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甩掉大部分追兵,潜入废弃星港。港内停泊着寥寥几艘破旧不堪、几乎无法运行的飞船。就在她寻找可能的机会时,港口的公共信息屏上,一条滚动播放的招生广告吸引了她的目光。
【联邦第一军校,精英的摇篮,守护人类的壁垒!现面向全联邦适龄青年开放特招考核……表现优异者,将获得军方资源倾斜,并有机会接触联邦最高机密档案库……】
最高机密档案库!
林渡的心猛地一跳。“界门”相关的信息,如果存在,必然属于最高机密。进入军校,无疑是目前能接触到这些信息的最佳,也可能是唯一的途径。
伪造身份对于能细微操控自身肌肉、甚至短暂影响他人浅层意识的林渡来说,并不算太难。利用从红胡子那里学到的常识,以及垃圾星黑市弄来的一个“合法”身份ID,她成功报名,并搭乘一艘前往首都星域的民用运输船,离开了K-31垃圾星。
联邦第一军校,位于首都星“盖亚”的卫星基地上,气势恢宏,充满了科技与军事结合的力量感。林渡以“林”这个简单的名字,以及一个来自偏远星系的、父母双亡的落魄贵族后裔的身份,通过了初步审核。
然后,她遇到了第一个难题——宿舍分配。
或许是命运的巧合,或许是军部有意无意的安排,她的室友,正是那个在垃圾星有过一面之缘、在报告中将她定义为“S级危险目标”的雷火双系异能者,顾星野。
顾星野看到林渡时,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错愕和审视,但他很快恢复了冷峻的表情,只是周身下意识萦绕起细微的电弧,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是你。”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警惕。
“是我。”林渡平静回应,自顾自地开始整理分配给她的那部分空间。她对顾星野并无恶感,当时各为其主(或者说各为生存),立场不同而已。而且,她能感觉到,这个年轻军官虽然警惕,却并无阴邪之意。
接下来的军校生活,对林渡而言是新奇而充满挑战的。体能训练、武器操作、星舰驾驶、虫族生物学……这些课程对她来说大部分都需要从头学起。但她强大的神识带来了近乎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和远超常人的学习能力,加上对能量和身体的精确控制,她在许多实操项目上进步神速,很快引起了部分教官的注意。
而顾星野,则成了她观察和了解这个星际世界的最佳窗口。这个年轻的少校,强大、骄傲、恪守纪律,对联邦和军部抱有绝对的忠诚。他无法理解林渡的力量体系,时常会提出一些在林渡看来十分“幼稚”的能量运用问题,两人之间的交流常常鸡同鸭讲,却又在一种微妙的张力下,形成了一种别扭的“搭档”关系。
期间,林渡从未停止过对“界门”信息的暗中查探,但军校数据库的权限有限,她能接触到的都是些公开信息,毫无收获。她只能耐心等待机会。
机会很快到来——新生实战试炼。目的地,边境星域的一颗刚经历过小规模虫潮袭击的星球,任务是清剿残留的低级虫族单位。
试炼开始得很顺利。林渡小组凭借着她非人的战斗技巧和顾星野强大的雷火异能,一路高歌猛进,积分遥遥领先。然而,就在试炼进行到第三天,异变陡生!
天空骤然暗了下来,不是乌云,而是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虫族飞行单位!它们如同黑色的潮水,从星球的外层空间直接突入大气层,其中,更有一艘庞大如山岳的虫族母舰,缓缓露出它狰狞的身影。
“是大型虫潮!撤退!全体撤退!”通讯频道里传来教官声嘶力竭的吼叫,但很快被虫族的嘶鸣和能量爆炸声淹没。
地面开裂,无数隐藏的地面虫族单位涌出。学生们组成的防线瞬间崩溃,惨叫声不绝于耳。顾星野浑身雷火交织,如同战神般挡在最前面,击杀了无数冲来的虫族,但在如潮水般的攻势下,也显得独木难支。
林渡看着眼前炼狱般的景象,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和虫族特有的酸腐气味,仿佛看到了修仙界魔道入侵时的惨状。她可以独自逃离,以她如今恢复了大半的实力,加上御剑术,有很大机会冲出重围。
但她看到了身边那些年轻、惊恐、却仍在奋力抵抗的面孔,看到了顾星野浴血奋战的背影。
五十年的修仙,并未完全磨灭她作为“人”的共情。
而且,那艘虫族母舰散发出的庞大生命与精神能量,让她感到极度不适,也激起了“无咎”剑强烈的战意。
是时候了。
林渡深吸一口气,不再压制体内灵力。金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起来,青蒙蒙的光华从她体内透出。
在无数惊恐、震惊、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她一步踏出,脚下虚空仿佛生出阶梯。
第二步,青色的剑光自她丹田冲出,“无咎”迎风便长,化作三丈青锋,悬浮于空,发出清越的剑鸣,引动周围空间微微震颤。
第三步,她已立于低空之上,衣袂飘飘,发丝无风自动。周身散发出的气息,不再是异能者的精神威压,而是一种更古老、更纯粹、更磅礴的能量威势!
“剑,去。”
她并指一点。
“无咎”剑发出一声撕裂长空的锐响,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青色长虹,不再是细微的操控,不再是试探性的攻击,而是她林渡,金丹圆满剑修的倾力一击!
剑光如龙,所过之处,无论是飞行虫族还是它们发射的能量射线,皆如春阳融雪般湮灭。速度之快,超越了在场所有人,包括顾星野的动态视觉捕捉能力!
仿佛只是一瞬。
那道青色长虹,以一种决绝而璀璨的姿态,直接贯入了庞大虫族母舰的核心区域!
没有爆炸,没有火光。先是极致的寂静,随即,母舰表面被剑光击中的位置,亮起无数道蛛网般的青色裂纹,迅速蔓延至整个舰体。
轰隆隆——!!!
如同星辰崩灭,庞大的母舰在太空中无声地解体,化作一团不断膨胀的金属与血肉混合的烟花碎片。
天地间,一片死寂。
只有那道悬立于空中的青色身影,以及她身前缓缓飞回、光芒略显黯淡的三尺青锋。
所有幸存者的个人终端,军校的观测系统,乃至附近星域军部的监控网络,都在这一刻,清晰地记录下了这颠覆性的一幕。
【洛昭昭视角 - 实习生日志(碎片)】
……看到了!我真的在预知梦里看到了!那个穿着古式长袍(?)的姐姐,站在天上,一把会飞的剑……像切蛋糕一样把虫族的大家伙切开了!天啊,我当时还以为是我游戏玩多了……
……教授们都不信,说我的能力还不稳定,记录到的精神波动样本也可能是干扰。但我知道那是真的!她是谁?她用的根本不是异能!那是什么?是魔法吗?是仙术吗?(划掉)
……她来军校了!我今天在训练场远远看到她了!和顾少校在一起!她看起来……好安静,一点都不像梦里那么……吓人。我要不要去找她?问问她那把会飞的剑是在哪里买的?(后面是一连串胡乱涂鸦的兴奋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