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旧耳机坏了】
—— 「10月12日·耳机店」
周六下午，两人坐公交去城西修耳机。
那是去年沈予执落在舞蹈室的左耳，线控接触不良，时断时续。
店铺藏在老街二楼，木门吱呀，柜台后摆着一墙旧随身听。
老板戴放大镜，用镊子挑开线控：“焊点老化，十分钟就好。”
等待区只有两张塑料凳，沈予执让林羡坐，自己蹲在她脚边。
低瓦数灯泡把影子拉得老长，像回到高中图书馆的黄昏。
林羡低头刷手机，校园论坛飘红：【物理系大神携女友逛旧街】配图模糊，却一眼认出。
她悄悄把手机往他眼前晃，沈予执挑眉，指尖在膝盖上敲出120bpm，像在伴奏。
——「17:00·试音台」
耳机修好，老板递来试用机：
“试试，音质不行再调。”
沈予执把左耳塞进林羡耳道，自己戴右耳。
按键按下，第一声鼓点炸开——《Perfect》。
前奏刚落，线控再次失灵，右耳瞬间静音。
老板摊手：“旧线救不了，干脆换新。”
沈予执“嗯”了声，目光却落在林羡脸上——
她跟着旋律轻晃脑袋，睫毛在灯泡下投出细碎阴影。
他忽然摘下自己那只，连手机一起塞进她掌心：
“你先用，我去付钱。”
转身时，他顺手把那只坏耳机扔进回收箱，动作干脆得像切断过去。
—— 「17:30·老街雨棚」
出门飘起细雨，两人躲进店门口雨棚。
雨点砸在铁皮，噼啪作响。
林羡把唯一完好的左耳递给他：“一人一半？”
沈予执没接，只伸手替她扣好风衣纽扣：“别感冒。”
手指碰到她下巴，温度滚烫。
雨幕形成天然幕布，街灯是聚光。
他低头，声音混在雨声里：“其实，我早就想换新的。”
“为什么拖到现在？”
“想等一个理由。”
“理由来了？”
他笑而不答，掌心覆在她手背，慢慢收紧。
雨声掩盖心跳，却盖不住呼吸的频率。
——「18:00·巷口吻」
雨势加大，行人奔跑。
沈予执忽然拉着她拐进旁边窄巷，墙侧是旧屋飞檐，滴水成线。
他把林羡抵在墙与雨帘之间，低头吻住她——
先是唇角，再是唇心，像试音，一点点调大音量。
林羡手里还攥着耳机，线控被按到最大，左耳传出爆裂鼓点，却盖不过胸腔轰鸣。
她踮脚回应，齿间尝到雨水的凉，与他呼吸的热。
巷外脚步声杂乱，巷内世界静音，只剩两副心跳对拍。
吻停，他额头抵着她：“答案找到了。”
“什么答案？”
“换耳机的理由。”
他抬手，把那只旧耳机取下，随手挂在一旁窗栅，像告别一件祭品。
—— 「18:30·未接来电」
回到公寓，林羡发现左耳耳机不见，只剩右耳。
沈予执从口袋掏出一只全新无线耳机，打开盒盖——
两只耳机内侧刻着同一行小字：
“0:00之后，答案生效。”
他把左耳放进她耳道，自己戴右耳，指尖在触控面轻点两下。
手机自动播放《Perfect》，却是一段重新编曲的钢琴版，末尾多出四秒空白。
空白里，他低声录音：“我所有方程，解到最后，是你。”
林羡眼眶发热，却听他手机响起——导师紧急来电，课题数据出错。
他吻她额头，匆匆出门。
屋里音乐继续，最后四秒空白循环，像一颗未引爆的星，悬在凌晨之前。
林羡把耳机盒翻开，底部压着一张便签：
“完整版，等风停了再给你。”
窗外，夜风正起，耳机里空白一秒一秒跳动——倒计时，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