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暗沉灵力以樱冢雾生为中心炸开,形成一道无形的气浪。
缠在他脚踝的墨藤瞬间被震得寸寸断裂,墨汁飞溅在青石板上,晕出片片漆黑;章余躲闪不急被气浪推着连连后退数步。
气浪裹挟着碎石砸在章余心口,他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猛地喷出,脚掌迅速碾过地面调整重心,借着后退的惯性猛地旋身——腰间发力,上半身顺势转了半圈,手臂张开,将气浪残留的冲击力顺着旋转的轨迹悄然泄去。
“傻小子,借剑一用!”
章余低喝一声,身形一晃已掠到逸尘身侧,不等对方反应,便以将紫韵豪锋换到左手,右手已握住璃尘剑的剑柄。
手腕翻转,剑影如漫天霜花般朝着樱冢雾生罩去。
樱冢雾生瞳孔微缩,天护正宗横劈而出,刀身猩红光芒与剑影相撞。
“铛”的脆响,震得章余虎口发麻。
“你的剑法有逸尘君的影子,可惜……灵巧有余,力道不足!”
“废话!老子本来就不是剑修!”
章余咬牙抵住刀身,左手迅速抬至胸前,指尖墨光流转,转瞬便在空中画出一个苍劲的“定”字。
墨色符文刚一成型,便闪着金光带着画中世界的法则之力朝着樱冢雾生飞去,“给老子定!”
符文贴在雾生身上的瞬间,他挥刀的动作骤然僵住,手臂如被无形的锁链捆住,连指尖的灵力都滞涩了几分。章余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空隙,璃尘剑猛地向前一送,剑尖直指雾生心口的旧伤。
就在剑尖即将触到雾生盔甲的刹那,雾生突然闷哼一声,周身暗沉灵力疯狂暴涨,竟硬生生将“定”字符文震得粉碎!墨屑纷飞中,他左手成爪,狠狠扣住章余持剑的手腕,天护正宗则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章余脖颈斩去。
“噗嗤——”
猩红刀光划过的瞬间,皮肉撕裂的声响在空荡的街巷里格外刺耳。
“哐当!”
璃尘剑脱手飞出,剑身在青石板上弹了两下,最终滚到逸尘脚边,剑身上还沾着章余温热的血。
“姐夫!”
。逸尘想冲过去接住他,可双脚却像灌了铅般沉重,刚迈出一步便脚下虚浮,险些栽倒在地。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突然从身后扶住了他的胳膊,一股熟悉的浩然正气顺着手臂涌入他的奇经八脉,瞬间稳住了他虚浮的身形。逸尘浑身一震。
他猛地回头,只见本该倒下的章余正站在他身后,而不远处,樱冢雾生正握着天护正宗,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刀,那里哪有什么血分明是墨水,再看看地上本应该倒下的章余此刻也不过是一滩黑墨。
“傻小子,慌什么?”
章余拍了拍逸尘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忘了?这是画中世界,姐夫在这里,就是天!”
话音未落,章余周身突然泛起淡金色的光晕,画中世界的灵力如潮水般向他汇聚。他抬手对着樱冢雾生虚虚一握,雾生手中的天护正宗突然剧烈震颤起来,竟不受控制地要从他掌心脱离,朝着章余飞去。
“怎么可能……”樱冢雾生瞳孔骤缩,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连动弹一下都变得异常艰难。
“奇技淫巧!”樱冢雾生的怒吼震得周围青石板都微微发颤,被扣住的手腕猛地发力,周身暗沉灵力竟泛起血色纹路。
那是战鬼之力,每多调动一分,便要燃烧一分生命力,可此刻他眼底只剩疯狂,哪还顾得上这些。
血色灵力顺着他的手臂蔓延,天护正宗刀身的猩红光芒暴涨数倍,竟硬生生挣脱了章余的灵力束缚!刀风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再次朝着章余劈来,这一次的力道,比之前强了不止三倍。
“这家伙是怪物吗?”
