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入新家一年后,一个寻常的周末早晨,林筱在洗漱时,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起初以为是肠胃不适,但接连几天,类似的症状和身体的疲惫感,让她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她独自去药店买了验孕棒,当那清晰的两道杠出现在眼前时,她愣住了。巨大的、混杂着惊喜、惶恐与不知所措的情绪瞬间将她淹没。她坐在卫生间的瓷砖地上,久久没有动弹。
陈默那天下午从实验室回来,发现家里异常安静。林筱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书房写稿,或是是在厨房忙碌。他找到卧室,看见她抱着膝盖坐在飘窗上,望着窗外发呆,侧影在夕阳里显得有些单薄和脆弱。
“筱筱?”他走过去,语气带着关切,“不舒服吗?”
林筱回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握在手里的验孕棒,缓缓递到他面前。
陈默的目光落在上面,瞳孔骤然收缩,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空气凝固了几秒钟。随即,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在他脸上迅速变换——从震惊,到茫然,再到一种难以置信的、混杂着巨大喜悦的惶恐。
“这……这是……”他的声音有些发紧,甚至带上了些许颤抖。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支小小的塑料棒,像捧着什么绝世珍宝,又像捧着易碎的琉璃。
“嗯。”林筱轻轻应了一声,观察着他的反应。
陈默猛地抬头,看向她,眼神亮得惊人。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平复过于激动的心跳,然后一步上前,单膝跪在飘窗前的垫子上,伸出微微发抖的手,极其轻柔地、试探性地覆上她依旧平坦的小腹。
“在这里?”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敬畏。
“嗯。”林筱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是释然,也是被他的反应所触动。
陈默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一遍遍地低语:“我要当爸爸了……筱筱,我们要有孩子了……”
那一刻,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所有的未来都被重新定义。但他们感受到的,并非慌乱,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联结与对生命的敬畏。这个小小的、尚未成形的生命,将他们带入了人生的又一个全新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