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援军破晓，双锋对决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将天生桥阵地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几堆篝火在风中摇曳，跳跃的火光映着士兵们疲惫却坚毅的脸庞——他们大多靠墙而坐，有的蜷缩在角落，怀中紧紧抱着兵器，即便睡着了，眉头也依旧拧成川字，仿佛在梦中仍与敌军厮杀。刀小蛮坐在一块被炮火熏黑的山石上，啃着仅存的半块干粮，那干粮粗糙坚硬，混着泥沙，难以下咽，他却依旧大口咀嚼，腮帮鼓鼓的。目光投向桥面下，那里堆积着层层叠叠的清军尸体，鲜血早已凝固成暗红色，在惨淡的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几只乌鸦落在尸堆上，发出“呱呱”的叫声，更添凄凉，他的眉头紧紧锁起，眼中满是沉重。
赵武则在阵地上来回踱步，铠甲与兵器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他时不时停下脚步，抬手搭在额前，望向百丈崖的方向，眼中满是焦灼，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青筋暴起。“怎么还没来……”他低声呢喃，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生怕援军在路上遭遇清军埋伏。
“将军，你听！”一名名叫陈立的年轻士兵突然猛地起身，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觉，指着远方的黑暗喊道，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众人闻言，纷纷凝神细听，隐约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夜色中传来，如同惊雷般滚滚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震得地面微微颤动。刀小蛮与赵武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一丝希冀，两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快步走向阵地前沿，脚下的碎石发出“咯吱”的声响。
很快，一队人马出现在视野中，为首一人身披玄色战袍，战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边缘处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与尘土，手中紧握一杆长枪，枪尖在月光下泛着凛冽的寒芒，正是李定国！他身后的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推着满载粮草和药品的马车，马车轱辘滚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如同一条黑色的长龙，向着天生桥阵地疾驰而来。
“援军到了！是李将军！”士兵们欢呼起来，疲惫瞬间消散大半，纷纷起身，向着援军的方向挥手致意，眼中满是激动的泪水，有的甚至喜极而泣。
李定国策马奔至阵前，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快步走到刀小蛮与赵武面前。他的脸上带着一丝风尘，颧骨处沾着些许泥土，却依旧神采奕奕，眼神明亮如炬。“兄弟们，辛苦你们了！”他伸出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语气中满是关切，“粮草和药品已送到，立刻组织人手分发下去，优先救治伤员！”
“将军！”刀小蛮与赵武抱拳行礼，声音哽咽，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只化作这两个字。连日来的坚守与煎熬，在看到李定国的那一刻，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眼眶瞬间湿润。
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有的搬运粮草，有的搀扶伤员，篝火旁很快弥漫起食物的香气——那是米粥的清香混合着饼子的麦香，是久违的温暖气息。医护兵们忙碌着为伤员清洗伤口、涂抹药膏、包扎绷带，伤员们的呻吟声渐渐减弱，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神色。阵地内的士气瞬间高涨，士兵们脸上重新燃起了斗志，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纷纷摩拳擦掌，准备迎接新一轮的战斗。
李定国则召集刀小蛮、赵武以及王勇、刘毅等几名将领，围在一张临时搭建的木桌旁，桌上摆放着一张简陋的地图，地图上用木炭标注着清军大营的位置。他指着地图上的清军大营，沉声道：“孟乔芳身受重伤，清军经昨日一战，士气必定低落，且粮草补给不足，军心涣散。明日清晨，我们主动出击，兵分三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将军英明！”众人齐声应道，眼中满是信服，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次日清晨，天色刚亮，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晨雾尚未消散，如同轻纱般笼罩着大地，明军便发起了进攻。李定国率领两千精兵，如同利刃般直冲清军大营的正门；刀小蛮率领一千乡勇，手持长枪短刀，从左侧山路迂回包抄，山路崎岖，他们却步履矫健；赵武则率领一千精兵，骑着战马，从右侧发起冲击。三路大军如同猛虎下山，气势如虹，喊杀声震天动地，冲破了晨雾的笼罩，回荡在山谷之间。
