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西岐归心聚旧部,朝歌暗探察风云
西岐的土地上,秋意已浓得化不开。渭水两岸的芦苇荡泛着层层叠叠的金黄,风一吹,便掀起万顷金浪,沙沙作响,如同无数人在低声呢喃。岸边的垂柳褪去了翠绿,枝条上挂着枯黄的柳叶,随风轻摆,像是在叹息着岁月的流转。曾经的西岐都城岐邑,虽因断魂谷一役的兵败略显萧条,断壁残垣间还残留着战火的焦黑痕迹,墙角的蛛网蒙着灰尘,却依旧难掩昔日都城的格局。街道上依旧人声鼎沸,往来行人神色匆匆,挑担的货郎摇着拨浪鼓,叫卖声此起彼伏;身着粗布衣裳的百姓提着菜篮,步履匆匆;算命先生坐在墙角,摇头晃脑地招揽着生意,眉宇间都多了几分对时局的忧虑,却又藏着一丝未灭的期盼,如同风中摇曳的灯芯,微弱却执着。
姬发身着一身玄色劲装,衣料上用银线绣着暗纹,腰间佩剑“裂云”的剑鞘泛着冷冽的光泽,剑柄上镶嵌的蓝宝石在阳光下闪烁,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他步履沉稳地走在岐邑的大街上,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靴底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微的声响。元始天尊的“镇心符”已悄然融入他的经脉,化作一道淡淡的金光流转,脸上的暴戾之气被暂时压制,眉宇间多了几分隐忍与威严,只是那双赤红的眼眸深处,仍时不时闪过一丝狠厉,如同蛰伏的猛兽,随时可能挣脱束缚。身后跟着两名昆仑派弟子,皆是青衣打扮,发髻高束,用青色丝带缠绕,腰间挂着刻有“昆仑”二字的令牌,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如同鹰隼般锐利,双手负于身后,暗中掐着法诀,护持着姬发的安危。
“殿下!是殿下回来了!”一名身着粗布短褂的老者,佝偻着身子,背上的脊梁如同弯曲的枯木,正挑着担子路过,担子两头是装满新鲜蔬果的竹筐,翠绿的青菜上还沾着露珠。他瞥见姬发的身影,先是一愣,浑浊的眼睛骤然亮起,如同蒙尘的珍珠被擦拭干净,随即激动地高呼起来,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的枯叶,眼眶瞬间泛红,老泪纵横,顺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衣襟上。
这一声呼喊,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街道上激起千层浪。过往行人纷纷驻足,循着老者的目光望向姬发,先是难以置信的愕然,嘴巴微张,随即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如同星星之火燎原。
“真的是姬发殿下!殿下回来了!”一名身着青色布衣的青年率先反应过来,激动地挥着手,声音洪亮,如同惊雷般在人群中炸开。
“太好了!殿下回来了,我们西岐有救了!”一位妇人抱着襁褓中的孩子,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孩子的襁褓上,声音中满是哽咽,紧紧抱着孩子的手臂微微颤抖。
“殿下,您可算回来了,我们等您好苦啊!”几名老兵拄着拐杖,挣扎着走上前,他们的铠甲早已破旧,有的断了手臂,有的瘸了腿,眼中满是崇敬与期盼,声音嘶哑却坚定,如同风中的磐石。
人群瞬间围了上来,如同潮水般将姬发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诉说着思念与期盼,不少人甚至激动得热泪盈眶,跪倒在地,叩拜不止,额头触地的声响此起彼伏,在街道上回荡,震得地面微微发麻。
姬发心中一暖,又有一丝酸涩。他停下脚步,弯腰双手扶起身边的老者,指尖触到老者粗糙的手掌,满是老茧与裂痕,那是岁月与劳作留下的印记。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乡亲们,起来吧。姬发回来了,让大家受苦了。从今往后,我定会带领大家重振西岐,洗刷往日的耻辱,让西岐百姓过上安稳日子!”
