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神雷破厄惊敌胆,礼乐初兴定殷洲
殷洲的秋日,总带着一种被阳光晒暖的醇厚气息。盛夏的燥热早已被连绵的秋风涤荡干净,风卷着成熟谷物的香气,漫过层层叠叠的梯田。稻穗低垂,饱满的谷粒在阳光下泛着金红的光泽,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细碎的宝石;田埂边的狗尾巴草结着毛茸茸的穗子,被风吹得轻轻摇曳,偶尔有几只灰雀落在上面啄食,见人走近便扑棱棱飞向远处的山林。
田埂上,殷商遗民与归附的土著族人并肩劳作。殷商男子伯阳穿着粗布短褐,弯腰挥镰收割,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黑土地上;身旁的羽族青年阿羽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他手中的石镰虽简陋,却挥舞得极为熟练,将一捆捆稻穗递给他的殷商妻子姜氏。姜氏梳着双丫髻,身上穿着绣着羽纹的麻布裙,正麻利地将谷穗捆扎成束,嘴角噙着笑意。不远处,几个孩童穿梭其间,捡拾着散落的谷粒,清脆的笑声惊起了田垄间的雀鸟,扑棱棱掠过天际,翅膀划破了澄澈的蓝天。
武庚立于新筑的城楼上,青铜剑佩在腰间,剑穗随着秋风轻轻摆动,划过衣袍上绣着的玄鸟纹样。这玄鸟纹样用赤金丝线绣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正是殷商王室的图腾。脚下的城池已初具规模,夯土城墙高达三丈,用糯米浆混合黄土、石灰夯实,坚硬如铁,上面布满了瞭望口与射箭孔,每隔五十步便有一座箭楼,值守的士兵手持戈矛,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远方。城楼之上,一面绣着“殷商”二字的玄色大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那字体雄浑苍劲,带着殷商王室一脉相承的傲气。
城下,炊烟袅袅升起,与天边的朝霞交织在一起,化作一片朦胧的暖色。田畴交错,屋舍俨然,茅草屋顶上铺着晒干的稻草,屋檐下挂着一串串金黄的玉米与火红的辣椒。工坊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火星从铁匠铺的窗口飞溅而出,如同散落的星辰;市集上已有了零星的叫卖声,鲛族的女子提着装满鲜鱼的竹篮,羽族的男子背着自制的弓箭,虎族的壮汉扛着猎来的野猪,彼此用半生不熟的殷商语言讨价还价,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数月来,归附的土著部落已逾十支,从擅长射箭的羽族,到精通山林狩猎的虎族,再到熟悉水性的鲛族,皆融入了殷商的族群。殷商遗民带来的青铜农具与土著的石制工具在田间并存,农耕的歌声与狩猎的号角在山谷间交织,异族通婚的婚约时有听闻,孩子们一起在溪边嬉戏,老人们围坐在一起,用半生不熟的殷商语言交流着耕作的经验,这片曾经蛮荒的土地,终于有了家园的模样。
然而,平静之下,暗流早已悄然涌动。这日午后,阳光正好,城楼下的市集正热闹,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负责巡查边境的士兵陈武神色慌张地策马归来,坐骑已是气喘吁吁,马蹄踏起漫天尘土,在城下高声禀报:“殿下!西北方向百里之外,出现一支神秘部族,人数约有上万,皆是身披玄甲,手持铁制兵器,旗号不明,正朝着我城逼近,预计明日清晨便会抵达!”
陈武不过二十出头,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此刻却面色惨白,嘴唇颤抖,铠甲上沾满了尘土与草屑,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
武庚闻言,眉头骤然紧锁,眼中的暖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铁制兵器?这绝非周边土著部落所能拥有。殷洲蛮荒,金属匮乏,即便是殷商遗民,也多是以青铜兵器为主,铁制兵器唯有中原大国方能大规模锻造。他当即转身,沉声道:“传我命令,召集微子启、萁子诸位大臣,以及乌云仙师等截教弟子,即刻前往议事殿议事!”
