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背后抱】
——「8 月 14 日·烟花大会入场」
江城临水公园，晚七点，人流像退潮时的蟹群，密密麻麻涌向江堤。
林羡被挤得单脚离地，手里还举着半支化掉的草莓冰棍。
沈予执从后面伸手，绕过她肩膀，把她往怀里带：“别动，小心崴脚。”
声音贴着她耳廓，热意比夏风更早抵达。
他穿一件黑色工装衬衫，袖口卷到小臂，肌骨线条在路灯下像被雕刻。
林羡后背贴上他胸口，能听见心跳——比音乐节拍器还稳，却快半拍。
入口处安检喇叭循环播放“禁止明火”，天空适时炸开第一朵烟花，像提前泄露的谜底。
——「19:30·江堤的错位」
观赏区被铁马分成格子，一格挤五十人。
林羡被人从后面一推，整个人往后倒，沈予执单手扶住她腰，顺势把肩膀借给她当靠背。
“这样看得清。”他低头说，呼吸拂过她耳后的碎发。
沈予执闻到了林羡发间飘来的淡淡的栀子花香，嘴角微微上扬。
烟花第二轮升空，是金红色的瀑布，光映在他瞳孔里，像银河坠入湖面。
林羡忽然想起去年今日——她在黑暗里抱着舞鞋哭，而他不在。
此刻他却紧贴她背，体温透过薄薄衣料传来，像补偿那场缺席。
她悄悄把重心往后移，将全部重量交给他，像完成一次无声的托付。
——「20:00·人潮的推力」
最大一轮烟火即将点燃，人群往前涌。
沈予执干脆双手环住她肩，形成一个稳固的“人”形护栏。
他掌心贴在她锁骨上方，指尖无意扫过皮肤，像电流经过导线。
林羡呼吸一滞，却假装看天：“好像要下大雨。”
话音落，雨点配合地砸下来，烟花在雨幕里开出彩色水雾。
人群惊呼四散，沈予执没动，只是把手臂收得更紧。
雨声、尖叫声、爆炸声混在一起，而林羡只听得到他的心跳——
咚、咚、咚，像在给世界打节拍。
——「20:30·雨幕里的温度」
雨越下越大，主办方宣布活动提前结束。
人群逆流，推搡更加疯狂。
沈予执半抱半护，把林羡带到江堤下方的观景台。
这里离出口远，灯光暗，只剩雨丝与烟火的余烬。
他松开手，却未退开，掌心落在她湿透的肩头。
“冷吗？”
林羡点头，牙齿打颤。
他拉开衬衫纽扣，把她裹进怀里，下颌抵在她发顶。
雨点砸在他后背，布料瞬间深色一片，他却像感觉不到。
林羡贴着他胸口，听见自己心跳与他的逐渐同步——
同一频率，同一方向，同一拍子。
——「21:00·烟花后的灰」
最后一朵烟花升空，是银色蒲公英。
光熄灭的一秒，沈予执的手从她肩头滑到腰侧，却未再进一步。
林羡抬头，雨丝落在他睫毛，像细小的星。
她刚想开口，远处保安手电筒扫来：“谁还在下面？”
沈予执牵起她手腕，往黑暗里跑。
脚步声踩在木栈道上，像一串未写完的休止符。
跑到无人的樟树林，他停下，仍未松手。
林羡气喘，却先问：“刚才——那是答案吗？”
沈予执低头，掌心覆在她手背，温度滚烫。
“只是一半。”
“那另一半呢？”
他抬眼看天，雨停了，灰白烟幕后，月亮迟来。
“等风停了，再告诉你。”
林羡握紧那只仍未松开的手，指节相贴处，有烟花的余温，也有未知的电流。
风穿过树林，带走最后一丝火药味，却带不走心跳的回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