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
赵匡胤还坐在案前，手里拿着“说得好”的拓本，旁边堆着刚整理出的字符对照表。他没合眼，也没让人传膳，只是一遍遍翻看那些字形，像是怕漏掉什么。
就在他抬头看向窗外的一瞬，一道微光从东方划过。
不是闪电，也不是流星。那光稳稳地停在半空，三个字缓缓浮现——“点赞成功”。
写完就散了，像风吹走了烟灰。
与此同时，金陵城内，奉天殿中。
朱元璋正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昨夜他批完奏章，本想歇下，可心里总惦记着前几日边关送来的密报：说是秦地曾现“收到”，汉宫有“请准备”，唐时见“欢迎提问”，宋朝又得“说得好”。这些事听着荒唐，但一桩桩都由各地史官记录在册，连拓片都送到了京城。
他不信鬼神，却信征兆。
尤其是当这些征兆，一个接一个，出现在不同朝代的帝王眼前。
此刻，那三个新字刚消失，殿外守夜的太监突然冲进来，声音发抖：“陛下！天上……又显字了！”
朱元璋睁开眼：“什么字？”
“‘点’‘赞’‘成’！三个白字，悬在空中，清清楚楚！”
他站起身，大步走出殿门。
夜风扑面，天空已恢复漆黑，但地上跪了一圈人，个个低头不敢抬头。有个小太监捧着纸笔，手抖得几乎拿不住。
“写下来没有？”朱元璋问。
“回陛下，写了！刚拓完，墨还没干。”
那人把纸呈上。朱元璋接过一看，字迹虽简，却不乱。每个字都有头有尾，结构分明。
他盯着看了许久，忽然冷笑一声：“好啊，这都开始评价咱们了。”
身旁大学士宋濂小心翼翼开口：“陛下，此等异象，恐非吉兆。古来天降文字，多为警示。如今频频显现，怕是有妖人作祟。”
礼部尚书也附和：“是啊陛下，这些字从未见于典籍，笔画怪异，若贸然记录，恐污国史清誉。”
朱元璋转头看他：“你意思是，不该记？”
“臣以为……暂不入册为妥。”
朱元璋没说话，转身走回殿内，一屁股坐回龙椅。
满朝文武屏息等着他发话。
过了片刻，他开口：“你们知道嬴政当年为什么能统一六国？”
没人敢答。
“因为他敢改字。”朱元璋声音不高，却压得住全场，“以前各国写法不同，书信都看不懂。他一声令下，车同轨，书同文。这才有了天下一统。”
他顿了顿，扫视众人：“现在呢？我们看不懂这几个字，就觉得是妖？是祸？”
“可这字……不是现在的字啊。”有人低声嘀咕。
“那就更该记！”朱元璋猛地拍桌，“要是几百年后的人写的呢？要是未来之人留下的讯息呢？今天你不认，明天你就跟不上！”
殿内一片寂静。
“传翰林修撰！”朱元璋下令，“立刻起草《天符纪》，从嬴政见到‘收到’开始，每一回天上显字，时间、地点、字形、见证人，全给我记下来！一字不落！”
宋濂急道：“陛下，这不合体例啊！国史怎能收录未知之文？”
“怎么不能？”朱元璋反问，“史书是记过去的事，可谁说不能记未来的迹？”
他站起身，走到御案前，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四个大字：“天符纪要”。
然后扔给史官：“照这个名头，立专卷。以后每年春秋两季，由翰林院汇总上报，朕亲自过目。”
有人还想争辩，朱元璋直接打断：“你们怕担责任？好，我来说——这不是妖言，是天启！也不是乱码，是信号！前有秦皇统文字，今有大明录天音。谁再敢说‘不可记’，就去凤阳种地去！”
这话一出，没人再吭声。
朱元璋又转向礼部：“设‘参字所’，调十个精通文字、历法、算学的官员进去。每日研究这些字的结构，查古籍，找源头。特别是那个‘点’字，左边是个‘占’，右边是个‘口’，什么意思？‘赞’字上面两个‘先’，下面一个‘贝’，又是什么讲法？”
礼部尚书忙点头：“臣这就安排。”
“还有，”朱元璋补充，“把宋朝那边的消息也调来。赵匡胤搞了个‘观文阁’，咱们不能落后。他们破译进度到哪了，马上抄一份送来。”
宋濂犹豫道：“陛下，万一这是虚妄之事，耗费人力物力……”
“虚妄？”朱元璋冷笑，“李世民刻了‘朕已明意’，三天后天上就回‘说得好’。这不是回应是什么？你说它假，那你告诉我，谁能隔着几百年给人回话？”
宋濂哑口无言。
朱元璋背着手，在殿里来回走了几步：“我知道你们觉得这事玄乎。可越是玄乎，越要抓在自己手里。文字是谁定的？是人！谁能掌握新字，谁就能掌握新理。将来有一天，若真能读懂这些字背后的道理，农事、军备、律法全都能提前一步。到时候，大明就是领头的！”
他停下脚步，盯着群臣：“现在，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是做不做，敢不敢做的问题。”
说完，他挥袖坐下：“今日旨意，即刻执行。《天符纪》明日就开始编，参字所七日内挂牌办公。谁拖延，军法处置。”
众臣齐声应是。
退朝后，朱元璋没走。他坐在龙椅上，手里捏着那张拓纸，反复看着“点赞成功”四个字。
嘴角慢慢扬起。
“点赞……成功？”他低声念了一遍，“看来咱们前面几个，干得还不赖。”
这时，一个小太监轻手轻脚进来：“陛下，程……程大人送来消息。”
朱元璋挑眉：“哪个程大人？”
“就是负责整理古籍那位，说是在民间发现一本残卷，提到类似字符曾在元初出现过，但当时没人理会，后来就断了。”
朱元璋眯起眼：“也就是说，这事儿中断过？”
“是。”
“那这次，绝不能再断。”他把纸折好，放进袖子里，“告诉程大人，让他继续查。不管在哪，只要跟这些字有关的东西，全都收上来。”
小太监应声退下。
朱元璋站起身，走到窗边。
天边已经泛白，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知道，从今天起，大明的历史会多出一块没人见过的内容。不再是帝王将相，也不是征战杀伐，而是几个漂浮在夜空中的字。
但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他只知道，有些事，现在看着奇怪，将来可能就是常识。
就像当年没人相信火药能打仗，没人相信纸能写字。
他要做第一个，把未来记进史书的人。
——
现代某出租屋内。
程超躺在床上刷手机，眼睛都有点发酸了。
他已经连续发了好几天短视频，内容五花八门：有教种地的，有讲法律的，还有科普物理化学的。每条视频底下，他都会加一句评论测试反应。
刚才那条“如何用简单杠杆原理撬动重物”，他特意在评论区写了四个字：“点赞成功”。
发完他就盯着屏幕，等反馈。
一分钟过去了，没人点赞。
两分钟，还是零互动。
“唉，又是石沉大海。”他叹了口气，正准备关手机睡觉。
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不是推送，也不是消息提醒。
而是整个屏幕，自己亮了起来。
一道淡蓝色的光从里面渗出，映在他脸上。
紧接着，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检测到跨时空信息接收端活跃度提升】
【明朝参字所已成立】
【《天符纪》正式立项】
【历史记录变更：神秘字符首次被官方载入国史】
程超愣住了。
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那行字还在。
而且下方，还有一行小字缓缓浮现：
【您发送的“点赞成功”已被朱元璋解读为正面反馈信号】
【对方正在建立长期响应机制】
【建议继续保持高频信息输出】
程超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抓过手机，凑近屏幕。
他的手指有点抖。
“老朱……真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