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交易，量减半，预付七成。”
赵德柱发来的这条最终确认信息，让整个团队都绷紧了神经。虽然条件苛刻，但在陈默看来，这反而符合“影子”组织一贯的谨慎作风——他们要用最稳妥的方式，来验证这个突然出现的“大客户”。
资金准备是第一道难关。
“七成预付金，这么大笔钱要走得干净，需要时间。”技术组长在会议上指着复杂的资金流向图解释道，“我们设计了六层流转路径，通过多个海外账户交叉汇入，最快需要十天。”
陈默的银蓝色光晕稳定如常：“就按这个方案执行。记住，每一笔转账都要有对应的商业合同作为掩护。”
“明白。”
苏瑶看着屏幕上错综复杂的资金流向，轻声对林晓说：“看来‘影子’的谨慎，反而给了我们足够的时间来准备。”
货物准备在同步推进。
实验室内，技术员小心地展示着一管淡蓝色胶状物：“我们改进了配方，现在它对特定电磁频率会产生更明显的物性变化。没有专业设备绝对检测不出问题。”
“运输规范呢？”陈默问。
“已经完善了，”另一名技术员递上文件，“要求恒温2-4摄氏度，全程避光，防震等级提高到H级。这些条件既专业又苛刻，正好解释为什么需要特殊运输渠道。”
林晓看着这些精心准备的细节，不禁为团队的周密感到钦佩。
对赵德柱的监控仍在继续，但收获甚微。
“目标的生活轨迹极其规律，”监控队员汇报，“家、货运站、几个固定餐馆。那部黑手机再没启用过。”
陈默神色不变：“越是平静，越要警惕。他们很可能在用其他方式观察我们。”
交易地点的谈判成了拉锯战。
赵德柱先后提出了三个地点：偏远的废弃化工厂、郊外的烂尾楼群、深山里的闲置仓库。每个地点都偏僻得令人不安。
“这些地方太危险了，”苏瑶在战术分析会上指出，“我们的人难以布控，撤退路线也受限。”
经过反复讨价还价，最终确定在城郊一个废弃的国道休息区。这里既满足对方对隐蔽性的要求，又便于团队布控和支援。
布控阶段展现了团队的专业。
提前三天，行动组开始渗透。林晓跟着苏瑶去送补给时，被队员们的伪装技艺震惊——在离休息区不到百米的地方，他完全看不出那里藏着人。
“怎么样？”埋伏在枯草丛中的队员低声问，脸上涂满油彩。
“完全看不出来。”林晓由衷赞叹。
技术组则在休息区内安装了二十七个隐藏摄像头和十五个声音采集器，连破损的窗台裂缝里都藏了微型探头。
交易前夜，最后一次准备会。
陈默站在休息区的三维地图前：“明天，王琦和老李执行交易。一号到五号观察点负责核心区域，六号七号制高点负责预警。苏瑶和林晓在一点五公里外的农机站策应。”
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记住，安全第一。一旦林晓感知到无法应对的危险，或者我下达指令，立即撤离。”
交易日上午，阴天。
王琦和老李准时驾车进入休息区。不久，赵德柱的面包车出现。
“目标到达，随行两人。”观察点汇报。
林晓在农机站二楼闭目凝神，感知力向休息区延伸。他“看”到赵德柱身上那熟悉的灰蓝色，以及随从们无聊中带着期待的土黄色。没有危险的暗红，没有冰冷的幽蓝。
验货、点钞、交接，过程平静得让人意外。
“交易完成，目标离开。”
“跟踪组跟上。”
王琦和老李也从另一个方向安全撤离。
苏瑶松了口气，看向林晓：“比预想的顺利。”
林晓点头，内心那丝不安在顺利的交易过程面前渐渐消散。
策应点里，工作人员开始整理设备，气氛明显轻松了许多。大家都以为，这张精心布下的网已经成功网住了第一条线索。
他们不知道的是，赵德柱的车在驶出五公里后，在一个预设地点完成了车辆调包。跟踪组紧紧跟随的，早已是一辆空车。而更远处，一双冰冷的眼睛正透过望远镜，默默记录着策应点的一举一动。
这张网确实网住了一些东西，但网住的究竟是什么，恐怕要等到收网之时才能知晓。
(第十五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