“殿下英明!殿下万岁!”众人齐声高呼,声音洪亮,如同惊雷般响彻整条街道,震得两旁店铺的幌子微微晃动,屋檐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了岐邑的大街小巷,甚至传到了城外的村落。散宜生、南宫适、闳夭、太颠等西岐旧部,听闻姬发归来的消息,皆是大喜过望,连忙带着亲信,急匆匆地赶往姬发曾经的府邸。
姬发的府邸早已不复往日的繁华,院墙斑驳,爬满了青苔,如同绿色的纹路蔓延在灰色的墙壁上。门前的石狮子也布满了灰尘,嘴角的纹路被岁月与战火磨得模糊,但依旧昂首挺立,呲牙咧嘴,透着几分不屈的庄重。姬发刚踏入府邸,散宜生、南宫适便带着一群将领迎了上来,众人整齐地躬身行礼,声音铿锵有力:“属下参见殿下!殿下归来,实乃西岐之幸,天下之幸!”
散宜生身着灰色长袍,须发皆白,如同初雪覆盖,却精神矍铄,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岁月的智慧,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手中握着一把古朴的羽扇,扇面上题着“鞠躬尽瘁”四字,字迹苍劲有力。南宫适则身披玄铁铠甲,铠甲上还残留着些许锈迹与暗红的血痕,却依旧寒光闪闪,他身材魁梧,如同铁塔般矗立,面容刚毅,棱角分明,脸上一道疤痕从额头延伸到下颌,更添几分凶悍,腰间挎着一柄大刀“破阵”,刀鞘上的铜环在走动间发出清脆的声响,杀气凛然。闳夭身着青色官袍,面容温和,如同春风拂面,手中捧着一卷兵书,眼神沉稳,仿佛早已胸有成竹;太颠则身披皮甲,身材健壮,如同蛮牛般孔武有力,手持长枪,枪尖泛着寒光,目光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
姬发快步上前,一一扶起众人,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沉声道:“诸位,辛苦你们了。我姬发被困昆仑,未能与你们共渡难关,反而让你们受苦受累,心中有愧啊。”
“殿下言重了!”散宜生拱手道,语气恳切,羽扇轻轻晃动,“殿下身负天命,乃是西岐的希望,岂能被困于昆仑?如今殿下归来,正是我西岐重振旗鼓、报仇雪恨之时。属下已暗中联络了昔日旧部,如今已有三万将士集结完毕,屯兵于城外的岐阳坡,只待殿下发号施令!”
南宫适也上前一步,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青筋暴起,语气激昂,如同咆哮的猛虎:“殿下,朝歌帝辛残暴不仁,陈牧那厮诡计多端,碧水蛟王那叛徒背主求荣,害死了我们多少弟兄!断魂谷一战,我西岐将士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此仇不共戴天!属下愿率军出征,踏平朝歌,生擒帝辛与陈牧,将他们碎尸万段,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报仇!报仇!”身后的将领们齐声高呼,声音震天,如同雷鸣般响彻府邸,眼中满是悲愤与战意,气势如虹,震得屋顶的瓦片微微颤动。
姬发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渗出,滴落在地面上。他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好!不愧是我西岐的忠臣良将!报仇雪恨之事,刻不容缓。但诸位也需知晓,如今朝歌势大,兵强马壮,又有妖族苏媚儿、魔族烈焚天、水族碧水蛟王相助,实力雄厚,我们不可贸然行事,否则只会徒增伤亡,重蹈断魂谷的覆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当务之急,是招揽贤才,扩充军备,积蓄力量。我已命人在城中张贴告示,广纳天下贤才,无论出身,只要有一技之长,皆可前来投奔。同时,加紧操练兵马,囤积粮草,打造兵器,待时机成熟,再与朝歌决一死战,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殿下所言极是!我等谨遵殿下之命!”众人齐声应道,声音洪亮,神色坚定,如同磐石般不可动摇。
