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禁持续了半月有余,耶律玄终于派人传来消息,说密信之事已有眉目,解除了对拓跋霜的软禁,但依旧禁止她随意出入皇宫。
拓跋霜走出昭阳殿,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心中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虽然依旧没有完全恢复自由,但至少不用再被困在那方寸之地,日日提心吊胆。
这日午后,拓跋霜在阿竹的陪伴下,来到御花园散步。半月的软禁,让她身心俱疲,她想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御花园里,花木繁盛,景色宜人。拓跋霜沿着湖边的小路慢慢走着,看着湖水中嬉戏的鱼儿,心中的烦闷,渐渐消散了一些。
“公主,您看,那株荷花开得真好!”阿竹指着湖中的一株荷花,兴奋地说道。
拓跋霜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湖中央,一株粉色的荷花,亭亭玉立,在绿叶的映衬下,格外娇艳。她笑着点了点头:“确实很美。”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拓跋霜回头望去,只见耶律玄身着常服,在几名内侍的簇拥下,朝着这边走来。
两人目光相遇,都有些意外。
拓跋霜连忙屈膝行礼:“参见陛下。”
耶律玄点了点头,示意她起身:“不必多礼。身体好些了吗?”
“多谢陛下关心,已经好多了。”拓跋霜回道,语气依旧带着一丝疏离。
耶律玄走到湖边,看着湖中的荷花,沉默了片刻,说道:“密信之事,朕已经查明了。是李相的人伪造的,目的就是为了陷害你,挑起两国争端。”
拓跋霜心中一喜,连忙问道:“陛下,那李相……”
“李相老谋深算,这次的事情,他做得极为隐蔽,没有留下确凿的证据,暂时无法治他的罪。”耶律玄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但朕已经警告过他,若是再敢有异动,绝不轻饶。”
拓跋霜的心中,刚刚升起的喜悦,瞬间又沉了下去。没有证据,就无法惩治李相,这意味着,她以后还要面对李相的算计与陷害。
“多谢陛下告知。”拓跋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耶律玄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这样的结果,对拓跋霜来说,并不公平。但在朝堂的权力博弈中,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你也不必太过失望。”耶律玄说道,“朕已经派人暗中监视李相的一举一动,只要他再有任何把柄落在朕的手中,朕一定会严惩不贷。”
他顿了顿,转移了话题:“你在北漠时,也经常像这样,在花园中散步吗?”
拓跋霜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她点了点头:“北漠的皇宫里,也有一个小花园,里面种着一些耐寒的花草。我小时候,经常在那里读书、弹琴。”
“北漠的冬天,一定很冷吧?”耶律玄问道。
“嗯。”拓跋霜回道,“北漠的冬天,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气温极低。但那里的雪景,非常美丽。”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向往。那是她的故土,即使再寒冷,也有着让她眷恋的地方。
耶律玄看着她眼中的向往,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他从未去过北漠,也想象不出那种千里冰封的景象。但从拓跋霜的描述中,他似乎能感受到那种独特的壮美。
两人沿着湖边的小路,并肩走着,聊起了各自的童年。拓跋霜讲述了北漠的草原、戈壁,讲述了她小时候跟着父亲打猎、跟着母亲学琴的趣事。耶律玄也分享了他年少登基时的艰难,讲述了他如何在权臣的包围下,一步步巩固自己的权力。
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平静地交流,没有试探,没有算计,只有最纯粹的分享。
拓跋霜发现,耶律玄并非只有冰冷与威严。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孤独与艰难。而耶律玄也发现,拓跋霜并非只是一个柔弱的公主。她的坚韧、聪慧,以及对故土的热爱,都让他对她有了更深的认识。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御花园里,只剩下他们的脚步声,与偶尔传来的鸟鸣。
这一刻,两人之间的距离,悄然拉近了一些。那份原本冰冷的隔阂,似乎也被这温暖的夕阳,融化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