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组织的调查如同无声的潮水，悄然涌向王琦的“前沿生物科技公司”。
第一波试探来自网络。几个看似普通的IP地址，对公司的官方网站、注册信息、甚至虚拟的研发团队成员的学术背景进行了细致到近乎苛刻的扫描。陈默麾下的技术团队早有准备，他们构建的虚拟堡垒几乎无懈可击。
林晓在指挥车内进行远程监控。赵德柱的情绪色彩，那片沉稳的灰蓝色，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几乎没有波澜，但林晓能感觉到，这灰蓝色变得更加“厚重”，仿佛在等待。
几天后，赵德柱的灰蓝色光晕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一丝极淡的、代表 “接收信息”或“确认”的微弱白光一闪而逝。
陈默同步传来消息：“对方第一阶段网络侦查结束，未发现破绽。启动第二阶段——现实接触侦察。”
第二天，一位自称是“工业园区管理委员会”的工作人员上门拜访王琦。王琦从容应对，周身那自信的金色光晕稳定而耀眼。
林晓远程感知着这位“工作人员”。他感受到一种程式化的、带着一丝敷衍的浅灰色，符合基层公务人员形象。然而，在这浅灰色之下，林晓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蔽的、审视与记录的深灰色脉络。
“来访者有問題，”林晓通报，“表层情绪是伪装，底层在进行观察记录。是训练有素的侦察人员。”
苏瑶立刻提醒王琦。王琦心领神会，在交谈中适时流露出对资金的“焦虑”（闪烁的浅黄色），并“无意间”透露有“神秘投资人”支持。
“工作人员”满意地离开。赵德柱那边的灰蓝色，在此之后稍微“活跃”，那丝代表兴趣的淡金色隐约浮现。
“他们初步相信了公司的‘壳’。”陈默分析，“下一步，他们会验证‘货’。”
几天后，赵德柱联系王琦，表示“上面”感兴趣，但需要验证“活性培养液”的样本。
这是一个关键的节点。陈默团队准备了装有特殊胶状物质的试管，这些胶体在特定刺激下会表现出微弱的类生物活性，足以唬住非专业检测。
交接样本的地点，定在一个大型购物中心的地下停车场。林晓和苏瑶伪装成路人，提前潜入。林晓需要近距离感知前来取样的人员。
一个穿着快递员制服、戴着口罩的男人骑着电瓶车来到交接点。老李上前，将“样本”交给对方。
交接完成的瞬间，林晓的瞳孔猛地收缩！
在那个“快递员”接过盒子的刹那，他周身原本平淡的、带着一丝刻意紧张的浅黄色光晕，瞬间被一股冰冷、审视的幽蓝色所覆盖！虽然不如瘦高个浓郁，但本质同源！
同时，林晓再次感受到了那种被窥探的感觉，无比清晰、接近！源头正是那个“快递员”！他在进行精神扫描！
林晓强压震动，立刻低语：“确认！取样人是‘影子’正式成员，具有精神扫描特性！”
“保持监视，按兵不动。”苏瑶冷静的声音传来，“确认他离开路线，判断是否有接应或反跟踪措施。”
“快递员”迅速骑电瓶车离开。外围监控小组无声跟上，林晓的远程感知也牢牢锁定着那团移动的幽蓝色。对方非常警觉，在市区绕行了近半小时，才最终驶入城北一个物流集散中心。那团幽蓝色在其中一栋大型仓库附近停留片刻后，如同水滴入海，消失了——显然是进入了信号屏蔽或能干扰林晓感知的区域。
“样本已进入‘影子’的检验环节。”陈默总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他们确认‘样本’的‘价值’，等他们提出下一步要求。同时，加强对那个物流集散中心的监控。”
这一等，就是五天。
这五天里，赵德柱的灰蓝色光晕时而平静，时而泛起细微的期待的淡金色，显示他也在等待上峰的指令。那种被窥探的感觉偶尔会再次出现，仿佛对方也在持续地、远距离地评估着王琦公司和林晓他们这边的“耐心”。
这是一种精神上的煎熬。仿佛两个对手在黑暗中对峙，谁先露出破绽，谁就会输掉。
第六天，赵德柱终于再次联系王琦，带来了“上面”的回复：
「样本特性确认，可合作。首次运输，量减半，预付七成。地点另通知。若成，长期。」
消息简短，条件苛刻（预付七成风险极高），充满了不信任，但终究是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他们比我们想象的更谨慎。”苏瑶看着信息说道，“首次交易量减半，是试探也是风险控制。预付七成，是在测试我们的资金实力和…愚蠢程度。”
“答应他。”陈默下令，“但要表现出合理的犹豫和讨价还价，最终‘勉强’接受。我们需要这场交易来接触他们的核心物流环节。”
王琦按照指示，与赵德柱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拉锯战，最终“无奈”地接受了大部分条件。
谈判结束的瞬间，远程监控中的林晓，清晰地看到赵德柱那沉稳的灰蓝色光晕，首次出现了明显的、轻松与满意的亮蓝色波纹。
鱼，终于将饵更深地含入了口中。但收竿的时机，还远未到来。更复杂的运输路线博弈、更危险的交易地点选择，即将到来。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刚刚开始。
(第十四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