接下来的几日,岐邑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变得生机勃勃。姬发一面命南宫适整顿军纪,操练兵马,岐阳坡上,将士们的呐喊声震天动地,刀光剑影交织,杀气弥漫,尘土飞扬,遮蔽了半边天空;一面命散宜生负责粮草与兵器,散宜生有条不紊地调度物资,召集工匠,府邸内外忙得热火朝天,铁匠铺的打铁声“叮叮当当”,此起彼伏,如同激昂的乐曲。西岐百姓对姬发忠心耿耿,纷纷响应,不少青壮年踊跃参军,街头巷尾随处可见报名的人群,老者送子、妻子送夫,眼中虽有不舍,却更多的是期盼与坚定,有的妇人还为丈夫整理铠甲,低声叮嘱着注意安全。各地的能人异士也听闻姬发归来,陆续前往岐邑投奔,有擅长兵法的谋士,手摇羽扇,侃侃而谈;有精通武艺的勇将,舞枪弄棒,身手不凡;有擅长炼丹炼器的方士,摆弄着炉鼎,仙气缭绕,府邸门前每日都排起长队,如同长龙般蜿蜒。
一日,府邸外来了一位身着白衣的老者,白衣胜雪,一尘不染,仿佛不受世间尘埃的沾染。他须发皆白,如同银丝般垂落胸前,面容却红润饱满,如同婴儿般细腻,额头饱满,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若涂朱,虽已年过八旬,却精神矍铄,目光深邃,如同古井般不见底。他手持一把羽扇,扇面上画着八卦图,扇动间,带着淡淡的清风,气质不凡,如同谪仙下凡,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灵气,让人望而生畏。他径直走到府门前,对守卫拱手道:“在下姜子牙,听闻姬发殿下招揽贤才,特来投奔,烦请通报一声。”
守卫见他气度不凡,仙风道骨,不敢怠慢,连忙入内禀报。姬发正在书房与散宜生商议军政,书房内陈设简洁,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墙上挂着一幅西岐疆域图。听闻“姜子牙”之名,姬发心中一动,猛地站起身来。他早有耳闻,姜子牙乃是元始天尊的弟子,精通兵法谋略,有经天纬地之才,只因与昆仑理念不合,隐居于渭水之滨,垂钓多年,等待明主。如今他肯来投奔,实乃天赐良机。姬发连忙亲自起身,说道:“快,随我前往府门迎接!”
来到府门,姬发一眼便看到了立于门前的姜子牙,连忙快步上前,拱手道:“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先生肯屈尊前来相助,姬发感激不尽,有失远迎,还望先生海涵!”
姜子牙微微一笑,躬身回礼,声音温和却带着几分沉稳,如同山涧清泉流淌:“殿下客气了。姜子牙虽隐居渭水多年,但也知晓天下大势。帝辛残暴,民不聊生,朝歌城内怨声载道;殿下乃西岐正统,身负天命,仁民爱物,深得民心,日后必能成就大业,拯救天下苍生于水火。姜子牙愿效犬马之劳,辅佐殿下覆灭朝歌,一统天下,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姬发大喜,连忙将姜子牙请入府内,设宴款待。宴席设于府中的聚贤堂,堂上悬挂着一幅“忠义”二字的匾额,桌上摆满了佳肴美酒,烤得金黄的兽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琼浆玉液在杯中泛着光泽,却无人心思享用。席间,二人纵论天下大势,从兵法谋略谈到治国之道,从朝歌的虚实谈到昆仑的动向,相谈甚欢。姜子牙引经据典,言辞犀利,句句切中要害,提出的诸多计策让姬发茅塞顿开,钦佩不已。
“先生之才,果然名不虚传!”姬发举杯,语气诚恳,眼中满是敬佩,“今日得先生相助,如鱼得水。姬发恳请先生担任西岐军师,掌管军政大权,不知先生肯否?”
姜子牙起身,躬身行礼,语气坚定:“属下遵命!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辅佐殿下成就大业!”
