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宫中举办赏花宴,宴请文武百官与皇室宗亲。耶律玄下旨,让拓跋霜也一同参加。
这是拓跋霜入宫以来,第一次参加如此盛大的宫廷宴会。她深知,这样的场合,既是展示自己的机会,也是危机四伏的战场。她精心打扮了一番,身着一袭淡紫色宫装,裙摆上绣着淡雅的兰花纹样,既不失北漠公主的气度,又符合南楚宫廷的审美。
阿竹为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插上一支玉簪,轻声叮嘱道:“公主,宴会上人多眼杂,您一定要多加小心,尤其是那位璃公主,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刁难您的机会。”
拓跋霜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放心,我会小心应对。”
来到御花园的赏花亭,宴会已经开始。亭内摆满了桌椅,文武百官与他们的家眷分坐两侧,耶律玄坐在主位上,神色平静。耶律璃坐在他身边,看到拓跋霜进来,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敌意。
拓跋霜走上前,屈膝行礼:“参见陛下,参见璃公主。”
“免礼。”耶律玄淡淡说道,示意她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拓跋霜依言坐下,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亭内众人。大多数人都在打量她,眼神中有好奇,有探究,也有轻视。她一一忽略,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宴会进行到一半,耶律璃突然站起身,走到亭中央,笑着说道:“今日良辰美景,百花盛开,不如我们各自展示一项才艺,助助兴如何?”
众人纷纷附和:“璃公主说得好!”
“早就听闻璃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一定要让我们开开眼界!”
耶律璃得意地笑了笑,目光落在拓跋霜身上:“拓跋公主,你来自北漠,想必也有不少独特的才艺吧?不如也给我们展示一下,让我们见识见识北漠的风土人情。”
她的话看似热情,实则带着一丝挑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拓跋霜身上,等着看她的反应。
拓跋霜心中了然,耶律璃果然是想在众人面前刁难她。她放下茶杯,平静地说道:“璃公主过奖了,我并无什么过人的才艺。”
“公主太谦虚了。”耶律璃不依不饶,“北漠草原辽阔,想必公主擅长歌舞吧?不如就为我们跳一支北漠的舞蹈,让我们开开眼界。”
拓跋霜眉头微蹙。她自幼学习的是北漠的礼仪与雅乐,并不擅长歌舞。而且,在这样的场合,让她像个戏子一样跳舞,无疑是一种羞辱。
“回璃公主,我确实不善歌舞。”拓跋霜婉言拒绝,“不过,我可以为大家弹奏一曲,以助雅兴。”
“弹琴?”耶律璃嗤笑一声,“宫中会弹琴的人多了去了,谁想听你一个北漠蛮子弹琴?我看你就是不会,故意找借口!”
她的话,引来一阵窃笑声。一些官员的家眷,也跟着附和起来,言语间充满了嘲讽。
拓跋霜的脸色微微一白,却依旧保持着镇定:“璃公主,才艺不分高低,也不分地域。我虽不善歌舞,但弹琴却是我自幼所学,愿为大家献上一曲,聊表心意。”
“我不同意!”耶律璃双手叉腰,骄纵地说道,“今日你必须跳舞!若是不跳,就是不给我面子,也是不给在场各位大人面子!”
就在这时,主位上的耶律玄开口了:“璃儿,不得无礼。”他的目光落在拓跋霜身上,“北漠公主精通琴艺,能闻琴音,也是诸位的福分。既然公主愿意弹琴,便让她弹奏一曲吧。”
有了耶律玄的发话,耶律璃不敢再坚持,只能愤愤地瞪了拓跋霜一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拓跋霜松了一口气,起身走到亭边早已准备好的琴前,坐下。她深吸一口气,指尖轻拨琴弦,一曲《平沙落雁》缓缓流淌而出。
琴声悠扬,意境深远,仿佛将众人带到了辽阔的沙漠之中,看到了大雁南飞的景象。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沉浸在这美妙的琴声中。那些原本带着嘲讽的人,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与赞赏的神色。
耶律玄坐在主位上,看着拓跋霜专注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他没想到,她的琴艺竟然如此高超。
一曲终了,亭内响起阵阵掌声。
“好!弹得真好!”
“没想到北漠公主的琴艺,竟然如此精湛!”
拓跋霜起身行礼,脸上依旧平静无波:“献丑了。”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阿竹悄悄对她竖起了大拇指,眼中满是敬佩。
拓跋霜知道,这场小小的较量,她赢了。但她也知道,耶律璃对她的怨恨,只会更深。往后的日子,她在宫中,只会更加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