣裙睡衣的模样,依旧觉得美丽动人,心里却清楚,风雨迟早会来,眼下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护好她,等一个月后,让她能安心在北方军区总医院生下孩子。

回忆起这些过往,周立伟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他坚信,北方航空公司作为超级央企旗下的大型国企,一定会出面帮他扭转局面。

“林峰,咱们去马书记那里汇报一下,这事儿不是闹着玩的。”周立伟站起身。

两人迅速在穿着白色毛巾底袜的脚上套好飞行鞋,快步往党委书记办公室走去。他们心里清楚,即便占理,也必须向一把手,也就是陆航女飞行员出身的马鸿云汇报,毕竟这件事非同小可。

都汇府家中的小卧室里,暖意融融。许惠、季冬梅正陪着萌萌,三人换上了同款的长款白底碎花珊瑚绒连衣裙睡衣,脚上套着可爱的毛圈袜,远远望去,像三个毛绒绒的碎花团子,一大两小,格外温馨。

许惠拿起一条尿布,先左右对折,再三个折起,拉开后成了个三角形,又把多余的边角仔细折好,让尿布变成两边薄、中间厚的样子。她轻轻把萌萌放在床上,掀起她连衣裙的裙摆,脱下小内裤,将萌萌安置在尿布上,再把尿布的三角形部分从裤裆穿过,拉到身体前侧,把两边薄的地方对叠过来,将交叉处仔细塞好,最后拿过小内裤,把尿布稳稳包在萌萌的小屁股上。

“萌萌乖,今年还得当妈妈的奶娃娃呀。”许惠笑着说,“你看阿姨买的珊瑚绒连体睡衣,都用咱家的双缸洗衣机洗干净了,穿上它,就更像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啦。”说着,她把萌萌穿着毛圈袜的小脚丫和裹着碎花连衣裙睡衣的身子,轻轻套进那件粉红色珊瑚绒连体睡衣里,只露出圆乎乎的小脑袋和穿着袜子的脚丫。

“妈妈,好舒服呀,两层睡衣包着我呢。”萌萌往许惠怀里蹭了蹭。

“因为我们萌萌是需要疼爱的奶娃娃呀。”许惠搂着她,柔声解释,“你小时候就穿着连体衣躺在床上,现在有了这件珊瑚绒连体睡衣,就能好好保护里面的小碎花连衣裙啦。就算不小心吐了,也只会弄脏外面的连体衣,妈妈再用双缸洗衣机洗干净就行,不怕的。”

萌萌眨着眼睛:“妈妈,我成了奶娃娃,是不是就不能照顾你和阿姨了呀?”

“傻孩子,”许惠捏了捏她的小脸,“所以妈妈和阿姨会好好照顾你呀。衣服脏了,我们给你洗;袜子臭了,我们给你洗干净、换上新的;肚子饿了,我们喂你吃饭;要是尿憋不住也没关系,小内裤里垫着尿布呢,直接尿湿也不怕,妈妈和阿姨会给你换干净的尿布和小内裤。你看,这里有20条尿布呢,完全够换的。”

季冬梅在一旁笑着补充:“是呀萌萌,你就安心当我们的小奶娃,有我们在呢。”

阿姨,我好喜欢连体睡衣呀。”萌萌抱着怀里的毛绒娃娃,小脸蛋蹭了蹭身上的粉红色珊瑚绒连体睡衣。

季冬梅笑着帮她理了理衣领:“你看,小粉红珊瑚绒连体睡衣也很喜欢你呀,把你的小碎花连衣裙睡衣都好好包在里面呢。咱们小卧室开着空调吹着冷风,穿得暖暖的才不容易着凉感冒,这样是不是舒服多啦?”

萌萌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仰起脸问:“阿姨,我刚才看见妈妈叠尿布好辛苦呀,为什么要叠成三角形呢?”

季冬梅拿起一条雪白的尿布,熟练地叠成一个45度的等腰三角形,又把毛绒公主“小花”抱过来,轻轻撩起它的小裙摆,脱掉配套的珊瑚绒小内裤,将小花毛绒绒的小屁股放在尿布上:“萌萌你看哦,把尿布叠成三角形,中间厚的地方正好能护住小屁股。”她一边说,一边把尿布中间厚的部分穿过小花的屁股,再将两边薄薄的锐角拉到小花的腰上,因为尿布尺寸稍大,交叉后轻轻拉紧,塞在腰侧固定好,“你瞧,这样叠的尿布,就像小内裤一样服服帖帖包在小屁股上,舒服又稳当。”

萌萌盯着小花看了看,又问:“阿姨,小花穿上尿布了,还需要珊瑚绒小内裤么?”