姬发哈哈大笑,举杯与姜子牙共饮,琼浆入喉,暖意融融,眼中满是喜悦与期盼。自此,姜子牙正式成为西岐军师,开始辅佐姬发整顿军政,西岐的实力日益壮大。
而此时的朝歌,太和殿内香烟缭绕,龙涎香的气息弥漫,与殿外的肃杀之气形成鲜明对比。殿顶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梁柱上的盘龙浮雕栩栩如生,仿佛要腾空而起。帝辛身着十二章纹龙袍,端坐于九龙宝座之上,面容威严,双目如炬,如同鹰眼般锐利,正与文武百官商议国事。殿下两侧,文官身着青袍,手持笏板,肃立如松;武将身披铠甲,腰佩兵器,气势凛然,气氛庄重。
“陛下,近日西岐动静不小,姬发已重返岐邑,招揽旧部,扩充兵马,城中张贴告示广纳贤才,似乎有重整旗鼓之意,不可不防啊。”兵部尚书李靖出列奏道。李靖身披亮银铠甲,铠甲上的龙纹栩栩如生,用金线勾勒,闪烁着光芒,面容严肃,如同冰块般冷峻,手持兵符,语气凝重,眼中满是警惕。
帝辛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指尖轻轻敲击着宝座扶手,发出“笃笃”的声响,沉声道:“哦?姬发那厮,倒是能耐不小,被困昆仑还能安然归来,看来昆仑对他依旧寄予厚望。碧水将军,你刚从东海归来,对西岐与昆仑的动向,可有察觉?”
碧水蛟王出列,躬身答道:“陛下,臣返回东海途中,已命水族弟子暗中探查。姬发此次归来,身边有两名昆仑弟子护送,分别名为清风、明月,皆是昆仑派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行踪隐秘,想必是得到了昆仑的支持。而且,臣听闻,姬发已招揽了不少贤才,其中有一位名叫姜子牙的老者,据说此人乃是元始天尊的弟子,精通兵法谋略,才华横溢,不可小觑,如今已被姬发任命为军师,掌管军政大权。”
“姜子牙?”帝辛沉吟道,眼中闪过一丝思索,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自从孤安排他跟随西伯侯姬昌后就鲜有联系了,自从姬昌离世后他便隐居渭水,垂钓多年,号称‘姜太公’,没想到竟会投奔姬发。看来,姬发此次是有备而来,我们确实不能掉以轻心。陈将军,闻将军,你们二人可有对策?”
陈牧与闻仲出列,齐声应道:“陛下放心!我朝兵强马壮,粮草充足,麾下将士个个勇猛善战,又有碧水将军镇守东海,白芷真人坐镇朝歌,妖族、魔族倾力相助,何惧西岐与昆仑?若姬发敢来犯,我等定能将其斩于马下,踏平西岐,永绝后患!”
