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公园重逢】
——「7月15日·黄昏的河堤」
出分后的第十天，江城进入梅雨尾声。
河堤公园的风带着水汽，吹得柳枝摇摇晃晃。
林羡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短信：
【今晚19:00，河堤老地方，有东西给你。】
老地方是河堤第三盏路灯，灯下有一架废弃望远镜。
她提前十分钟到，穿一件雾蓝连衣裙，裙摆被风掀起，像欲言又止。
沈予执从逆光处走来，手里拎着一只透明袋，里面是两杯柠檬气泡水。
他比她记忆中更瘦，下颌线清晰得像被刀削过。
“分数查了？”他问。
“够北舞。”她答。
沈予执点点头，把其中一杯递给她，指尖碰到她的，像触到静电。
沈予执迅速的抽回手指，林羡抬眼看过去，两个人眼神相对的那一瞬间，气氛就变得微妙起来。
沈予执的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林羡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出来。
沈予执看着林羡，林羡看着他，最终还是沈予执羞得低下了头。
——「19:15·望远镜下的光斑」
两人并肩靠在路灯杆上，看对岸霓虹倒映在水面。
沈予执从口袋掏出一支激光笔，朝对岸写字楼按下——
绿色光点落在玻璃幕墙，正好框住一个“D”字母。
“D for Dance，也 for Determination。”
他侧头看她，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林羡笑了，眼睛弯成月牙：“还玩这个？”
沈予执没接话，只把激光笔递给她：“该你。”
她接过，光点在对岸游走，最终停在一处广告牌——
“Be Yourself”的“B”上。
“B for Beijing，也 for Brave。”
两人相视而笑，气氛第一次松弛得像河面的水纹。
——「19:45·旧望远镜的纸飞机」
沈予执爬上石台，把望远镜镜头擦净，示意她来看。
林羡单脚踮起，右眼贴近——
镜头里，对岸楼顶忽然升起一盏孔明灯，灯面写着一行白字：
“0:00之前，回答我。”
她猛地抬头，沈予执却只是看着她，目光安静得像深夜的河。
“问题在灯上？”
“在灯上，也在灯外。”
他抬手，把一只纸飞机抛向空中。
飞机掠过路灯，落在她脚边，机翼写着：
“如果今晚没有零点，你会先抓住我吗？”
——「20:30·雨前的一秒」
远处传来闷雷，风把水面吹皱。
林羡把纸飞机攥在手心，指节发白。
“沈予执，你欠我一个完整答案。”
他低头，声音比风还轻：“我怕答案太短，撑不过整个夏天。”
话音未落，第一滴雨砸在她睫毛上，生疼。
沈予执脱下外套，撑在她头顶，像撑起一把临时帐篷。
雨点密集落下，打在他后背，布料瞬间深色一片。
林羡抓住他手腕：“一起跑！”
两人冲进河堤长廊，雨声在身后追，像潮水淹没所有退路。
——「21:00·零点之前的电话」
长廊尽头，24小时便利店灯光明亮。
两人浑身湿透，却笑得像刚逃完课的孩子。
沈予执从冰柜拿出两支雪糕，结账时，他的手机震动。
屏幕上显示：00:00 闹钟。
他把手机递给她，界面是一条未发出的短信：
“零点之前，我想告诉你——”
收件人：林羡。
短信只打到一半，没有下文。
林羡抬头看他，雨声在屋檐外连成一片白噪音。
沈予执接过手机，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她唇上，又迅速移开。
“再给我一分钟，好吗？”
便利店钟声滴答，倒计时开始。
林羡握紧那只纸飞机，心跳声大得仿佛能盖过整个夏天的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