“不需要啦。”季冬梅把另一个毛绒娃娃“毛毛”也抱过来,同样给它包好尿布,“小花是娃娃呀,不会尿湿尿布的,它和毛毛都是可爱的毛绒公主。不管给它们穿珊瑚绒小内裤,还是包尿布,它们都不会生气,反而会觉得萌萌很用心照顾它们呢。”

两个毛绒娃娃并排放在萌萌身边,脚上套着萌萌穿小了的碎花小袜子,圆圆的脸上是亮晶晶的针织眼睛。小花是毛线齐肩发配厚刘海,毛毛是毛线双麻花辫配厚刘海,穿着一样的粉红色珊瑚绒连衣裙,圆滚滚的,像两个胖嘟嘟的粉色团子。

萌萌把小花和毛毛搂进怀里,小声说:“小花,毛毛,姐姐变成奶娃娃了,暂时不能好好照顾你们啦。”

许惠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萌萌,小花和毛毛也是奶娃娃呀,你看它们的小屁股上也包着尿布呢,就在你身边陪着你呀。”

“妈妈,我好喜欢小花和毛毛呀。”萌萌把脸埋在毛绒娃娃柔软的绒毛里。

“妈妈知道呀。”许惠笑着帮她掖了掖连体睡衣的边角,“萌萌乖,妈妈和阿姨都在陪着你,小花和毛毛这两个小奶娃娃也在,现在呀,你和它们一样,都是特别需要被好好保护的宝贝啦。”

季冬梅凑过来,轻轻揉着萌萌穿着可爱毛圈袜的小脚丫,柔声说:“萌萌乖,阿姨给你揉揉脚。”尽管隔着一层袜子,仍能摸到那珍珠般圆润的小脚趾。

“阿姨,好舒服呀。”萌萌眯起眼睛,小身子在连体睡衣里蹭了蹭。

“那是自然,咱们萌萌是奶娃娃,可得好好照顾着。”季冬梅笑着说,“你看屋里空调在制冷,阿姨和妈妈还有你脚上都穿着小可爱毛圈袜,咱们夏天在家可从不光脚丫,袜子脏了洗干净就好,要是着凉生病,那可要去医院打针咯。”

萌萌立刻皱起小脸:“阿姨,我不要打针。”

“所以才要把你护得好好的呀。”季冬梅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其实阿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不如你勇敢呢。”

萌萌好奇地问:“为什么呀?”

“妈妈说你打针从来都不哭,可阿姨小时候呀,护士阿姨一拿针,我就吓得哇哇大哭,嗓子都哭哑了。”季冬梅回忆着,眼神柔和下来,“其实打针本身不可怕,越怕就越容易哭。阿姨小时候发高烧,你林叔叔带我去医院打点滴,他知道我怕,就用手挡着我的眼睛,医生才顺利打好针呢。”

萌萌急忙伸出小手,摸着季冬梅的胳膊:“阿姨,我不要你打针。屋里开空调吹冷风,会感冒的。”

“傻孩子,你看阿姨和你、还有妈妈,都穿着一样的长款珊瑚绒连衣裙睡衣,脚上是一样的小可爱毛圈袜,而且你还被包在小粉红珊瑚绒连体睡衣里,保护得这么好,怎么会感冒发烧呢?自然也不用打针啦。”季冬梅揉完脚,把萌萌轻轻抱进怀里。裹着连体睡衣的小家伙,软乎乎的,真像个襁褓里的小婴儿。

许惠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脸上漾起欣慰的笑。看着萌萌像个被细心呵护的小婴儿,依偎在季冬梅怀里,她心里满满都是满足与温暖。

星城机场的党委书记办公室里,周立伟和林峰正一五一十地向马鸿云汇报情况。

“马书记,五年前的5月20日,我带许惠去北方军区总医院做产检,那时我刚过32岁生日,许惠刚满28岁。就因为这,我三爷爷便不依不饶,给我扣上脱离群众、大搞特权、拎不清位置的帽子。”周立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懑。

