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倒贪心。”杨凡忍不住敲了敲他的脑袋,笑着解释道:“九龙元气诀可不是那么好练的。我当初练到第四层,便有玄级水准。这功法越往后越难,能练到五层,能达到地级,这已是常人难及的成就了。”
罗武虎听这话又兴奋起来。“真的啊!那可太好了。”
杨凡却对罗文龙道:“阿龙,你琢磨出来的招式,就别再练了。外家功教你们一套完整的《金刚百练功》,你们可以和《九龙元气诀》穿插着练,只要练出来,你们在同境界中,实力绝对是顶尖的。”
罗武虎听这话,便看向一旁的罗文龙,发现他始终沉默坐着,便问道:“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没事,我在听你们说话呢。杨哥的话我记下了。”罗文龙抬了抬头,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杨凡见了,轻轻地叹了口气,放缓语气道:“功法的事,我回头慢慢教你们,有的是时间。不如我先跟你们讲讲,你们的父母是怎样的人,又做过哪些了不起的事吧。”
他说这话时,心里已猜到罗文龙的想法,方才只顾着说功法,却忘了这两个孩子虽然表面不问身世,心里却未必不好奇。在他们的记忆里,父母只是一片空白,自然谈不上对身世的概念。杨凡觉得,自己应该让他们知道自己父母的过往,让他们为自己的出身感到自豪。
从他看人的眼光来看,罗文龙性子率真,心思却比阿虎重一些,倒像极了他的父亲;而且阿龙应该是练武奇才,仅凭一本残书便能琢磨出练功之法,还能自行感受到气,这份天赋实属难得。阿虎则单纯许多,和他父亲一样,满心只想着练武,而那份待人的善良,倒更像他母亲柳花。
杨凡开口后,两个孩子果然都收了声,安安静静地听着。他从两人父母的相识说起,讲到当年天龙教的辉煌过往,话语间满是敬重。中途小帅送来饭菜,三人便坐在草地上,边吃边聊,一直说到夜色深沉,实在熬不住了,才钻进木棚里,挤在一起睡了。
罗文龙来到蓝家庄,转眼已近十天。这十天里,是他这些年最自在的日子,什么事都不用做,即便想帮忙,蓝翠香也总拦着不让他插手。他便跟着杨凡,专心修炼《九龙元气诀》和《金刚百练功》。
罗文龙天赋确实惊人,杨凡刚把功法口诀和要领说完,他立马就能领悟,无需旁人指点,自己便能顺利入静练功。短短几天时间,便已达到黄级中期水准。杨凡心里清楚,这定然与他手腕上的手镯有关,但也不得不惊叹他的悟性。
只是蓝翠香总担心他的身体,不准他疯狂练功。罗文龙便趁着空闲,教教孩子们识字,或是指点他们练功。更让他安心的是,身上的伤已好了七七八八,基本恢复到受伤前的状态。
通过修炼《九龙元气诀》和《金刚百练功》,再对照之前自己琢磨残缺功法的体会,罗文龙对武道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与认知,这也是他能对功法一学就会的重要原因。
他终于想明白,自己之前琢磨的残缺功法,其实属于外家功范畴。外家功的核心,是先鼓动气血,再引元气入体;这元气不仅要打通经脉,更重要的是淬炼身体,增强抗击打能力,同时让身体能蕴藏更多力量。而功法中不同的招式动作,都是为了针对性锻炼身体某一部位的力量。
内家功修炼则截然不同。练内功时,只需静坐入静即可,元气入体的主要目的是打通经脉,再将元气汇入丹田;待丹田内元气发生质变,自身力量会有飞跃性提升。当然,按杨凡所说,若不将元气全部纳入经脉,只用来淬炼身体,也算是一种修炼之法,只是与正统内功路径不同。
外家功与内家功的本质区别在于:外家功练完皮肉筋骨后,会直接修炼气血,最终达到身体刀枪不入的境界。说白了,就是把自己的身体打造成最锋利的兵器;而内家功练到高深之处,先达到抟气水准,此时元气会化为真气,对应玄级巅峰境界,力气和攻击力都会大幅提升;若能练到腾膜水准,真气再化为罡气,便是天级境界了。
杨凡还告诉他一个秘密:用内家功的修炼方式当作外家功来练,通过刺激肌肉、筋骨与皮肤来提升战斗力,这是他父亲独创的法子,是顾家独有的秘诀,恐怕整个星斗大陆都没几人知晓。当年之所以这么创,是为了让体内气血冲击经脉,加快经脉打通的速度,从而快速提升修为。
罗文龙听后,心里豁然开朗。原来练功之法并非一成不变,在修炼过程中,或许还藏着许多能快速提升实力的诀窍,只是尚未被人发现而已。他愈发觉得,自己之前琢磨的在穴位中储存元气的法子可行。至少这样一来,自己体内元气会比同境界之人更深厚,即便一时打不过对方,单凭这份浑厚元气,也能缠住对方,耗到对方力竭。
不过他也明白,杨凡说得对,该扎实练的根基绝不能偷懒。外家功能流传至今,自然有其不可替代的优势。譬如两人功力相当,一个练过外家功,能扛住对方攻击,另一个扛不住,胜负便一目了然了。
真正开始练内功后,罗文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幸运。他手腕上的手镯能引导元气,而他修炼时,元气恰好从手部开始入体,完全符合内功修炼的路径。若是一开始从其他部位引气,恐怕早已走火入魔,成了废人。
无论是外家功还是内家功,正统修炼路径都是从手臂开始:先练手部,再往肩部延伸,最后进入胸部;下肢则是从脚部开始,依次练小腿、大腿,再进入腹部。这样一来,上下两路的元气会在腹部汇聚。内家功会将这股汇聚的元气引入丹田(也就是脐下三寸之处),外家功则在练完筋骨皮肉后,直接用这股元气修炼气血,进而淬炼内脏;而内家功是先练出丹田,再以丹田元气滋养内脏。
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刚开始修炼时,对元气的掌控必然生疏,只能引少量元气入体;随着手部、腿部经脉逐渐扩张,身体容纳元气的能力会越来越强,元气运行也会愈发顺畅;之后再逐步打通更多经脉,最终凝聚出属于自己的丹田。
内家功修炼中,最难的一步是找气感,也就是能清晰感受到天地间元气。若连气感都找不到,后续修炼无从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