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昭婷回到出租房,已经很晚了,冷风飕飕。但作为南方人,她还是不惧寒冷,坚持每天洗澡。不洗的话,会感觉今日没过完,像一个结束仪式。
她三下五除二洗完澡,赶紧往床上跑,裹好被子,生怕被冷气追上。
一切准备就绪,她倒要看看顾绪带了什么礼物给自己,毕竟两个袋子提起来分量不轻。
她最先打开了那个比较重的盒子,里面是一些糕点和坚果,坚果甚至都已经去壳,分门别类一小瓶一小瓶装起来。
糕点里,她一眼就相中了一款露出黄澄澄果酱的饼干,像橘子酱,忍不住尝了一块。酸甜适中,香酥可口,果酱的软润更是锦上添花,昭婷看了一下顾绪瑾特意给标的品名,原来是是杏子酱啊。
昭婷忍不住嘴角上扬,她平时可讨厌带皮带壳的食物,尤其是扒起来弄脏手,吃起来麻烦,她就客观不爱吃了。
手擦干净,继续开盲盒。
一个正面透明的盒子呈现在眼前,内容物一览无余。
那是一条棉花的枯枝,上面生着三朵棉花,在历经长途后,仍旧干燥、洁白无暇。枝子扣在盒子的底板上,昭婷在透明的盒窗上循着棉花的的轮廓抚摸,动作缓缓而轻柔。
不用触及,她都能感受到那份柔软。
裹在身上的被子早已经滑下肩头,她却无所觉,无视了侵入身体的寒冷。
南方潮湿,那枝棉花难以保存,所以顾绪瑾与昭婷相见时,他马上送给昭婷带走。
在新疆的生活定下来以后,顾绪瑾在周末会一个人到处逛逛,四处看看。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一片棉花田,遍地枝桠都是雪绒绒,可爱极了。
晨阳洒在棉花上,金光灿灿,娴静而美好。棉农正在埋头忙碌,光影里双手翻飞舞动,采收绽开的棉絮。其间,还有一些小朋友也在帮着大人们摘棉花,有模有样,手速毫不逊色。
虽然农作物不一样,但仍唤起顾绪瑾小时候的记忆。
大人带着小孩去种地,到了丰收的时候又得跟着去收。小孩干活干不动了,太阳太猛了,可以躺在收获的农作物枝叶上休息片刻。
抬头看,天空广阔湛蓝,白云飘渺。
那个时候总能和她在一起,总归是温暖纯净的。
顾绪瑾回家以后,也不爱出去。空了就备课,备完课以后又在自己的房间捣鼓,时不时弄出些声响来。
一天,顾秋瑶拿着一匹小木马出来,举着让家人都看一遍,特别得意地说:“是哥哥给我做的,用木头做的,哥哥厉害吧?”
即使小马没完成打磨,顾秋瑶也欢喜,但母亲郑静静就忧伤了。
“阿绪,你这工作还要续约吗?”郑静静看着刚从房里出来的儿子。
顾绪瑾的回答让郑静静感到焦灼,毕竟这份工作不是长久之计,没指望。
她觉得再干下去,工作越来越不好找,时机不等人。她心想劝孩子回来,抓紧时间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就像昭婷一样安安稳稳。
每次昭婷回家休假,郑静静总忍不住羡慕。
她问儿子还喜不喜欢昭婷,顾绪瑾沉默。
她愈发忧心,再耽搁两年,昭婷和绪瑾的差距越来越大,沟壑越来越明显。到时候,绪瑾更是无法与昭婷在一起。
但顾绪瑾总有自己的想法,他想的很难改变,就像独自决定去新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