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雨来得猝不及防,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噼啪作响,瞬间模糊了窗外的世界。放学铃声响起时,雨势丝毫没有减弱,反而裹挟着狂风,像是要把整个城市都淹没。
林屿收拾好书包,目光下意识地飘向身旁的沈杳。她正低头整理课本,眉头微微蹙着,显然也在为没带伞发愁。自从广播站共事之后,两人的关系亲近了许多,偶尔会一起讨论朗读的稿件,林屿也会借着技术部的名义,多留在广播站陪她练习一会儿。
“没带伞?”林屿轻声问,心里悄悄盘算着,或许可以借口顺路,送她回家。
沈杳抬起头,眼里带着一丝无奈:“嗯,没想到雨会下这么大。”
“我……”林屿刚想开口提出送她,身后就传来了江辞咋咋呼呼的声音。
“林屿!沈杳!等等我!”江辞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快步跑过来,伞沿上的水珠不断滴落。“我就知道你们没带伞,特意来接你们的!”
林屿到嘴边的话瞬间咽了回去,心里莫名有些失落。他看着江辞将伞举到两人头顶,硬生生隔开了他和沈杳之间的距离,像一块不偏不倚的“挡光板”,遮住了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
“太好了,谢谢你江辞。”沈杳笑着道谢,语气里满是感激。
“客气啥!”江辞拍了拍林屿的肩膀,坏笑着说,“走吧,两位,本少爷亲自护送你们回家。”
林屿没说话,只是默默跟在两人身后。黑色的伞面不大,江辞刻意往沈杳那边倾斜,导致林屿的半边肩膀很快就被雨水打湿。冰凉的触感顺着衣料蔓延开来,他却毫不在意,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形成一道小小的雨帘。江辞话很多,一路上不停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逗得沈杳哈哈大笑。林屿走在旁边,偶尔应和两句,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沈杳身上。她的发梢沾了些湿痕,贴在脸颊上,显得格外娇俏,熟悉的柚子味混着雨水的清新,轻轻萦绕在鼻尖。
快到校门口时,沈杳忽然停下脚步,转头对林屿说:“你的肩膀都湿了,往这边挪一点。”
林屿愣了一下,刚想靠近,江辞就抢先一步挤了过来:“没事没事,我伞往这边再挪挪!”说着,他又往沈杳那边靠了靠,彻底挡住了林屿的位置。
林屿的脚步顿住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闷闷的。他看着江辞和沈杳并肩站在一起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
“我家就在前面不远,我先走了。”沈杳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对两人笑了笑,转身就要往雨里跑。
“等等!”林屿下意识地喊住她,脱下自己的外套,快步追上她,“披着吧,别淋感冒了。”
沈杳愣了一下,看着林屿递过来的外套,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谢谢你,林屿。那你怎么办?”
“我没事,我有江辞的伞。”林屿笑了笑,转身跑回江辞身边。
沈杳披着林屿的外套,站在雨里,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温暖。她撑开自己口袋里的小伞,转身走进了雨幕中。
江辞看着林屿湿漉漉的样子,忍不住调侃:“可以啊林屿,还会英雄救美了?”
林屿没心情和他开玩笑,只是催促道:“走吧,赶紧回家。”
两人并肩走在雨里,江辞忽然说:“林屿,说真的,你是不是喜欢沈杳啊?”
林屿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慌忙否认:“没……没有啊,你别瞎说。”
“还说没有?”江辞坏笑着说,“刚才你看沈杳的眼神,都快拉丝了。还有,你特意脱外套给她,不就是喜欢人家吗?”
林屿的脸颊瞬间红了,低下头,不敢看江辞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了。
回到家,林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书桌前。他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给沈杳发了一条消息:“外套不用着急还我,等天气晴了再说。”
消息刚发出去,就收到了沈杳的回复:“好的,谢谢你。今天真的多亏了你和江辞。”
林屿看着消息,心里有些复杂。他既庆幸自己能帮到沈杳,又有些懊恼,因为江辞的出现,他没能送她回家。
而他不知道的是,沈杳回到家后,看着林屿的外套,心里有些暖暖的。她拿出手机,看着和林屿的聊天记录,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想起今天林屿脱下外套递给她的样子,想起他湿漉漉的肩膀,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她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下:“雨天的外套,很温暖。”
第二天早上,天气放晴了。林屿早早地来到学校,坐在座位上,心里充满了期待。他想看看沈杳有没有来,想问问她昨天有没有淋到雨。
没过多久,沈杳走进了教室。她穿着干净的校服,手里拿着林屿的外套,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
“早啊,林屿。”她走到林屿身边,把外套递给她,“谢谢你的外套,我已经洗干净了。”
“不客气。”林屿接过外套,上面还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混合着熟悉的柚子味。他的心跳瞬间加速,脸颊有些发烫。
“昨天真是不好意思,本来想送你回家的,结果……”林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的,”沈杳笑了笑,“还是要谢谢你。”
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暧昧气息。
就在这时,江辞从教室门口走进来,看到两人的样子,坏笑着说:“哟,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林屿和沈杳的脸颊同时红了,赶紧转过头,假装整理课本。
江辞看着两人的样子,心里了然,笑着说:“看来我这个‘挡光板’当得还挺称职的。”
林屿和沈杳都没有说话,只是脸颊更红了。
林屿知道,这个雨天的误会,让他和沈杳之间的关系又近了一步。而江辞这个“挡光板”,虽然打乱了他的计划,却也让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他看着沈杳的侧影,心里默默想:下次,他一定要鼓起勇气,亲口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而沈杳也看着林屿的背影,心里有些期待。她不知道林屿是不是喜欢自己,但她知道,和林屿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很开心。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教室里,照亮了两人之间淡淡的暧昧气息。这个雨天的小插曲,像是一颗石子,在两人的心湖里,激起了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