身后的侍卫长赵烈躬身领命,高声将命令传达下去,声音在城楼之上回荡。
议事殿内,气氛凝重如铁。殿内的梁柱皆为粗壮的楠木,上面雕刻着云雷纹,地面铺着平整的青石板。武庚端坐于主位,面色沉郁,腰间的青铜剑泛着冷冽的光泽;两侧的案几后,微子启、萁子等大臣与乌云仙、虬首仙等截教弟子依次落座。
“诸位,方才斥候来报,西北方向出现一支万余人的大军,身披玄甲,手持铁兵。”武庚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此前来袭者,皆是土著蛮夷,兵器多为石斧长矛,而今这支敌军竟有铁兵,绝非寻常之辈,恐是来自中原的追兵,或是周国附庸的势力!”
微子启身着素色朝服,须发皆白,脸上布满了皱纹,他忧心忡忡地出列:“殿下,我等初定根基,兵力虽扩充至三万,但多是老弱妇孺组成的辅兵,精锐不足五千,且铁制兵器匮乏,仅有百余柄,若对方真是中原强军,恐怕难以抵挡!”他说话时,双手微微颤抖,显然是极为担忧。
萁子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补充道:“殿下,当务之急是摸清对方底细。可速派斥候深入探查,查明其部族名称、首领是谁,是否与周国有联系,再做应对之策。”萁子学识渊博,是殷商的老臣,此刻虽面色凝重,却依旧保持着镇定。
“无需斥候,”乌云仙上前一步,蓝袍在殿内气流中猎猎作响,袍角绣着的海浪纹路仿佛在流动,“殿下无需忧虑,我等截教弟子习得通天教主仙法,岂惧凡铁之兵?待我前去探查一番,片刻便回。”说罢,他足尖一点地面,身形化作一道蓝光,冲破殿顶的瓦片,瞬间消失在天际。
殿内众人静静等候,无人言语,唯有窗外的风声呜咽,吹动着殿外的梧桐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不过半个时辰,一道蓝光从天际坠落,乌云仙折返议事殿,面色却比去时更为凝重:“殿下,来者乃是周国附庸的‘玄甲族’!此族世代居住在中原西北边境,以剽悍善战闻名,当年武王伐纣,此族便曾为虎作伥,率军屠戮我殷商都城郊外的村落,手上沾满了我殷商子民的鲜血!”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传闻此族近年与西方蛮神勾结,习得部分邪术,其首领‘玄烈’更是了得,身高八尺有余,身披玄铁重铠,手持一柄玄铁巨刀,刀身刻有诅咒符文,能引动煞气,增强威力,麾下更有三名巫师,修炼引雷之术,能召唤天雷攻击敌人,非同小可!”
“玄甲族……玄烈……”武庚眼神一凛,双手紧紧攥住了腰间的青铜剑柄,指节泛白,“当年武王伐商,此族便为虎作伥,今日竟敢追至殷洲,真是贼心不死!看来,他们是想将我殷商遗民赶尽杀绝!”他猛地一拍案几,案上的青铜酒樽被震得跳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传令下去,全军备战!”
“乌云仙师、虬首仙师,你二人各率五百法术士兵,分别镇守东西城门,乌云仙师控水,虬首仙师御兽,务必守住城门,不可放敌军一兵一卒入城!”
“金牙仙师、灵牙仙师,随我坐镇中军,正面迎敌,斩杀玄烈!”
“微子启、萁子,留守城内,安抚百姓,组织青壮加固城防,搬运滚石、擂木,准备守城物资,务必保护好老弱妇孺!”