马鸿云静静听着,眉头微蹙。在旁人看来或许只是家庭纠纷,但在她眼里,这已严重牵扯到员工的正当权益。

周立伟继续说道:“过了一个月萌萌出生,我和许惠一直在军区医院,我忙着陪护,给她洗衣服、袜子、内裤,给萌萌洗尿布,里里外外的杂事占满了时间,根本没功夫接触外界。可我三爷爷又开始折腾,非要我带许惠转去星城市中心医院的东郊分院,这不是胡闹吗?她刚生产完,最需要静养,我怎么能这么对她?”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更沉:“他还要求等萌萌三四岁,就让我们生二胎,还必须是儿子,说什么‘就你家是女儿,到时候会被人看不起’。这是什么逻辑?我和许惠不是生育机器!再说,没有能力一碗水端平,就不该惦记多生孩子,我们只想给萌萌最好的教育和陪伴。可他倒好,直接给我扣上‘不忠于家族、不尊重长辈、破坏家族安定’的帽子,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虽说他两个月前去世了,说这些不敬,但我不能让许惠受委屈。”周立伟苦笑,“他还是教育工作者出身,从教师熬到主任、校长,再到梁州教办主任,怎么会有这么重男轻女的陈旧观念?”

马鸿云点了点头,语气笃定:“立伟,你三爷爷这是在摆长辈的架子,也是在维护他所谓的自尊。他去世两个月,十有八九是小报记者之前顾忌敏感没敢曝,现在没了顾虑,才敢这么嚣张。”

她顿了顿,给出方案:“这样,你和林峰先管好周一到周五早八晚五接送海岛科研人员的飞行任务。这工作有双休日,从七年前,也就是2013年你过30岁生日从陆航转业过来,就和林峰搭档负责这个活儿,七年了,业务熟得不能再熟,别被记者牵着走。我会和党委班子开个会,必要时开新闻发布会澄清,你在这件事上没任何问题,我信你。”

谢谢马书记。”周立伟诚恳道。

马鸿云摆了摆手:“立伟,你和林峰去忙吧,该工作工作,该休息休息。咱们北方航空公司是央企国航下属的大型国企,不是私营企业,更不是谁的私家产业。你俩都是正式职工,安心做好本职就行。我再和党委班子研究下下一步安排。”

周立伟和林峰起身鞠躬:“谢谢马书记,给您添麻烦了。”说完便退出办公室,往飞行员休息室走去。

马鸿云坐在办公桌后,眉头紧锁。事情显然比预想的更复杂:一边是坚守本心的职工,一边是拎不清的长辈。周立伟拒绝不合理要求本无错,可那位三爷爷连晚辈住院、生育都要插手,即便曾是地方干部,也未免越界太甚——连政府都不会如此干涉民生,何况一个退休老干部?

多年的军旅生涯让她从汇报中嗅到了危险。手机上的新闻印证了猜测:小报记者与官方媒体不同,他们不受严格新闻纪律约束,眼里只有利益和点击量,对周立伟一家及林峰夫妇来说,无疑是巨大隐患。她当即决定召开党委短会。

会议室里,两台美的冷静星三匹变频方柜输送着冷气。马鸿云开门见山:“同志们,手机上的新闻大家都看到了吧?这已经侵犯到咱们职工的利益。咱们是央企下属国企,必须拿出应对策略。”

有下属犹豫道:“马书记,这时候出面,会不会让人觉得是纵容周立伟同志‘枪口对准家人’?”

另一人也附和:“周立伟是咱们的直升机机长,还是转业军人,这么做会不会引发更大争议?”

“这不是‘枪口对家人’,更不会扩大影响。”马鸿云语气坚定,“咱们是国企,必须站在职工立场解决问题。人心是根本,人心齐才能泰山移。要是寒了职工的心,大家都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那才是真的麻烦。”

下属们面面相觑,最终默默点头。他们明白,接下来会面临不少压力,但原则清晰,必须护住自己的职工和家属。

空调冷气在会议室里无声循环,却挡不住一种坚定的暖意正在蔓延:这是国企的担当,也是对每一个劳动者最坚实的托底。

都汇府的家里,萌萌穿着长款白底碎花珊瑚绒连衣裙睡衣,外面还套着一件宽大的粉红色珊瑚绒连体睡衣,像被裹在温暖的棉花里。只有穿着可爱毛圈袜的小脚丫露在裤腿外,肉肉的小手从袖子里伸出来,躺在床上时,活脱脱一个胖嘟嘟的粉色团子。

许惠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她:“萌萌乖,妈妈陪着你呢。你现在是妈妈的小奶娃,妈妈会好好照顾你。”

萌萌仰起小脸,小声说:“妈妈,我要你的袜子。”

许惠笑着脱下自己的可爱毛圈袜,露出穿着肉色连裤丝袜的脚,把袜子递给她:“给你呀,萌萌乖。”

萌萌乖巧地把袜子套在手上,许惠帮她把袜口塞进袖子里,笑道:“真漂亮,妈妈的毛圈袜变成你的小手套啦。”

