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九曲黄河困仙阵，慧眼破局显锋芒
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泼洒在孟津古战场的每一寸土地上。断壁残垣间凝结着暗红的血痂，枯草在夜风里簌簌发抖，似在低语白日的厮杀。两侧军营的灯火如繁星坠地，西岐营中烛火摇曳，映照着君臣议事的凝重面庞；商朝营内金光隐现，藏着截教仙人布下的滔天杀机，无形的硝烟在夜幕中交织弥漫，连呼啸的夜风都卷着几分肃杀之气，刮过甲胄时发出细碎的冷响。
商朝中军帐内，鎏金帐顶悬着明珠，光芒流转间，将案几上的琼浆玉液映得晶莹剔透，却无人有心思品尝。金灵圣母端坐主位，一身金色道袍上绣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图案，纹路间流转着淡淡微光，仿佛蕴含着天地灵气。她缓缓取出一卷古朴的阵图，黄绢质地的图卷边缘泛着磨损的痕迹，摊开的瞬间，帐内仿佛有黄河怒涛之声隐隐传来，裹挟着泥沙的腥气。阵图之上，符文如活物般闪烁，赤金色的线条勾勒出蜿蜒曲折的河流，恰如九曲回肠，每一道弯折处都萦绕着黑色的诡异气机。“此乃师尊通天教主亲传的九曲黄河阵，”她指尖轻叩阵图，沉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阵中暗藏三才八卦之玄机，融合九曲黄河千万年的浩荡水脉之力，更有云霄师妹的混元金斗坐镇中枢。任凭那杨戬有天眼、哪吒有莲花身，一旦踏入此阵，必被削去顶上三花、胸中五气，沦为毫无神通的凡俗之人！”
赵公明坐在一侧，肩头的伤口刚经太医包扎，雪白的纱布上已渗出点点暗红，如红梅绽落。他捂着伤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怒火如炽，闻言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杯盏叮当作响，沉声道：“圣母妙计！明日便将此阵布于阵前，诱那西岐逆贼入阵。杨戬那厮伤我肩膀之仇，今日定要加倍奉还，让他尝尝修为尽失、任人宰割的滋味！”云霄娘娘立于一旁，素白长裙上绣着淡淡的莲花纹样，裙摆垂落如流水，她手持混元金斗，小巧的金斗泛着温润却又凌厉的光泽，清冷的声音如玉石相击，不带半分暖意：“此阵一开，非我截教嫡系，入之必死。西岐纵有姜子牙的打神鞭，也难逃覆灭之劫。”她身旁的碧霄、琼霄二位娘娘也纷纷附和，碧霄身着翠绿宫装，手持金蛟剪，眼中闪过桀骜之色：“姐姐说得是，明日定要让西岐众人有来无回！”琼霄则一身素蓝衣裙，手持混元伞，颔首道：“齐心协力，必破西岐！”帝辛在一旁听得喜不自胜，龙颜大悦之下，连忙起身躬身道：“全凭三位仙人及二位娘娘安排，朕即刻命闻仲太师率将士们全力配合布阵，所需法器、精血、粮草，一概优先奉上，绝不耽搁！”
与此同时，西岐相府内，烛火跳跃，将众人的身影拉得颀长，投在墙上如一幅流动的战图。姜子牙身着素色道袍，花白的胡须垂在胸前，随着呼吸微微颤动，他指着桌上的行军图，眉头紧锁如川：“截教向来擅长布下奇门恶阵，今日金灵圣母临走时所言，想必便是这九曲黄河阵。此阵源于黄河九曲之势，变幻无穷，更能借助水脉之力，威力无穷，我等若不提前防备，明日必遭重创。”杨戬端坐一旁，银白铠甲上的云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额上天眼微微跳动，似有金光流转，他沉声道：“弟子曾听闻此阵的威名，能削去仙人修为，非同小可。今夜弟子愿悄悄潜入商营探查阵形，也好知己知彼，谋定而后动。”哪吒一听，立刻站起身来，脚踏风火轮微微转动，烈焰映得他面色通红，莲花化身的脸庞带着少年人的桀骜：“杨戬师兄，我与你同去！那赵公明昨日伤我不得，今日正好去探探他的虚实，顺便搅他一番！”雷震子也拍着胸脯，背后青黑双翼微微展开，羽毛如铁石般泛着冷光，声如洪钟：“算我一个！我这黄金棍正好能派上用场，也好有个照应，免得你二人吃亏！”黄飞虎立于一旁，身着玄铁铠甲，手持金攥提芦枪，沉声道：“三位仙人小心，商营守卫定然森严，若有差池，我等即刻领兵接应！”