“诺!”众人齐声领命,声音震得殿顶的瓦片微微颤动,随后转身匆匆离去,议事殿内只剩下武庚一人,他望着窗外飘扬的“殷商”大旗,眼中燃起了熊熊怒火。
全城瞬间进入戒备状态。士兵们在城墙上奔走,搬运滚石、擂木,架设弩箭;工匠们在工坊里加急打造兵器,熔炉里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铁匠们赤裸着上身,挥汗如雨,铁锤落下,火星四溅;百姓们也纷纷行动起来,妇女们烧水做饭,准备犒劳士兵,青壮们则拿起锄头、扁担,组成民团,协助守城。
土著部落的勇士们也纷纷请战。羽族首领羽烈身披羽毛战甲,战甲上插着五彩斑斓的羽毛,手持青铜箭,带着数十名族人跪地请命:“殿下,我羽族擅长射箭,愿为先锋,射杀来敌,以报殿下收留之恩!”羽烈年约三十,面容刚毅,眼神锐利,肩上站着一只通人性的猎鹰。
虎族首领虎贲身材魁梧,袒露着胸膛,身上布满了狰狞的纹身,纹身是一头咆哮的猛虎,手持石斧,大声道:“殿下,我虎族勇士不怕死,愿随殿下出城厮杀,撕碎那些玄甲狗!”虎贲身高九尺,肌肉虬结,声如洪钟,震得人耳膜发颤。
武庚扶起二人,沉声道:“好!今日便让他们看看,殷洲儿女,皆是勇士!羽族勇士镇守城楼,射杀敌军前锋;虎族勇士随我出城,正面冲锋!”
羽烈与虎贲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激动,齐声应道:“遵命!”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远处的地平线上便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人影,玄甲族大军如期而至。他们阵列整齐,玄甲如墨,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旗帜发黑,上面绣着狰狞的骷髅图案,散发着阴森的气息。队伍前方,是一排手持巨盾的士兵,巨盾上也刻着骷髅头,后面则是手持玄铁刀枪的步兵,最后是少量的骑兵,马蹄踏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惊雷滚动。
为首的玄烈身材高大,身高八尺有余,身披玄铁重铠,铠甲上布满了尖刺,脸上带着一具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恶鬼的纹路,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凶光毕露的眼睛,如同野兽般扫视着城楼。他手中的玄铁巨刀长达丈余,刀身刻满了暗红色的诅咒符文,散发着淡淡的黑气,他将巨刀一挥,声如洪钟,响彻云霄:“武庚逆贼,速速出城受死!否则,攻破城池,鸡犬不留!”
武庚立于城头,手持青铜剑,高声怒斥:“玄烈!你这周国走狗,当年为虎作伥,屠戮我殷商子民,今日又来侵犯我殷商疆土,休要狂妄!我殷商儿女,岂会惧你!”说罢,他大手一挥,“放箭!”
羽族勇士纷纷拉弓搭箭,箭矢如流星般射向玄甲族阵中。羽族的箭矢皆是用硬木制成,箭头镶嵌着磨尖的兽骨,锋利无比,然而,玄甲族士兵身披重甲,箭矢射中铠甲,竟难入分毫,反而激起阵阵火花,纷纷落地。
玄烈见状,哈哈大笑,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就凭这点伎俩,也敢与我玄甲族为敌?”他对身后三名巫师使了个眼色。三名巫师身着黑袍,黑袍上绣着诡异的符文,手持雕刻着骷髅头的骨杖,为首的巫师名为墨老,面色枯槁,双眼凹陷,嘴唇干裂,口中念念有词,周身黑气缭绕,缓缓抬头望向天空。
刹那间,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变色,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一道道紫色的天雷在云层中翻滚,带着毁灭性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劈落下来。狂风卷起地上的尘土与落叶,打在城墙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不好,是引雷术!”乌云仙面色一变,当即催动法力,周身水汽缭绕,双手结印,大喝一声:“水幕结界!”只见城楼上空,水汽瞬间凝聚成一道巨大的水幕,如同一面透明的盾牌,笼罩在城头之上,水幕上还泛着淡淡的蓝光。
“轰!”一道粗壮的天雷劈下,正中水幕,水花四溅,水幕剧烈震动,泛起层层涟漪,险些溃散。乌云仙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他用袖子擦了擦,眼神依旧坚定:“无妨,还能支撑!”这引雷术的威力,远超他的预料。
紧接着,又是数道天雷接连劈下,一道比一道猛烈,水幕渐渐支撑不住,出现了一道道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虬首仙见状,龙首怒张,青黑色的鳞甲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青光,他喷出一道青色屏障,与水幕交织在一起,两道屏障相互支撑,勉强抵挡着天雷的攻击。虬首仙沉声道:“乌云仙兄,我来助你!”