陈牧身着银色铠甲,面容刚毅,如同刀削斧凿般棱角分明,手持长枪“龙胆”,枪尖泛着寒光,如同毒蛇的獠牙,眼神锐利如鹰,气势如虹;闻仲则身披黑色铠甲,须发皆白,如同霜雪覆盖,手持打王金鞭,鞭身刻着符文,泛着淡淡的金光,气势威严,如同山岳般矗立,让人望而生畏,周身散发着一股凛然正气。
帝辛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好!有二位将军在,朕便放心了。但我们也不可掉以轻心,骄兵必败的道理,朕与诸位都清楚。李靖,你即刻下令,加强边境防御,命边关守将黄飞虎、崇黑虎密切监视西岐的动向,一旦有异动,即刻禀报。赵卿,你继续派人暗中探查,务必查清昆仑与西岐的阴谋,尤其是那姜子牙,查清他的底细与计策。碧水将军,你仍需坐镇东海,安抚水族,防止水族有异心,同时密切关注西岐与昆仑的海上动向,不可有失。”
“臣遵旨!”众人齐声应道,声音洪亮,如同雷鸣般响彻太和殿,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
散朝后,帝辛独自来到御书房,书房内陈设简洁,墙上挂着一幅《天下舆图》,笔墨勾勒出各国疆域,密密麻麻的标记着兵力部署与关隘要塞。帝辛召来暗卫统领暗影,暗影身着黑色劲装,面蒙黑巾,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眸,如同寒星般闪烁,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帝辛面前,躬身行礼:“属下参见陛下。”
“暗影,”帝辛语气低沉,眼神锐利如刀,如同出鞘的利刃,“你亲自去一趟西岐,查清姬发与昆仑的具体动向,尤其是那姜子牙,务必查清他的底细、所献计策以及西岐的兵力部署、粮草储备、兵器打造情况。记住,行事隐秘,切勿打草惊蛇,若有必要,可采取极端手段,斩杀关键人物,但务必保证自身安全,速去速回。”
“属下遵旨!”暗影躬身应道,话音未落,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御书房内,只留下一丝淡淡的黑影与轻微的风声。
御书房内,帝辛缓步走到《天下舆图》前,目光落在西岐的位置,手指轻轻划过岐邑,眼中闪过一丝深邃,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朝歌与西岐、昆仑的较量,已经不可避免。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才能在这场三界浩劫中,保全朝歌,一统天下,成就不朽霸业。
而西岐的岐邑,夜色渐深,一轮明月高悬夜空,洒下清冷的光辉,如同一层薄纱覆盖着大地。姬发的府邸内灯火通明,如同白昼,灯笼上的“姬”字在灯光下格外醒目。聚贤堂中,姜子牙正与姬发、散宜生、南宫适、闳夭、太颠等人围坐一堂,桌上摆放着一幅西岐与朝歌的疆域图,羊皮纸质地的地图上,用朱砂与墨汁清晰标记着各处关隘、兵力部署与粮草囤积地,边角处还密密麻麻写着批注。堂内烛火摇曳,光影交错,将众人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忽明忽暗。
“殿下,如今朝歌戒备森严,潼关、临潼关、穿云关等险要关隘皆由能征善战之将镇守,麾下兵马精良,粮草充足,我们若贸然出兵,强攻硬取,只会损兵折将,得不偿失。”姜子牙手持羽扇,轻轻点在疆域图上的朝歌方向,声音沉稳,目光深邃,“依属下之见,不如我们先采取‘暗度陈仓’之计,派人前往朝歌,暗中联络不满帝辛统治的大臣与贵族,许以高官厚禄、裂土封侯之诺,策反他们为内应。待时机成熟,内外夹击,或许能事半功倍,一举攻破朝歌。”
姬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军师所言极是,此计甚妙。只是,朝歌城内皆是帝辛的亲信,比如太师闻仲、兵部尚书李靖等,皆是忠心耿耿之辈,想要联络不满之人,并非易事,稍有不慎,便会打草惊蛇。不知,军师可有合适的人选?”
散宜生、南宫适等人也纷纷望向姜子牙,眼中满是期待与疑惑,显然也认同此计,却又担忧人选问题。
姜子牙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属下举荐一人,名为申公豹。此人与我同出昆仑,皆是元始天尊座下弟子,他精通旁门左道,擅长游说之术,交际广泛,在朝歌与西岐都有不少人脉,上至王公贵族,下至江湖术士,皆有交情。他因与昆仑理念不合,又不满帝辛猜忌贤能、滥杀无辜的行径,早已辞官隐居于终南山,郁郁不得志。若能说动他归顺,凭借他的人脉与智谋,定能为我们暗中联络朝歌的反贼,传递消息,提供不少帮助。”
“申公豹?”姬发沉吟道,眉头微微皱起,“朕倒是听过此人之名,传闻他野心勃勃,心机深沉,恐难驾驭,不知是否可信?”