章余瞳孔骤缩,下意识侧身躲闪,刀风擦着他的衣角划过,竟将身后半堵砖墙劈得粉碎。
更让他心惊的是,樱冢雾生周身的战鬼之力还在不断攀升,画中世界的法则之力竟开始出现细微的震荡,青石板上的裂纹里,甚至渗出了淡淡的墨色雾气——那是画中世界不稳的征兆。
“不能再跟他硬耗!”
章余心头一凛,左手猛地挥向空中,指尖墨光如瀑布般倾泻而出,瞬间覆盖了整片街巷。樱冢雾生只觉眼前景象骤然扭曲,天旋地转间,耳边的风声竟裹挟了黄沙声,脚下的青石板也换成了布满血污的战场泥土。
他猛地回过神,周围的幻樱修士正满脸惶惶地望着他,而之前被围困的神州修士,早已不见踪影。
“雾生大人!”
一名幻樱修士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声音带着恐慌,“方才不知怎的,突然被一层墨雾笼罩,等雾散了,那些神州修士就不见了!有人看到,是一个穿蓝绿色衣服的书生,和那个反抗军大帅一起,把所有人带救走了!”
“墨雾?”
樱冢雾生浑身一震,猛地攥紧了天护正宗——他终于反应过来,刚才那短暂的“天旋地转”根本不是幻觉,而是章余搞的鬼!那书生竟能在画中世界里操控时间,看似是先把他“送”出了画,实则暗自动用画中世界的法则,利用了时间流速差,在他这边只过了一瞬,章余和逸尘那边,早已借着这片刻的空隙撤出了画中世界,带着所有人离开了!
“啊——!”
樱冢雾生狠狠将刀劈在地上,刀刃没入泥土半截,眼中满是暴怒与不甘,“我定要斩了你们!”
与此同时的神州主营地,众人刚一落地,章余便忍不住咳出一口血——强行操控画中时间与空间,对他的灵力消耗极大。
“姐夫,你没事吧?”逸尘连忙扶住他,眼中满是担忧。
章余摆了摆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苦笑道:“没事,就是有点脱力。那家伙确实难缠,再晚一步,画中世界都要被他撑破了。”
他抬头望向远处的天际,眼底闪过一丝庆幸,“好在赶在他彻底爆发前,把所有人都救出来了,也算没白费功夫。”
逸尘扶着章余在营地的石凳上坐下,看着他脸色仍有些苍白,忍不住追问:“姐夫,你怎么会突然来前线?书院那边的事……都处理完了?”
章余靠在椅背上缓了口气,指尖摩挲着嘴角残留的血迹,笑道:“蚀界尘差不多清干净了,剩下的交给我爹还有师弟们收尾就行。听说你们这边跟幻樱国打的胶着,物资运送还总出岔子,我想着过来搭把手。”
他说着,忽然抬手拍了拍腰间的虚鼎,掌心泛起淡青色的灵光,一卷古朴的画卷便从鼎中飘了出来。画卷展开的瞬间,墨色光晕流转,竟有细碎的灵力光点从画中溢出,紧接着上百个贴着标签的乾坤袋“哗啦啦”飞出,整整齐齐落在两人面前的空地上。
红标签的是粮食,蓝标签的是布匹,黄标签的是草药,黑标签的则是打磨好的刀枪剑戟,一目了然。
“这……”他转头看向章余,满是惊讶,“姐夫,你怎么能带这么多物资?”
“这几年我也没闲着。”章余指尖轻点山河社稷图,画卷上的墨色山水竟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流动,“我把家传文道功法与自创画道融为一体,反复打磨这山河社稷图,如今它早已不是单纯的‘画’,里面自成小世界,装东西比虚鼎、乾坤袋都方便,刚好用来运物资。”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几分得意:“我出发前,特意游走了仙门各大门派,各大门派都凑了物资出来,我把这些物资分门别类装进乾坤袋,再一股脑塞进山河社稷图里,正好一次性把你们的物资问题彻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