“哈哈哈!区区法术,也敢班门弄斧!”玄烈见状,再次大笑,“全军冲锋,破城!”
玄甲族士兵齐声呐喊,声音震耳欲聋,他们手持玄铁刀枪,如同潮水般冲向城门,玄铁刀劈向城门,发出沉闷的巨响,城门摇摇欲坠,上面的木头碎屑飞溅,门板上很快便布满了深深的刀痕。
武庚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抽出青铜剑,对身后的士兵与土著勇士们大喝:“随我出城,与贼寇死战!今日,要么胜,要么死!”说罢,他率先跃下城头,青铜剑在晨光下闪烁着寒芒。
金牙仙、灵牙仙紧随其后。金牙仙身着黑甲,甲胄上布满尖刺,口露金灿灿的獠牙,手持沉重的狼牙棒,棒身刻着狰狞的兽纹;灵牙仙面生獠牙,眼神凶狠,身着棕色皮甲,握着双剑,剑身泛着寒光。
殷商士兵与土著勇士们见状,也纷纷奋勇出城,与玄甲族展开厮杀。青铜戈矛与玄铁兵器碰撞,火花四溅,惨叫声、呐喊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鲜血染红了城门前的土地,滋润着这片刚刚焕发生机的土地。伯阳手持青铜戈,与一名玄甲族士兵缠斗,他的手臂被划伤,鲜血直流,却依旧咬紧牙关,奋力刺出一戈,刺穿了对方的咽喉;阿羽则弯弓搭箭,一箭射穿了一名玄甲族士兵的眼睛,那士兵惨叫着倒地。
玄烈手持玄铁巨刀,所向披靡,殷商士兵纷纷倒在他的刀下,巨刀每一次落下,都能带走数条生命,刀身上的诅咒符文似乎吸收了鲜血,变得更加暗红。“武庚,拿命来!”玄烈怒吼着冲向武庚,巨刀带着呼啸的狂风劈来,仿佛要将空气都劈开。
武庚挥剑抵挡,“铛”的一声巨响,青铜剑被震得发麻,他借力后退数步,手臂微微颤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这玄烈的力量,实在太过惊人。
就在此时,虬首仙纵身跃来,龙首怒张,喷出一道青色剑气,直刺玄烈后心。玄烈回身格挡,巨刀与青锋剑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震得虬首仙连连后退,龙首上的鳞片都脱落了几片,渗出青色的血液。
乌云仙趁机催动法力,周身水汽化作数道矫健的水龙,张牙舞爪地撞向玄烈,缠绕住他的身躯。玄烈奋力挣扎,周身黑气缭绕,水龙触碰到黑气,瞬间被腐蚀消散,化作漫天水汽。乌云仙怒道:“这邪术好生霸道!”
“邪术害人!”金牙仙怒吼一声,手持狼牙棒,纵身跃起,朝着玄烈的头顶砸去,灵牙仙双剑齐出,攻向玄烈周身要害,一人攻上,一人攻下,配合默契。
玄烈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玄铁巨刀舞得密不透风,形成一道黑色的屏障,金牙仙与灵牙仙的攻击屡屡被挡回,一时难以近身。金牙仙骂道:“这匹夫好生厉害!”