“奶娃娃要戴小手套的。”萌萌晃了晃戴着手套的小手。

“是呀,这样奶娃娃就能保护好小手,不会不小心抓伤自己和妈妈啦。”许惠柔声应着。

季冬梅半躺在萌萌另一边,伸手说:“萌萌,阿姨和妈妈都在呢,来,阿姨抱抱。”她把萌萌轻轻搂进怀里,动作轻柔得像抱着真正的小婴儿。

“阿姨抱着好舒服呀。”萌萌在她怀里蹭了蹭。

“因为你是我们的小奶娃呀,就想让你舒舒服服的。”季冬梅一边说,一边小心地拉开连体睡衣的拉链,摸了摸萌萌的小屁股,见内裤里的尿布还是干燥的,便又说,“萌萌要是憋急了,不用特意去卫生间,内裤里有尿布呢,直接尿湿就行,阿姨和妈妈会给你洗、给你换的。”说完,她仔细地把拉链重新拉好。

萌萌凑过去,在季冬梅的嘴唇上亲了一下,甜甜的。

季冬梅也在她脸颊上回吻了一下,笑着说:“萌萌亲了阿姨,阿姨就要一直抱着你这个小奶娃啦,你可不能拒绝哦,不然阿姨会哭的,到时候你和妈妈也会跟着难过的。”

萌萌连忙摇头:“阿姨哭了就不漂亮了,我不让阿姨哭,也不让妈妈哭。”

季冬梅紧紧抱着她,声音温柔:“好呀,咱们都不哭,阿姨就这么抱着你,乖哦。”

萌萌仰着小脸,对季冬梅说:“阿姨,我想给你揉揉脚。”

季冬梅不忍拒绝孩子的心意,便把萌萌轻轻放在床上。

萌萌先脱掉手上套着的妈妈的毛圈袜,然后小心地把季冬梅穿着可爱毛圈袜的脚放在自己腿上,小手对着脚心揉了起来。尽管隔着一层毛圈袜和里面的肉色连裤丝袜,仍能摸到那像珍珠般圆润的脚趾。她一边揉,一边凑过去隔着袜子闻了闻,奶声奶气地说:“阿姨脚不臭,香香的。”

季冬梅笑了:“因为妈妈、阿姨和你的毛圈袜,都是萌萌一点点洗干净的呀,自然不臭。妈妈和阿姨的脚丫子也是你帮忙洗的,洗得干干净净,还用电吹风彻底吹干了才穿袜子,当然不会有味道啦。”

萌萌却摇了摇头:“阿姨,你别骗我啦。我知道你和李阿姨、明雪阿姨在幼儿园带我们和小朋友活动,脚在鞋里捂一天,肯定会有点味道的。”

“是呀,”季冬梅坦言,“特别是带上午班,又要上课,又要带你们做操、户外活动,脚确实容易出汗。但阿姨每天都洗脚,袜子也天天换,就不会臭啦。在幼儿园上班时,我里面穿肉色连裤丝袜,外面套白袜子配帆布鞋,白袜子吸汗,就不容易有味道了。不过穿丝袜确实容易闷汗,好在现在阿姨和妈妈都是老师,正放暑假,在家不做剧烈运动,不出汗。你看,阿姨和你、妈妈一样穿长款小碎花珊瑚绒连衣裙睡衣,脚上穿一层连裤丝袜再套毛圈袜,自然就不臭啦。”

萌萌一边继续揉着季冬梅的脚,一边认真地说:“阿姨,你的脚就算有点味道,我也给你揉;袜子就算有点味道,我也给你洗。要是你没有干净袜子穿,就得光脚丫子,说不定还会哇哇哭呢。”

季冬梅被逗笑了:“那萌萌再检查一下,闻闻阿姨的毛圈袜到底臭不臭。”

萌萌又凑近闻了闻,然后肯定地说:“阿姨的袜子不臭,有淡淡的香香的味道,是柔顺剂的味儿。”

“你看,这都是萌萌洗得干净呀,穿起来也舒服。”季冬梅摸了摸她的头,“阿姨在这儿住的这几天,也会好好照顾你。你的小袜子、小内裤,阿姨用手搓;珊瑚绒连衣裙和连体睡衣,阿姨用双缸洗衣机洗。你是奶娃娃,不用自己洗衣服,这些都交给阿姨就好啦。”

萌萌懂事地点点头:“阿姨,你太辛苦了。”

“傻孩子,阿姨不辛苦呀。”季冬梅柔声说,“你看你小内裤里包着尿布呢,要是憋急了,直接尿在里面就行,阿姨和妈妈会给你洗尿布和小内裤的。你就安安心心当奶娃娃,乖哦。”