姜子牙思索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又叮嘱道：“切记小心行事，商营有金灵圣母、赵公明等数位仙人坐镇，法力高强，不可暴露行踪。若遇危险，即刻退回，切勿逞强，保全自身最为重要。”
三更时分，月色隐匿于乌云之后，天地间一片漆黑，唯有几颗残星在云层缝隙中挣扎着透出微光。杨戬、哪吒、雷震子三人化作三道流光，一道银白、一道赤红、一道青黑，悄然潜入商朝军营。营中守卫森严，巡逻士兵手持刀枪，灯笼的光芒在夜色中连成一片，如一条火龙蜿蜒游走，更有仙家布设的淡金色结界笼罩，透着一股无形的威压，稍有不慎便会触发警报，结界上的符文会瞬间亮起。三人屏息凝神，施展隐身之术，身形化作虚影，避开巡逻的士兵，一路小心翼翼地来到商营后方的空地。
只见空地上灯火通明，数百名士兵身着特制的黑色铠甲，铠甲上刻着诡异的符文，手持各色法器，有的握着青铜剑，有的托着玉盘，正按照阵图的方位忙碌布阵。地面上已刻满了繁复的符文，暗红色的鲜血沿着符文流淌，将整个阵形勾勒得阴森诡异，九曲十八弯的阵形已初见雏形，宛如一条蛰伏的巨蟒，盘踞在地面上。混元金斗悬浮在阵眼之上，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将周围的符文映照得愈发清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法力波动与血腥之气，呛得人微微皱眉。
“果然在布九曲黄河阵！”哪吒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火尖枪，枪尖寒光闪烁，险些刺破隐身的光幕。杨戬天眼微睁，一道金色神光穿透夜色与结界，将阵中的每一处符文、每一个节点都尽收眼底，他眉头皱得更紧，沉声道：“此阵以黄河水脉为引，借地脉之力催动，阵眼便是那混元金斗。若想破阵，需先毁掉阵眼，再打乱这地面上的符文布局，断其水脉与地脉的连接，否则此阵无穷无尽，难以攻破。”雷震子凑近了些，鼻翼翕动，低声道：“这阵中妖气甚重，定是用了不少邪门手段。”
就在此时，阵中突然金光暴涨，混元金斗微微转动，发出嗡鸣之声，金灵圣母的声音如惊雷般在空地上响起：“何方鼠辈，竟敢窥探我截教大阵！”话音未落，四象塔从天而降，塔身瞬间变大，如同一座小山，塔身上的四象图案活灵活现，青龙咆哮、白虎嘶吼，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三人。杨戬心中一惊，连忙喊道：“快走！”三人立刻撤去隐身之术，化作三道流光，朝着西岐营地方向遁去。
“想走？留下命来！”赵公明骑着黑虎，黑虎目露凶光，獠牙外露，四蹄踏起烟尘，他手持定海珠追了上来，宝珠瞬间化作数道金光，如流星般直射三人后背。哪吒回身甩出混天绫，红绫如两条灵活的长蛇，缠住宝珠，用力一甩，将宝珠挡开，怒喝道：“妖道，休得猖狂！昨日没教训你，今日还敢追来，看我如何收拾你！”雷震子展开双翼，在空中盘旋一圈，挥动黄金棍，棍身金光闪耀，将袭来的几道金光一一打散，声如洪钟：“拿命来！”杨戬则催动法力，在三人周身布下一道金色屏障，屏障上云纹流转，抵挡着后方的攻击，掩护着众人快速撤退。
金灵圣母与云霄、碧霄、琼霄三位娘娘也随后赶来，金灵圣母催动四象塔，塔身不断射出一道道神光，如雨点般朝着三人轰击而去；云霄娘娘抬手挥动混元金斗，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斗中传来，如同一座无形的漩涡，雷震子身形一滞，双翼扇动的速度慢了下来，险些被吸入斗中。碧霄挥动金蛟剪，两道金色剪芒如闪电般袭来，直指哪吒；琼霄撑开混元伞，伞面转动，无数符文飞出，化作利刃攻向杨戬。杨戬见状，天眼猛然睁开，一道璀璨的金色神光直射混元金斗，金斗微微一震，吸力顿时减弱了几分，同时侧身避开剪芒与利刃，喊道：“撤！”三人趁机加速，化作三道流光，终于冲破重围，逃回了西岐军营。