城楼上,三名巫师见玄烈被困,再次加大了法力输出,口中咒语变得更加晦涩,天空中的天雷愈发猛烈,一道道紫色的天雷如同巨龙般穿梭在云层中,这次的目标,直指阵中的武庚。
武庚抬头望去,眼中闪过一丝不屈,他高举青铜剑,体内殷商王室的血脉之力悄然觉醒,一股金色的光芒从他体内散发出来,顺着手臂涌入青铜剑中,剑身泛起耀眼的金光。这柄青铜剑,是通天教主所赠,蕴含着道家玄功,此刻在血脉之力的催动下,终于展现出了真正的威力。剑身上的云雷纹仿佛活了过来,在金光中流转。
“通天教主赐我神剑,今日便以神雷破邪!”武庚大喝一声,声音响彻天地。
就在天雷即将劈中武庚的瞬间,青铜剑突然爆发出万丈金光,竟引动了天雷的力量,那道紫色的天雷仿佛受到了牵引,改变了方向,转而劈向三名巫师。
三名巫师大惊失色,慌忙催动黑气抵挡,然而,这道天雷经过青铜剑的引导,威力倍增,黑气瞬间被劈散,天雷正中三名巫师,他们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躯瞬间被劈成焦炭,倒在地上,黑气消散,天空中的乌云也渐渐散去,阳光重新洒落下来,温暖地照耀着大地。
心神大乱,招式出现了破绽。武庚抓住机会,纵身跃起,如同一只展翅的玄鸟,青铜剑带着金色的光芒,直刺玄烈的面具。
“噗嗤”一声,青铜剑刺穿了青铜面具,刺入玄烈的眉心。玄烈双眼圆睁,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想要抬手反击,却发现浑身的力气都在快速流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最终无力地垂下手臂。他的身躯渐渐化作一团黑气,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滋滋的声响,最终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那柄玄铁巨刀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刀身上的诅咒符文也随之失去了光泽,变得黯淡无光。
玄甲族士兵见首领被杀,军心大乱,斗志全无,纷纷丢弃兵器,狼狈逃窜。“首领死了!快跑啊!”一名玄甲族士兵嘶吼着,转身就跑,如同惊弓之鸟。其余士兵见状,也纷纷效仿,阵型瞬间溃散,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向后奔逃。
“追!莫要放跑一个贼寇!”武庚高声下令,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他率领众人乘胜追击,殷商士兵与土著勇士们士气如虹,呐喊着冲向逃窜的玄甲族士兵,青铜戈矛挥舞,斩杀无数。羽烈率领羽族勇士在后方射箭,箭矢如流星般穿梭,不断收割着逃窜士兵的性命;虎贲则带着虎族勇士,如同猛虎下山,将掉队的玄甲族士兵扑倒在地,用石斧劈杀。
此战大胜,缴获了大量的玄铁兵器、粮草与战马。士兵们扛着战利品,押着俘虏,浩浩荡荡地返回城内,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战后,殷洲城内一片欢腾。百姓们涌上街头,手持鲜花与美酒,迎接凯旋的将士。姜氏提着食盒,在人群中焦急地寻找着伯阳,看到丈夫平安归来,她快步上前,递上温热的米粥,眼中满是关切:“夫君,你可安好?有没有受伤?”伯阳笑着摇头,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无妨,只是些皮外伤,不碍事。”阿羽则被一群羽族族人围住,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战况,他得意地挥舞着手中的青铜箭,讲述着自己射杀敌军的经过。
武庚站在城楼上,望着城下欢庆的人群,眼中却带着一丝沉重。这场胜利,代价也是惨重的,殷商军民伤亡近千,其中不乏一同迁徙而来的亲友。他下令厚葬阵亡的将士,在城外的山坡上建造陵墓,为他们立碑纪念,碑上刻着“殷商英烈之墓”六个大字,字体雄浑,透着悲壮。
武庚亲自为墓碑培土,对着墓碑深深鞠躬,声音哽咽:“诸位英烈,安息吧,你们的牺牲,换来了家园的安宁,殷商不会忘记你们,后世子孙也不会忘记你们!”微子启与萁子站在一旁,眼中也满是悲痛,他们一同鞠躬,向英烈们致敬。
