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凌晨四点的舞蹈室】
——旧舞蹈室的霉味
十月，旧艺术楼三层，舞蹈室门锁被后勤撬开。
木地板翘边，镜面蒙灰，角落堆着断了把的扫帚。
凌晨四点，林羡用备用钥匙开门，灯管“滋啦”一声亮起。
她先把音箱拖到中央，再把手机连蓝牙，单曲循环《Perfect》。
左脚踝绑着肌效贴，右脚踝贴着止痛贴。
她先是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感受一下好久没有练功，自己还能做到什么程度。
她扶把杆做半脚尖，疼得皱眉，却继续数拍子：
“一、二、三——”
落地时，地板发出空洞的回响，像心跳被放大。
听到自己那么重的落地声，林羡不禁皱起了眉头。
原来这么久没练，已经生疏到这个地步了。
——绷带与《离骚》
接下来她开始进行基训，试着慢慢激活自己的肌肉。
跳完一组小踢腿，她坐下拆绷带。
雪白绷带一圈一圈落下，露出青紫的血管。
她把《离骚》摊在膝盖，一边缠新绷带一边背：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每背一句，就在绷带上写一个字。
背完“求索”，绷带刚好缠完。
她抬头看镜子，镜子里的人狼狈却倔强，像一株不肯倒的芦苇。
——手机里的红色感叹号
四点四十分，她喘着气坐到把杆下，给沈予执发微信：
【我刚跳完第四组转，脚快断了。】
消息前出现红色感叹号：
“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
她愣住，汗水顺着下巴滴到屏幕，模糊了“验证”两个字。
她把手机反扣在地板上，音乐还在循环，鼓点像倒计时。
紧接着，她就把腿搭到凳子上，开始耗腿，不停的往上加瑜伽砖。
当自己实在是疼得不行，开始哭的时候，泪水与汗水一起躺下，她终于可以发泄自己的委屈。
原来，他也把她删了，他也和她断联了。
——灯管熄灭
五点整，整层楼的灯忽然熄灭。
应急灯亮起，惨白的光把影子拉得很长。
林羡扶着墙站起来，脚踝传来撕裂般的疼。
黑暗中，她听见门被轻轻推开，却没有人进来。
只有一张折成方块的草稿纸被风推到她脚边。
纸上写着熟悉的笔迹：
“别怕，我在。”
——无人签收的回音
她弯腰去捡，纸却顺着地板滑向门口。
她追出去，走廊空无一人，只有感应灯一盏接一盏亮起。
尽头，安全门“砰”一声关上，像有人在门外答——
“收到。”
其实沈予执看到了刚刚的一切，他在看到林羡用耗腿折磨自己的时候，他也看到了。
他没有想到，他这样做，带给她很大的伤害，他从来没有想要这样对她。
可是现在的他，只能以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来陪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