回到相府，三人将探查的情况一一告知姜子牙。姜子牙闻言，神色愈发凝重，他沉吟道：“看来明日之战，便是破阵之战。杨戬，你天眼能看破虚妄，洞悉阵中弱点，破阵之事，需以你为主。哪吒、雷震子，你二人辅助杨戬，牵制金灵圣母与赵公明，务必不让他们干扰破阵。黄飞虎、南宫适，你二人率领步兵两翼接应，防止商军突袭；散宜生坐镇后营，救治伤员，筹备粮草。我则以打神鞭牵制阵眼的混元金斗，伺机毁掉它，断其阵眼之力。”众人纷纷点头应允，眼中闪过坚定之色。黄飞虎抱拳道：“谨遵相爷吩咐！”南宫适也躬身道：“定不辱命！”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渐渐染成橘红，孟津战场之上，杀气腾腾，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商朝大军阵前，九曲黄河阵已然布成，阵形蜿蜒如巨蟒，盘踞在地面上，黄河之水仿佛从阵中涌出，波涛汹涌，浪花翻滚，溅起的水珠带着刺骨的寒意，符文在水中闪烁，透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连天空都被映照得一片昏暗，乌云低垂，似有暴雨将至。金灵圣母、赵公明、云霄、碧霄、琼霄五位仙人立于阵前，神色傲然，眼神冰冷地望着西岐阵营。金灵圣母金袍猎猎，四象塔悬浮在身旁；赵公明骑在黑虎上，肩头的伤口已包扎妥当，却依旧面色阴沉；云霄素衣胜雪，混元金斗熠熠生辉；碧霄绿裙翻飞，金蛟剪蓄势待发；琼霄蓝裙素雅，混元伞撑开，护住周身。
西岐大军列阵而出，数十万将士身着玄甲，手持兵器，玄色军旗上的“周”字在风中猎猎作响，士气高昂，严阵以待。姜子牙手持打神鞭，站在阵前中央，身着素色道袍，鹤发童颜，目光坚定；杨戬、哪吒、雷震子立于前排，三人周身仙气缭绕，气势凛然。杨戬银甲耀眼，三尖两刃刀斜挎腰间，天眼微闭；哪吒脚踏风火轮，混天绫飘曳，火尖枪寒光闪烁；雷震子青黑双翼展开，黄金棍紧握手中，面如青靛，发似朱砂。
“姜子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赵公明骑着黑虎，上前几步，高声喝道，声音传遍两军阵前，“敢不敢让你的人入我九曲黄河阵，一决高下？若不敢，便趁早带着西岐逆贼跪地求饶，或许我还能留你们一条全尸！”
姜子牙冷笑一声，声音朗朗，传遍两军阵前：“有何不敢！杨戬、哪吒、雷震子，随我破阵！”
“且慢！”金灵圣母抬手阻止，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此阵凶险无比，入之必死。若你等惧死，可跪地求饶，或许我还能留你们一条性命，饶西岐将士不死！”
杨戬上前一步，眼神锐利如刀，额上天眼微微发光，沉声道：“休要多言，今日我等便要破你此阵，还天下一个清明，替天行道，诛杀逆贼！”说罢，他天眼猛然睁开，一道璀璨的金色神光直射阵中，将阵中的每一处布局、每一个弱点都看得一清二楚，连那隐藏在波涛之下的符文节点都无所遁形。
“狂妄！”云霄娘娘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她抬手挥动混元金斗，沉声道：“既然找死，便成全你们！”话音落下，九曲黄河阵瞬间启动，阵中波涛翻滚，巨浪滔天，无数水柱冲天而起，化作锋利的水刃，朝着西岐众人攻来；地面上的符文闪耀，射出一道道诡异的红光，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罗网，朝着众人笼罩而去，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水汽与血腥之气。
“冲！”姜子牙一声令下，率先朝着阵中冲去，打神鞭在手中挥动，化作一道金光，将袭来的水刃一一击碎，鞭影翻飞，威力无穷。杨戬手持三尖两刃刀，紧随其后，天眼神光指引着方向，避开阵中的陷阱与红光，朝着阵眼而去，身形如电，快如流星。哪吒脚踏风火轮，混天绫舞动，如两条红色的巨龙，将袭来的水柱与红光一一斩断，为身后的将士开辟道路，口中喝道：“挡我者死！”雷震子展开双翼，在空中盘旋，黄金棍横扫，护住两侧的将士，不让他们受到阵中威力的波及，声如洪钟：“莫怕，有我在！”
金灵圣母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催动四象塔，塔身瞬间变大，如同一座小山，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杨戬，怒喝道：“杨戬，休走！”杨戬侧身躲过，三尖两刃刀直劈塔身，刀光与塔光碰撞，火花四溅，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塔身微微一颤。赵公明则手持定海珠，不断朝着哪吒与雷震子攻来，宝珠化作一道道金光，威力无穷，两人一时之间难以抵挡，渐渐落入下风，哪吒肩头被金光擦中，留下一道血痕，雷震子的翅膀也被击中，羽毛脱落了几片。