随后,武庚安抚失去亲人的百姓。他走到一名哭泣的老妇面前,老妇的儿子在战斗中牺牲,此刻正坐在地上痛哭。武庚蹲下身子,轻声安慰道:“老夫人,节哀。您的儿子是英雄,他为了守护家园而死,死得其所。从今往后,我便是您的儿子,殷商的子民都会照顾您。”他下令为阵亡将士的家属发放双倍的粮食与药品,安排工匠为他们修缮房屋。微子启与萁子也一同安抚百姓,村落中弥漫着悲伤却坚定的气息。
处理完战后事宜,武庚召集工匠们议事。他指着缴获的玄铁兵器,对工匠头领公输子说:“公输师傅,这些玄铁兵器质地坚硬,远超青铜,你带人将其熔铸,一部分打造农具,分发给各族百姓,用于开垦荒地;一部分打造兵器,装备军队,增强战斗力。”公输子躬身应道:“殿下放心,我即刻便带人动工,定不辜负殿下所托。”
同时,武庚意识到,仅凭武力无法长久地守住家园,礼乐教化才是凝聚人心、安定疆土的根本。他对萁子说:“萁子,殷商礼乐源远流长,是我族文明的根基。如今各族混居,当以礼乐教化人心,让大家认同殷商文明,共建家园。”
萁子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殿下所言极是。礼乐兴,则人心齐;人心齐,则天下安。老臣愿竭尽所能,整理殷商礼乐。”
于是,武庚命萁子整理殷商礼乐,在城中建立学堂,取名“明德堂”,教导各族子弟识字读书,传授殷商的礼仪、农耕、纺织、冶炼之术。明德堂选址在城中心,由数十间木屋组成,院内种着梧桐与翠竹,环境清幽。萁子学识渊博,亲自担任先生,他将殷商的甲骨文刻在竹简上,教孩子们认读;又将农耕技术编成歌谣,如“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让孩子们传唱。
学堂之外,武庚还下令建造“礼乐台”。礼乐台高达丈余,用青石砌成,台上摆放着编钟、石磬等乐器。每逢初一十五,便在此举行礼乐仪式,演奏殷商的古乐,跳起祭祀的舞蹈,邀请各族首领一同参加。
起初,土著部落的族人对这些礼仪感到陌生。羽族首领羽烈站在礼乐台下,看着台上穿着礼服的殷商贵族演奏音乐,忍不住对身旁的虎贲说:“这些叮叮当当的声音,还有慢悠悠的舞蹈,有什么用啊?不如咱们去打猎痛快。”虎贲也点点头:“是啊,我觉得还是挥舞石斧更过瘾。”
武庚闻言,笑着走过来,对二人说:“羽烈、虎贲,你们看,各族子弟一同读书,一同学习礼仪,久而久之,大家便会心意相通,如同一家人。这礼乐,便是维系族群的纽带啊。”他指着台上正在跳舞的孩童,其中有殷商的孩子,也有羽族、虎族的孩子,他们手拉手,跳得十分开心。
羽烈与虎贲对视一眼,若有所思。渐渐地,他们在礼乐声中感受到了文明的力量,感受到了族群的归属感。羽族的孩子们开始学习殷商的文字,用竹简记录下部落的传说;虎族的勇士们学会了冶炼技术,在公输子的指导下,打造出了更加锋利的兵器;鲛族的女子们学会了纺织,她们将蚕丝与麻线混合,织出了精美的布匹,上面绣着海浪与玄鸟的图案。
各族人民和睦相处,互通有无。田地里,殷商的农夫教土著族人使用青铜农具,提高耕作效率;工坊里,土著族人将狩猎所得的兽皮交给殷商的工匠,制成皮甲;市集上,鲛族的鲜鱼、羽族的弓箭、虎族的兽肉、殷商的粮食,琳琅满目,交易繁忙。
数月后的一个清晨,武庚再次站在城楼上,望着这片充满生机的土地。稻浪翻滚,如同金色的海洋;炊烟袅袅,与朝霞交织成一幅美丽的画卷;学堂里传来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人之初,性本善”的声音回荡在城中;礼乐台上传来悠扬的乐声,编钟与石磬的声音和谐动听,各族人民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腰间的青铜剑泛着淡淡的金光,剑穗随风轻摆,眼中满是欣慰。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殷商的文明,正在这片土地上重新绽放光芒,而未来,还有更广阔的天地,等待着他们去开拓,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们去克服。但他坚信,只要殷商儿女团结一心,传承文明,砥砺前行,定能在这片蛮荒之地,开创出属于他们的辉煌,延续殷商的血脉与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