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殿的宫门被贴上了封条,禁军在殿外日夜值守,隔绝了内外的一切联系。拓跋霜坐在殿内,望着窗外飘落的枯叶,心中一片惶恐。她知道,这场软禁,名为“彻查”,实则是耶律玄对她的考验与惩罚。一旦查不出真相,或者有人从中作梗,她很可能会被定罪,不仅自己性命难保,还会连累北漠。
阿竹在一旁收拾着简单的衣物,眼圈通红:“公主,您放心,陛下一定会查明真相的。那些人太可恶了,竟然伪造密信陷害您!”
拓跋霜苦笑一声,拿起桌上的茶杯,却发现茶水早已凉透。“查明真相?”她轻声道,“在这深宫之中,真相往往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有人想让我死,恐怕很难翻身。”
接下来的几日,拓跋霜在昭阳殿中备受煎熬。宫人们的态度也变得冷淡起来,送来的饭菜常常是凉的,甚至有时还会缺斤少两。阿竹几次想出去理论,都被拓跋霜拦住了。
“现在我们是阶下囚,多说无益,只会招来更多的麻烦。”拓跋霜平静地说道,心中却早已一片冰凉。
这日清晨,阿竹像往常一样,去殿外的食盒中取早餐。打开食盒,里面是几个冷硬的馒头和一碗稀粥。阿竹拿起一个馒头,正要递给拓跋霜,却突然发现馒头的表皮上,有一层淡淡的青色粉末。
“公主,您看!”阿竹脸色大变,将馒头递到拓跋霜面前。
拓跋霜心中一惊,拿起馒头仔细查看,又放在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传来。她瞬间明白了,这馒头被人下了毒!
“是李相的人!”阿竹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定是他们见陛下没有立刻定罪,便想暗中害死您,杀人灭口!”
拓跋霜的身子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李相竟然如此嚣张,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就敢对她下手!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不能吃!”拓跋霜立刻说道,将桌上的饭菜全部打翻在地。“从今日起,所有送来的食物和水,都必须先让我检查,绝不能轻易入口。”
阿竹重重地点头,眼中满是后怕。若不是她细心,恐怕公主今日就会遭了毒手。
拓跋霜看着地上散落的食物,心中一片绝望。她被困在这昭阳殿中,如同瓮中之鳖,只能任人宰割。耶律玄虽然答应彻查,却迟迟没有消息,想必也是对她半信半疑,或者是在坐山观虎斗。
她不知道,就在她发现馒头有毒的同时,御书房内,耶律玄正看着密探送来的情报,脸色阴沉。
“李嵩果然动手了。”耶律玄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他早就料到李相会趁机陷害拓跋霜,却没想到他如此急切,竟然在软禁期间就敢下毒。
“陛下,要不要立刻下令,严惩李相?”一旁的内侍总管小心翼翼地问道。
耶律玄摇了摇头:“不必。现在还不是时候。李相在朝中根基深厚,贸然动手,会引起朝堂动荡。而且,没有确凿的证据,也难以服众。”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悄悄派人去昭阳殿,告诉那些宫人,若是再敢玩花样,格杀勿论。另外,让暗卫暗中保护拓跋霜的安全,绝不能让她出事。”
“是,陛下。”内侍总管应声退下。
耶律玄走到窗边,目光望向昭阳殿的方向。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保护拓跋霜。是因为她是北漠的公主,杀了她会挑起两国争端?还是因为,他对这个聪慧坚韧的北漠公主,有了一丝不一样的在意?
他不知道答案,只知道,他不能让拓跋霜就这么死了。
昭阳殿内,拓跋霜并不知道耶律玄的安排。她以为,这次的下毒,只是李相的又一次阴谋,而耶律玄,对此一无所知,或者是漠不关心。
她坐在殿内,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这场危机,何时才能结束。
但她知道,她不能放弃。为了北漠,为了自己,她必须活下去,必须查明真相,让那些陷害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即使身处绝境,她也要挣扎求生。这深宫之中的风雨,再猛烈,她也要咬牙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