云霄娘娘立于阵眼，操控着混元金斗，强大的吸力不断袭来，西岐数名将士不慎被吸入斗中，瞬间消失不见，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只留下一片惊恐的呼喊。姜子牙怒喝一声，手持打神鞭，朝着混元金斗挥去，打神鞭乃是封神榜配套法宝，专打封神榜上有名之人，更能克制各类法宝，化作一道金光，精准地击中混元金斗，怒喝道：“云霄妖女，休得伤人！”“嘭”的一声巨响，金斗微微一颤，吸力顿时减弱了几分。
“就是现在！”杨戬眼中精光一闪，天眼神光集中在阵眼下方的符文之上，那里正是连接水脉与地脉的关键节点，符文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他脚下发力，身形如箭般冲了过去，手中三尖两刃刀灌注全身法力，刀身闪耀着金色的光芒，朝着符文砍去，大喝一声：“破！”“咔嚓”一声脆响，符文被砍断，阵中波涛顿时紊乱，巨浪翻滚得失去了章法，地面上的符文也开始闪烁不定，光芒黯淡了许多，发出滋滋的声响，如毒蛇吐信。
哪吒见状，心中一喜，他趁机甩出混天绫，红绫如闪电般缠住赵公明手中的定海珠，用力一拉，将宝珠夺了过来，笑道：“多谢赵道长赠宝！”赵公明大惊失色，失声喊道：“我的定海珠！”他急冲上前，想要夺回宝珠，却被哪吒一脚踹中胸口，踉跄后退数步，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雷震子见状，展开双翼，如一道黑色闪电般冲了过去，黄金棍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赵公明砸去，大喝一声：“吃我一棍！”赵公明躲闪不及，被黄金棍砸中胸口，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胸前的黑袍，狼狈地后退数步，险些从黑虎背上摔落，黑虎也发出一声悲鸣。
金灵圣母心中焦急，她没想到杨戬竟能如此精准地找到阵眼弱点，连忙催动四象塔，全力攻击杨戬，塔身不断射出神光，如雨点般砸向杨戬，怒喝道：“杨戬逆贼，休得放肆！”杨戬回身一刀，砍在四象塔上，刀光凌厉，塔身出现一道清晰的裂痕，光芒也黯淡了下去。云霄娘娘见状，连忙操控混元金斗，再次释放出强大的吸力，想要困住杨戬，阻止他继续破坏阵形，急声道：“师妹们，助我！”碧霄挥动金蛟剪，剪芒直射杨戬；琼霄转动混元伞，无数利刃攻向杨戬。杨戬天眼神光一闪，看穿了金斗吸力的轨迹与袭来的攻击，侧身避开，同时反手一刀，砍向混元金斗，金斗被砍中，光芒瞬间黯淡下去，悬浮在阵眼之上摇摇欲坠。
“不好，阵眼已破！”金灵圣母脸色大变，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九曲黄河阵失去阵眼支撑，顿时摇摇欲坠，阵中的波涛渐渐平息，化作一滩滩血水，地面上的符文失去了光泽，化作一道道黑气消散而去，整个大阵的威力瞬间消散大半，露出了残破的阵基。
姜子牙见状，高声喊道：“将士们，全力进攻！”西岐大军士气大振，纷纷冲入阵中，与商朝士兵厮杀在一起，刀剑碰撞声、呐喊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商朝士兵见状，军心大乱，原本依仗大阵的底气荡然无存，纷纷溃败，四处逃窜，有的甚至丢掉兵器跪地求饶。
金灵圣母、赵公明、云霄、碧霄、琼霄见大阵已破，心知大势已去，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狠厉。金灵圣母沉声道：“撤！退回朝歌再做计较！”赵公明捂着胸口，怒视着西岐阵营，眼中满是怨毒：“杨戬、哪吒，今日之仇，我赵公明铭记在心，他日定要将你们挫骨扬灰！”云霄娘娘收起混元金斗，脸色苍白，清冷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终究还是随着众人转身。碧霄、琼霄也收起法器，护在两侧，五人带着残兵，朝着朝歌方向狼狈退去，黑虎的咆哮声渐渐远去，留下一路散乱的脚印与血迹。
