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坐在安全屋的沙发上,双手微微颤抖,捧着一杯温水。他将昨夜那跨越空间的短暂感应,详细地告知了陈默和苏瑶。
“……感觉非常真实,不像幻觉。他的状态比在巷子里时更糟糕,那种幽蓝色的光晕极其不稳定,好像……随时会彻底熄灭。”林晓描述着,语气中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陈默的银蓝色光晕稳定地分析着这超常的现象:“如果这不是偶然的幻觉,那么可能意味着两件事:第一,你的能力在特定条件下,可以与同类型能力者,或者至少是与‘影子’相关的个体,产生某种精神层面的共鸣。第二,那个年轻人的处境确实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强烈的求生欲可能无意间放大了这种连接。”
苏瑶立刻抓住了关键:“也就是说,这种连接可能还会出现?我们能否通过林晓,定位到那个年轻人的位置?”
“理论上存在可能,但难度极大,且不可控。”温言医生加入了讨论,她周身的浅绿色光晕带着安抚的力量,“这种跨空间感应极其消耗精神力,对林晓也是巨大的负担。而且,我们无法确定这是单向的求助,还是双向的通道——如果‘影子’那边有更强大的感知者,他们也可能通过这条连接反向定位到林晓。”
风险与机遇并存。
“林晓,”陈默看向他,目光锐利,“你需要尝试主动去‘倾听’,但不是盲目地搜寻。在温医生的监护下,试着回忆昨晚感应出现前你的状态,看能否复现那种连接。记住,一旦感到任何不适或被窥探的感觉,立刻终止!”
接下来的几天,林晓在温言医生的指导下,开始了小心翼翼的探索。他不再进行高强度的防御训练,而是专注于深度的冥想,试图捕捉那缥缈的精神涟漪。过程比想象的更困难,大多数时候,他的感知范围内只有一片虚无,或者城市背景噪音般的庞杂情绪。
与此同时,情报组那边传来了一个值得注意的消息。他们在筛查医疗记录时,发现近三个月内,有七起分散在不同城区的“突发性精神分裂症”或“不明原因癫狂”病例,患者均为年轻人,症状描述中都提到了“看到奇异光芒”或“听到不存在的声音”。其中三人入院后情况迅速恶化,被转入封闭病房;两人在入院后不久离奇失踪;还有两人症状相对较轻,但治疗后效果不佳,目前居家观察。
“把这些病例的详细地址,尤其是失踪前最后出现的位置,与赵德柱的活动范围、旧货市场、物流中心、还有林晓遇到那个年轻人的巷子,进行地理交叉比对。”陈默下达指令。
技术组将所有这些地点投射到城市地图上,经过复杂的算法分析,一个模糊的、倾向于城市东南区域的“热点区”隐隐浮现出来。虽然不够精确,但这无疑是调查开始以来,他们获得的第一个具有空间指向性的线索!
也就在地图上“热点区”被圈定的那个晚上,林晓在深度冥想中,再次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感应!
这一次更加短暂,甚至没有清晰的画面,只有一股汹涌而来的、混合着极致痛苦、恐惧与一丝微弱不甘的幽蓝色情绪洪流,狠狠撞在他的意识上,让他瞬间脸色发白,退出了冥想状态。
“方向!”他猛地睁开眼,看向旁边紧张守候的温言和苏瑶,手指颤抖地指向东南方,“虽然很模糊……但感觉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而且……他好像正在经历……非常可怕的事情。”
他的感知,与情报分析的地理“热点”,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这不再是巧合。那个失踪的年轻人,如同一个在黑暗海洋中漂浮的、时明时暗的浮标,正艰难地为他们指引着“影子”可能藏身的航道。
陈默看着地图上那个被标记出来的东南区域,那里有大量的老旧工业园、待拆迁区和复杂的物流集散地。
“缩小范围,重点排查这个区域。”他的声音带着决断,“林晓,继续尝试连接,但务必谨慎。我们可能正在接近一个……他们关押和处理‘失败品’的地方。”
(第二十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