清军毫无防备，正在营地中洗漱、做饭，炊烟袅袅升起，突然听到喊杀声，顿时乱作一团，纷纷慌乱地拿起兵器抵抗，却早已没了章法，节节败退。营地内一片混乱，粮草被点燃，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帐篷被掀翻，布料散落一地；惨叫声、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人间炼狱。
孟乔芳听闻明军来袭，挣扎着从战车上爬起，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毫无血色，肩膀上的伤口缠着厚厚的绷带，却依旧渗出了鲜红的血液，染红了绷带。他拄着弯刀，勉强站直身体，双腿微微颤抖，眼中满是狰狞，嘶吼道：“顶住！都给我顶住！谁敢退缩，军法处置！”他挥舞着弯刀，砍向身边一名想要逃跑的清军士兵，士兵应声倒地，鲜血溅在他的脸上，更显可怖。
李定国一眼便看到了阵中的孟乔芳，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意，策马直冲而去，长枪直指孟乔芳，高声喝道：“孟乔芳，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孟乔芳心中一惊，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迎战。他挥舞着弯刀，向着李定国砍去，刀风凌厉，带着一股狠劲。李定国从容不迫，侧身躲过，手中长枪顺势刺出，“当”的一声，刀枪交锋，火花四溅。孟乔芳本就身受重伤，力气远不如前，被震得手臂发麻，虎口开裂，鲜血顺着刀柄流下，肩膀上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直流，染红了胸前的战袍。
“你不是我的对手！”李定国怒喝一声，声音如同惊雷，震得孟乔芳耳膜发聩。他手中的长枪如同蛟龙出海，灵活多变，招招致命，时而刺向咽喉，时而挑向小腹。孟乔芳慌忙格挡，却已是强弩之末，动作迟缓，破绽百出，最终被李定国一枪刺穿胸膛。
孟乔芳难以置信地望着李定国，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嘴角流出鲜血，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发出了“嗬嗬”的声响，身体缓缓倒在地上，彻底没了气息，眼睛依旧圆睁着，仿佛在控诉这场失败。
清军见主将战死，顿时溃不成军，如同丧家之犬，纷纷丢弃兵器，四散逃窜，有的甚至跪地求饶。李定国率领明军乘胜追击，一路上斩杀无数清军士兵，缴获了大量的粮草、军械，斩获颇丰，士兵们脸上满是胜利的喜悦。
与此同时，曲靖城外，陶侃率领援军也顺利抵达。他身披铠甲，手持长剑，身后的士兵们推着粮草车，扛着药品箱，整齐有序地向着曲靖城进发。沐天波、段世与魏安南等人站在城墙上，看到远处驶来的援军车队，以及飘扬的“明”字旗帜，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笑容。“援军到了！粮草也到了！”沐天波高声喊道，声音中满是振奋，眼中闪烁着泪光。
城内的士兵们听闻援军到来，士气大振，纷纷欢呼起来，城墙上响起了阵阵呐喊声。沐天波当即下令打开城门，率领城内明军冲出城门，与陶侃率领的援军内外夹击清军。
李国翰正在指挥清军攻城，他身着明黄色铠甲，骑在战马上，挥舞着马鞭，催促士兵们攻城。突然见明军冲出城门，且后方还有援军赶来，心中大惊，暗道不妙，连忙下令撤退：“快撤！快撤！”然而，明军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哪里肯给他机会。魏安南率领狼兵奋勇追击，他们赤着上身，露出结实的肌肉，挥舞着大刀，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清军士兵死伤惨重，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城外的土地，汇成了一条条小溪。
段世则率领一部分士兵，截断了清军的退路，他们手持长枪，组成密集的枪阵，如同铜墙铁壁，阻挡着清军的逃窜。段世面容儒雅，却眼神坚定，高声喊道：“不许动！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与沐天波、陶侃合力，将清军包围在中间。清军腹背受敌，陷入了绝境，只能拼死抵抗，却已是徒劳，很快便被明军击溃。
战斗持续了半日，太阳渐渐升到了天空中央，阳光刺眼。清军彻底溃败，死伤过半，剩下的士兵也大多放下了武器，选择投降，跪在地上，双手抱头，瑟瑟发抖。李国翰带着少量残部，拼死杀出重围，狼狈逃窜，如同漏网之鱼，向着贵阳的方向逃去，一路上丢盔弃甲，好不狼狈。
天生桥与曲靖的危机终于解除，明军士兵们欢呼雀跃，相拥而泣，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他们互相搀扶着，庆祝着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营地内到处都是欢声笑语，有的士兵唱起了家乡的歌谣，有的则拿出珍藏的小酒，分享着胜利的喜悦。
李定国站在天生桥的桥头，望着远方的群山，晨雾早已消散，阳光洒在大地上，照亮了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他的玄色战袍上沾满了鲜血与尘土，却依旧挺拔如松，如同守护这片土地的青松。眼中满是坚定，他知道，这场胜利只是暂时的，抗清之路依旧漫长而艰难，前方还有无数的挑战在等待着他们，但只要将士们众志成城，同心同德，就一定能守住西南这片土地，光复大明的河山！