南宫适也附和道:“殿下所言极是!申公豹那厮声名狼藉,传闻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引狼入室,日后恐成祸患!”
姜子牙摆了摆手,羽扇轻摇,从容说道:“殿下与将军所言不无道理,但申公豹虽野心勃勃,却也有致命弱点。他与昆仑素有间隙,对元始天尊偏袒于我心怀不满;又因在朝歌官场失意,对帝辛怨恨已久。如今他隐居山林,空有一身才华却无处施展,正是郁郁不得志之时。只要我们许以高官厚禄,承诺日后攻破朝歌,封他为一字并肩王,与他共掌天下,他定会归顺。况且,我们可暗中对他加以监视,若他有异动,再行处置不迟。”
散宜生捋了捋胡须,点头道:“军师考虑周全,申公豹此人虽有野心,但确实是联络朝歌内应的最佳人选。属下以为,可一试。”
姬发思索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好!便依军师之计。此事关乎重大,凶险万分,就交由军师全权负责,务必小心谨慎,切勿暴露行踪。若有需要,可调动府中精锐护卫随行。”
“属下遵命!”姜子牙躬身应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殿下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说服申公豹归顺,为攻破朝歌铺路!”
商议完毕,众人各自散去,只留下姬发与姜子牙在聚贤堂中。姬发望着窗外的夜色,眼中满是凝重:“军师,此次前往终南山,路途遥远,且危机四伏,你务必保重自身安全。”
姜子牙微微一笑,拱手道:“殿下放心,属下自有分寸。待属下归来,便是我们筹划出兵之日!”
夜色渐深,西岐的府邸内,灯火依旧通明,一场针对朝歌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而朝歌的暗卫暗影,也已悄然潜入西岐,如同鬼魅般在岐邑的街巷中穿梭。他身着一身普通百姓的粗布衣裳,头戴斗笠,将面容遮掩,脚下步伐轻盈,如同狸猫般无声无息。他先是在姬发府邸外潜伏了许久,观察着府邸的布局与守卫换班规律,随后又潜入城中的酒馆、茶馆,装作食客,侧耳倾听着百姓的议论,收集着关于姬发与姜子牙的消息。
“听说了吗?姬发殿下回来了,还请来了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当军师,据说是什么姜子牙,可厉害着呢!”
“是啊是啊!我听说那姜子牙有通天之能,能呼风唤雨,说不定我们西岐真的要崛起了!”
“唉,但愿如此吧,只是朝歌势大,我们西岐想要报仇,怕是难啊……”
暗影将这些议论一一记在心中,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知道,想要查清姜子牙的底细与西岐的谋划,必须潜入姬发府邸。待到深夜,月黑风高,暗影如同幽灵般避开守卫,翻墙潜入姬发府邸,凭借着高超的隐匿术,在府中穿梭,寻找着书房与聚贤堂等重要场所。
此时,聚贤堂内的烛火依旧未熄,姜子牙正独自一人在整理文书,暗影悄然潜伏在窗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申公豹……终南山……”姜子牙低声呢喃着,手中的毛笔在纸上写下“申公豹”三字,“此行若能成功,大事可成……”
暗影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正欲仔细倾听,却不料脚下不慎踩到一片落叶,发出轻微的声响。
“谁?!”姜子牙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手中羽扇一挥,一道无形的气劲射向窗外。
暗影心中一惊,不敢恋战,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姜子牙追至窗外,只看到一道黑影消失在院墙之外,他眉头紧锁,沉声道:“好快的身法,看来朝歌的暗探已经来了……”
他转身回到堂内,神色凝重,心中暗忖:看来西岐的一举一动,早已被朝歌察觉,此次前往终南山,怕是更加凶险了。
夜色如墨,西岐的岐邑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唯有偶尔传来的犬吠声与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一场无声的较量,已然拉开序幕,刀光剑影虽未现,杀机却已弥漫在三界的每一个角落。三界的命运,再次被推向了风口浪尖,未来的走向,愈发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