西岐大军乘胜追击，斩获无数，兵器碰撞的脆响、士兵的呐喊声、欢呼声震天动地，响彻云霄。黄飞虎手持金攥提芦枪，一马当先，枪尖刺破一名商军将领的胸膛，高声喊道：“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南宫适率领步兵两翼包抄，将溃散的商军围困在一片洼地，剑光闪烁间，商军纷纷放下兵器投降。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孟津战场之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暗红的血水顺着沟壑蜿蜒流淌，汇入远处的黄河，将河面染成一片猩红。西岐大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旗面上的“周”字在余晖中透着威严。姜子牙望着远去的商军背影，神色凝重，花白的胡须在风中微微颤动，他叹了口气道：“截教仙人神通广大，法宝众多，此番虽破了九曲黄河阵，但他们并未伤筋动骨，云霄、碧霄、琼霄三位娘娘修为深厚，赵公明虽重伤，却也未殒命，日后交锋，依旧艰难无比。”
杨戬上前一步，银甲上沾着些许血污，额上天眼缓缓闭合，沉声道：“道友所言极是。截教弟子众多，高手如云，今日只是小胜，不可掉以轻心。我等需尽快休整军队，救治伤员，清点战利品，同时派人星夜赶往昆仑，向师尊元始天尊求援，以防截教再布恶阵，危害苍生。”哪吒擦拭着火尖枪上的血迹，哼了一声道：“怕他们不成！下次再来，我定要夺了他们所有法宝，让他们无计可施！”雷震子也点头道：“正是！我等齐心协力，何惧截教！”
姜子牙摆了摆手，沉声道：“不可轻敌。截教门下能人异士众多，通天教主更是圣人级别，若真激怒了他，亲自下山，后果不堪设想。我等需步步为营，谨慎行事。”黄飞虎抱拳道：“相爷所言极是，我这就去安排将士们清理战场，救治伤员。”散宜生也躬身道：“粮草已备好，待将士们归来，便可开饭。”
夜幕再次降临，西岐军营内一片欢腾，将士们举着酒碗，高声欢呼，庆祝今日的胜利，篝火熊熊燃烧，将夜空映照得通红。酒香与烤肉的香气弥漫在营中，与白日的血腥气渐渐交织、消散。而朝歌皇宫中，帝辛得知九曲黄河阵被破，赵公明重伤，顿时愁容满面，龙椅上的鎏金纹饰仿佛都失去了光彩，大殿内气氛压抑如铅，文武百官噤若寒蝉，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金灵圣母立于一旁，身上的金袍沾染了尘土，神色冰冷，沉默不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沉声道：“陛下放心，今日之败，只是暂时的。明日我便修书一封，以精血为引，向师尊通天教主求援，召集多宝道人、无当圣母、龟灵圣母等同门前来相助，定要将西岐逆贼一网打尽，血债血偿！”云霄娘娘站在一侧，素白的衣裙上沾着点点血痕，她轻声道：“圣母，西岐杨戬天眼厉害，姜子牙的打神鞭更是克制我等法宝，日后交锋，需多加小心。”碧霄咬牙道：“姐姐放心，下次我定用金蛟剪剪了杨戬的天眼，让他再无法窥探阵法！”琼霄也点头道：“我等齐心协力，必能报仇雪恨！”
帝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连忙道：“全凭三位仙人与圣母安排，朕愿倾尽国库，供奉诸位仙人，只求早日剿灭西岐逆贼！”金灵圣母微微颔首：“陛下有这份心便好，我等定不辱使命。”
夜色渐深，孟津的夜空被战火的气息笼罩，一轮残月在乌云中穿梭，洒下清冷的光辉，照亮了战场上的残垣断壁与血迹。西岐军营内，烛火摇曳，姜子牙与杨戬、哪吒、雷震子等人围坐在一起，商议着后续的对策，桌上的行军图被标注得密密麻麻；朝歌皇宫中，金灵圣母正以法力催动符纸，写下求援信，符文闪烁间，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三界的命运，依旧在战火中摇摆不定，封神之路，愈发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