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祭典密信
外面传来苏文谦的怒吼：“快点灯！搜！一定要把刺客抓出来！”
护卫点燃烛火，开始在账房里搜查。
脚步声越来越近，沈青梧下意识地往周韶光身边靠了靠，两人的肩膀紧紧贴在一起。
周韶光能感受到她的紧张，悄悄在她耳边低语：“等会儿我引开他们，你从后门走，在苏府西墙外的柳树下会合。”
沈青梧摇摇头，在他掌心轻轻写了个“不”字，示意要一起走。
就在护卫的刀即将碰到屏风时，账房外突然传来丽娘的声音：“文谦公子，我弹完曲子了，正要走，怎么听到里面这么热闹？”
苏文谦的声音顿了顿，显然没想到丽娘还没走。
丽娘推门走进来，看到账房里的架势，故作惊讶：“哎呀，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拔刀了？”她的目光扫过屏风，看到屏风缝隙里露出的一角青衣，立刻明白了什么，故意走到苏文谦身边，手里的琵琶“不小心”撞到了桌案，将桌上的账本扫落在地。
“哎呀！都怪我！”丽娘连忙蹲下身去捡账本，趁机将一张纸条塞到苏文谦手里——纸条是周韶秀提前写的，上面写着“苏琬在府外被人缠住”。
苏文谦看到纸条，脸色一变，再也顾不上搜查刺客，对护卫道：“别搜了！快随我去府外！”他急匆匆地带着护卫离开，丽娘跟在后面，走到屏风前时，悄悄对里面比了个“走”的手势，然后故意崴了脚，“哎呀”一声，拖住了苏文谦的脚步。
周韶光和沈青梧趁机从屏风后出来，从账房后门溜了出去。
后门的守卫已经被沈青梧提前用麻醉针放倒，两人一路狂奔，穿过苏府的花园，往西墙的方向跑去。
花园里的牡丹开得正盛，夜色中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却没人有心思欣赏。跑到西墙下，周韶光托着沈青梧的腰，将她送上墙头，沈青梧伸手拉他上来，两人刚翻过墙，就看到周韶秀和朱正站在柳树下接应。
“二哥！沈姑娘！你们可算出来了！”周韶秀连忙跑过来，手里提着一盏灯笼。
朱正也迎上来，看到两人平安无事，松了口气。
周韶光刚要说话，就看到朱正的胳膊上缠着布条，布条上渗着血迹：“你受伤了？”
朱正挠挠头，傻笑一声：“没事，刚才苏府的护卫追出来，我为了引开他们，被刀划了一下，小伤。”
周韶秀立刻瞪了他一眼，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里面是金疮药：“还说小伤！快过来坐下，我给你包扎！”
她拉着朱正坐在柳树下的石头上，小心翼翼地解开布条。伤口不算深，却很长，还在渗血。
周韶秀皱着眉头，用干净的帕子擦去伤口周围的血迹，然后撒上金疮药，动作轻柔却带着几分力道：“下次再这么冒失，我就没收你的断妄刀！让你当不成捕头！”
朱正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眼神温柔，傻笑个不停：“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一定小心。只要你没事，这点擦伤不算啥。”
周韶秀的脸颊微微泛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更轻柔了。
周韶光和沈青梧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月光透过柳树的枝叶洒下来，落在四人身上，带着几分温馨。
回到开封府衙，众人立刻在书房展开调查。周韶光将从苏府取出的账本摊在桌案上，账本上详细记录着苏家矿场的收支情况，其中“每月向黑市运无名异百斤，接收人‘乌’”的记录格外醒目，每页都盖着鹤形符印，与苏文谦的符印一致。
沈青梧对比着刘有仁的药方和祭典字条，确定字迹是同一人所写：“刘有仁不仅是回春堂的掌柜，还是鬼斧堂的人，负责记录‘鹤唳九宵’的炼制和运输情况。”
“苏文谦提到四月初一‘鹤唳九宵’就能炼制完成，四月初三是西坛祭典，时间正好对上。”周韶光指着账本上的日期，“从账本记录来看，苏家向黑市运输无名异已经有五年了，也就是说，鬼斧堂炼制‘鹤唳九宵’至少有五年时间，他们策划这场阴谋，绝不是一天两天了。”
朱正也说道：“万通黑市的摊贩说偃师是鬼斧堂的首领，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苏文谦对他言听计从，可见偃师的权力很大。”
沈青梧从药囊里取出母亲的手札，翻到其中一页：“我母亲在手札里提到，五年前先帝病重时，太医院曾收到过一种不明毒物的样本，症状与‘鹤唳九宵’相似，只是当时没能查出毒物的来源。现在看来，那毒物很可能就是‘鹤唳九宵’，鬼斧堂五年前就开始谋划毒害皇室了！”
众人都沉默了，没想到这起案件牵扯如此之广，不仅涉及苏家、回春堂、万通黑市，还可能与皇室旧案有关。
周韶光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现在我们有三个线索：一是刘有仁，他是连接回春堂和鬼斧堂的关键；二是西坛祭典，四月初三是他们动手的日子；三是偃师，他是鬼斧堂的首领，也是幕后主使。我们必须在四月初三前找到偃师，阻止祭典。”
“我去审苏文谦！”朱正站起身，眼神坚定，“他知道偃师的下落，就算他不说，我也有办法让他开口！”
周韶光摇摇头：“苏文谦对偃师忠心耿耿，硬审恐怕没用。上次审讯他也没有什么收获，还不是放人了。不如从刘有仁入手，他只是个小角色，更容易突破。青梧，你明天去回春堂，假装复诊，趁机观察刘有仁的动静；朱正，你带人监视苏府，看看苏琬有没有新的动作，她可能知道更多关于偃师的线索；韶秀，你去查刘有仁的行踪，看看他经常和哪些人接触。”
“好！”众人齐声应下。书房里的烛火彻夜未熄，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却又充满了决心。
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更加危险，鬼斧堂绝不会坐以待毙，一场更大的较量即将开始。但他们也明白，为了汴京的安宁，为了那些冤死的人，他们必须迎难而上，揭开鬼斧堂的真面目，阻止这场惊天阴谋。
沈青梧收拾药囊时，发现里面多了一张纸条，是周韶光塞进去的，上面写着：“今夜多谢你，黑暗中，有你在，我便不怕。”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抬头看向周韶光，他正对着账本出神，月光洒在他身上，带着几分温柔。沈青梧将纸条小心翼翼地收好，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场充满危险的查案之路，因为有彼此的陪伴，似乎也不再那么艰难了。
第二天一早，众人便各司其职，开始了新的调查。沈青梧换上一身素衣，带着药箱去了回春堂；朱正带着衙役，潜伏在苏府附近；周韶秀则去了吏部，查询刘有仁的行踪记录；周韶光则留在府衙，整理从苏府取出的账本，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
汴京的清晨依旧繁华，街道上行人如织，谁也不知道，一场关乎全城安危的较量，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