许惠握着萌萌的小手,柔声说:“萌萌,听阿姨的话,阿姨呀,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了。”

萌萌却皱起小眉头:“妈妈,我不想让阿姨把我抱走,那样就见不到你和爸爸了。”

许惠握紧她的手,耐心解释:“傻孩子,阿姨怎么会把你抱走呢?你看,阿姨和林叔叔就住在咱们家,爸爸和林叔叔在一架直升机上搭档,爸爸是机长,林叔叔是副驾驶,住在一起,家里有什么事也方便互相帮衬。阿姨留下来,是想给妈妈和你做个伴,陪你玩,多照顾你一点,也不想让妈妈一个人太累呀。”

“妈妈,我不要你辛苦,我要一直跟妈妈在一起。”萌萌往许惠怀里蹭了蹭。

“妈妈在呢,一直都在。”许惠把她紧紧搂进怀里,萌萌裹着粉红色珊瑚绒连体睡衣,像个圆滚滚的粉团子,可爱极了。

萌萌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紧紧搂着她的脖子,眼睛慢慢闭上,没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许惠轻轻从旁边拿起一顶可爱的小帽子,小心翼翼地戴在萌萌头上,把她漂亮的齐肩发和厚刘海都温柔地包进帽子里,只露出一小截粉嫩的脸颊。她轻轻拍着萌萌的肩膀,动作轻柔得像在哄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

季冬梅端着一摞雪白的尿布走过来,轻轻放在床边:“惠姐,我把尿布放这儿了,萌萌要是尿了,直接换就行,脏了的我来洗。”

许惠抬头看她,轻声说:“冬梅,你还年轻,别总揽这些活儿。”

“惠姐,萌萌小内裤里包着尿布呢,她要是憋不住尿湿了,换下来我洗就行,不麻烦的。”季冬梅笑着说。

“听姐的,我了解萌萌。”许惠摇摇头,“你帮着带孩子、洗衣服,已经够辛苦的了,洗尿布的事儿还是我来。”

季冬梅俯身说:“惠姐,那我抱着萌萌吧,让她多睡会儿。”

“行,那就辛苦你了。”许惠小心地把萌萌递给她,“轻点,别把她弄醒了,不然小家伙该哭了。”

季冬梅接过熟睡的萌萌,动作轻柔得像捧着易碎的珍宝,她轻轻拍着萌萌的背,低声呢喃:“萌萌乖,阿姨抱着你呢,好好睡,阿姨也能像妈妈一样照顾你呀。”

许惠看着眼前的画面,眼眶微微发热,心里涌动着暖暖的感动。她清楚地知道,女儿和季冬梅之间的这份亲近,早已超越了普通的阿姨和孩子,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这份无需言说的温情,像一缕暖阳,悄悄洒满了整个房间。

完成接回海岛科研人员的任务后,周立伟和林峰向机械师交接好直升机,并肩走向停车场。坐进那辆黑色迈腾,周立伟系好安全带,轻按钥匙启动车辆,挂入D档,脚下轻带油门。2.0T发动机配合6速湿式双离合变速箱,车身轻盈地滑出停车场,朝着机场高速公路收费站驶去。

驶过收费站,车速提到每小时110公里,向着18公里外的枢纽开去,随后转入星滨高速公路星城方向,朝着都汇府驶去。

“林峰,这阵子的事,不能光指望马书记。”周立伟目视前方,语气沉稳,“毕竟是因我而起,我得担起责任。”

林峰点头:“周哥,我懂你的意思。但咱俩在一个机组,你的事就是咱们俩的事,不能让你一个人扛着。”

“我明白。”周立伟叹了口气,“说实话,家里出这种事,还被小报记者翻出来,影响确实不好。总不能全指望上面解决,我那个三爷爷弄出这档子事,虽说我占理,可影响太恶劣了——往轻了说是家庭矛盾,往重了说,他们说不定还会扣上‘破坏家族团结’的帽子。我不是只顾自己的人,但这事牵扯到你惠姐和萌萌,就绝不能当小事看。”

“周哥,事到如今,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林峰说道。

“没错,是该这样。”周立伟轻轻转动方向盘,“不过现在想再多也没用,马书记和班子里的同志肯定会开会研究。咱们能做的,就是这期间稳住阵脚,不能出任何岔子。”

“我懂,周哥。”林峰应道。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引擎平稳地低鸣着。车厢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空调送出的微风轻轻流动。

两人心里都清楚,前路或许还有波折,但只要稳住心神,守住底线,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而此刻最让他们牵挂的,是家里那盏温暖的灯火,和灯火下等待着他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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