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面对面抱】
——「8月20日·游乐园夜场」
暑期末尾，江城新开的游乐园推出“旋转木马灯光秀”。
林羡刷到推文，截图发给沈予执：“想去。”
十分钟后，他回：“票已买，今晚19:30入口见。”
她站在镜子前换裙子，雾蓝底色，裙摆绣一圈白色小星，像把夜空穿在身上。
入口闸机处，沈予执穿一件黑T，胸口有小小的北斗七星印花，与她裙子遥相呼应。
他递给她一只发光手环，蓝光一闪一闪，像脉搏。
园区广播循环播放《Perfect》，木马尚未启动，音乐先一步抵达心跳。
——「20:00·旋转木马排队」
夜场人多，队伍蜿蜒成S形。
林羡被后面孩子撞得往前倾，额头抵上沈予执胸口。
他顺势抬手，掌心贴在她后背，轻轻一带，把她护到身前。
“小心台阶。”
他的声音从头顶落下，胸腔共鸣震得她耳膜发痒。
队伍挪动，两人被迫面对面站立，鼻尖相距不到一拳。
旋转木马的灯球转动，彩色光斑掠过他的脸，像给五官镀上一层柔软的滤镜。
林羡忽然不敢抬眼，只能盯住他锁骨中间那颗褐色小痣。
音乐声、尖叫声、广播声混在一起，她却只听得见自己放大的心跳。
——「20:15·木马启动」
工作人员放行，林羡选了外侧一匹白马，沈予执坐她内侧。
木马起伏，灯球旋转，世界变成晃动的万花筒。
两匹马交错时，他伸手握住她手腕，指尖顺着滑下手心，十指相扣。
“林羡。”他叫她名字，声音混在音乐里，“我有话对你说。”
木马却在此时加速，风声盖住所有音节。
她只能看见他唇形：
“我——”
后面的话被离心力和尖叫撕碎。
一圈结束，木马缓缓停下，灯光骤暗，只剩应急灯亮着幽绿。
——「20:25·灯灭的三十秒」
园区突发设备检修，旋转木马区域停电三十秒。
四周陷入漆黑，人群骚动，孩子哭喊。
林羡脚下不稳，从马背滑下，跌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沈予执双手接住她，掌心贴在她腰侧，呼吸落在她耳后。
“别怕，我在。”
黑暗放大了触感，她听见自己心跳一下一下撞击胸腔。
三十秒，像被拉长的胶片。
就是这短短的三十秒，让两个人慢慢红了耳朵。
沈予执用他的下巴蹭蹭林羡的头“别怕，我在呢！”
灯重新亮起，两人仍保持拥抱姿势，工作人员跑来致歉。
沈予执松开手，却未退远，掌心留在她后腰，像一枚隐形印章。
——「20:40·未完成的句子」
出口处，园区赠送补偿券：下次夜场免票。
沈予执把券塞进她手心，指尖在她掌心停留一秒。
“刚才的话，被风吹走了。”
林羡抬眼，灯球余光在他睫毛下投出扇形阴影。
“那就等没风的时候再说。”
他笑，点头，却未再追问。
回家地铁上，林羡发现手环背面多了一行小字：
“0:00之前，把答案说完。”
她抬头看车厢电子钟——22:17，距离零点还有不到两小时。
而沈予执站在她身侧，手插口袋，目光落在轨道尽头，像在等待一个恰到好处的站台。
列车晃动，她握住手环，心跳声大得仿佛能盖过下一站广播。
答案是什么，她不知道，但她准备好迎接风停的那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