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伊冷笑:“这是威胁?还是警告?”
“随便你怎么理解,”司马玉卿轻叹一声,目光中再次流露出怜悯之色,“南宫伊,我知道你正直、侠义、真诚,胸怀大义,但是说真的,我希望你离开神都城,回神游宗去。未来的神都城,必有一场天雷际会,皆时难免风云变幻、生灵涂炭……我已身在局中,不由自主,不希望你卷入争斗中,成为可怜的牺牲品!”
“说得好!”铁无情走了进来,一脸凝重地望着南宫伊,“我也希望你远离此地,远离纷争,平安度日才好!”
南宫伊沉吟片刻,微笑着抬起头:“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这个人,偏偏就喜欢探索未知、迎难而上。前途越是艰难凶险,我反而越是觉得有趣。这个神都城,有太多的未解之秘,太多的神秘莫测,对我来说,简直充满了吸引力!”
司马玉卿皱眉:“你一定要这么倔强吗?”
南宫伊笑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倘若神都城日后真有巨变,又有谁能置之度外?与其浑浑噩噩度日,我情愿躬身入局,借机寻求破局之机!”
司马玉卿叹息:“我只怕你在旋涡中迷失方向,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铁无情见劝不动南宫伊,只好退一步说:“你执意要留在神都城,也不是不行。但你必须答应我,以后决不可一个人独自去做危险的事!否则,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回神游宗。”
南宫伊抬眼看到铁无情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关切担忧的神色,心知他必是为自己担忧了一夜,当下微微笑道:“好,我答应你,以后决不莽撞行事!”
司马玉卿冷哼一声:“别扯太远了,赶紧想想怎么应付我爹吧!”
南宫伊很不服气:“你就那么自信,你爹一定会在缉捕司等我?”
司马玉卿流露出玩世不恭的神情:“要不要打个赌?如果你输了,就给我做妾室!”
“那要是你输了呢?”
“为了公平起见,要是我输了,我就给你做填房!”
“无聊!”南宫伊毫不客气地甩给他一个白眼。
铁无情听着他俩的对话,眼底的担忧越发浓重。
南宫伊换好衣服,与司马玉卿一起,乘着马车直奔缉捕司。
缉捕司内,司马括荀果然已等候多时。
他看见南宫伊和司马玉卿一起走进执事房,脸上丝毫没有露出诧异的神色,似乎早已洞察了一切。
南宫伊见他坐在桌前淡定地倒茶,心里不免有点忐忑不安。
“这老贼,居然真的在这里等我,难道真如司马玉卿所说,他早已猜出是我?”
不等南宫伊施礼拜见,司马括荀率先开了口:
“南宫司正,本官贸然来访,是想要翻阅一下三年前的卷宗,劳烦你带本官到卷宗室吧!”
“是!”
卷宗室内,司马括荀命南宫伊喝退左右,掩好房门,然后站在轩辕长盛的画像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三次礼,这才转过身子,目光如电,紧紧盯着南宫伊。
“南宫司正,凭良心说,本官待你如何?”
南宫伊不知他意欲何为,便谨慎地回答:“大人与卑职初次见面,便赠送府内通行令牌给卑职,之后又提拔卑职做缉捕司司正,对卑职关怀备至,卑职感激不尽!”
司马括荀脸色一沉:“既是如此,昨夜为何闯入本官府中,搅得本官不得安生?”
南宫伊佯装糊涂:“这……卑职听不懂大人在说些什么……”
“哼!司正是聪明人,本官也不想绕弯子。昨夜的刺客,身形、姿态皆与司正相仿,而且在对付八名持刀家奴的时候,使出了神游宗的名招式‘雪落忘川剪秋罗’;在对付刘二弓箭手的时候,使得也是神游宗的武功‘神风腿法’。放眼整个神都城,会使用神游宗绝学的,大概也只有你南宫伊一个人了吧?”
南宫伊心里暗暗叫苦,她本来还抱着期许,希望司马玉卿说的话都是在吹牛骗他,可现在看来,司马括荀果然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居然连她用过的武功和招式都一清而楚。
这可该如何反驳?
司马括荀不等南宫伊说话,又接着说:“当然,真正让我确定南宫司正身份的,是卿儿的反应和你对卿儿的态度!”
他嘴角带着冷笑,目光如同一把利剑,紧盯着南宫伊,似乎想要挖出她心中深藏的心事。
南宫伊不言不语,镇定地听他讲述。
“本官不防告诉你一个秘密,卿儿从来都不会被刺客挟持,除非他自愿!而刺客挟持卿儿的姿势,看起来十分熟悉,这让本官想起你上任首日,本官过去贺喜,恰好看到你以一把匕首挟持卿儿,也是这种姿势。尤其是那把五寸来长薄如纸片的匕首,简直是太眼熟了,就连抵在下颚的位置,都是一模一样!”
南宫伊听到这里,一颗心已经沉了下去。想不到司马括荀这老家伙,居然如此细心,竟连自己挟持人的姿势和用过的匕首都记得如此清楚!
司马括荀见南宫伊怔怔发呆,神情略显得意,又接着说:“本官之所以敢射箭,是因为本官知道,卿儿有徒手接箭的本事。本官只是想看看,卿儿那么喜欢被你挟持,生死关头是不是会保护你?但本官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你在保护卿儿!”
南宫伊垂头无语,她不得不承认,司马括荀的心计,实在是难以琢磨的深沉。
司马括荀绕着南宫伊转了一圈,目光中渐渐生出几分欣赏。
“卿儿曾跟我说过,说如果神都城有哪个女人会真正在意他的生死,那一定是南宫伊!”
南宫伊心头大震,司马玉卿,他居然跟他爹说过这话?他哪儿来的自信?
“南宫司正,你还要反驳吗?”司马括荀站在南宫伊面前,双目炯炯地直视着她。
事到如今,南宫伊知道已无法反驳,只好尴尬地笑了笑,回答道:“大人运筹帷幄,料事如神,昨晚的确是卑职莽撞,打搅了大人休息!卑职惭愧,请大人降罪!”
“哼,本官不是来兴师问罪,只是想知道你夜探司马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